李远志想到这里,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个小袋子,往每个菜里加入一点点盐,然后拌均匀了。
李远志给自己盛了一碗老鹅汤,品尝道:“这才是人间美味,没有盐,不知道两千年前的唐朝人是怎么生活下来的,看来我就是福音啊!”
李远志和李忠主仆二人将桌上的菜消灭的一干二净。虽然比不上后世加了调料的味道,但是能够吃到原汁原味的长江三鲜,也不枉自己走了这么一遭了。
吃饭的时候,李远志听到人们都在议论着后天的盛会。
这两天,附近的商人都会赶来鄂州参加一年一度的商会,同时会推选出新一任的会长。选举过后,由新的会长来宣布开集,然后就是城里所有商家举行大型的优惠酬谢活动,所有的商品全部都有优惠活动。到时候鄂州城内外所有居民,还有远处的山民都会赶来参加集会,盛况空前。据说这个活动还是由现任会长二年前提出来的,所以这个大集会已经举行了二届了,除了第一届场面不是很大,去年的集会更是赢得了广大商家和老百姓的喜爱。
李远志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对提出这个建议的会长感兴趣起来。这种大型集会活动,和现世的“双十一”,“双十二”差不了多少了,都是以量取胜,所有商家都会在这个活动里赚的盆满钵满。
商人都是逐利而往,用利益来驱动所有的商家进行打折销售,手段可谓非常高明;同时这个会长想必在商会里的影响力十分巨大,应该是个思想活跃,非常精明的人。
李远志想不到的是,他臆想中的这位非常精明,手段高超的会长,现在正面临一个巨大的麻烦,整日愁思,日夜叹息,可谓昼不能食,夜不能寐。
鄂州城,韩府。
花园里的石凳上,一男子端坐于石桌前,只见他穿着一身绣着华丽图案的墨色长袍,下颌方正,目光清朗。这人便是鄂州商会会长韩富良了。
只是此时此刻,他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愁容。他拎起桌上的酒壶,才发现酒壶已空,只是愁绪未散,反而更浓。
而离这一届商会仅剩三天了。
这个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韩家是做麻布生意起家的,传到他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在这个年代,哪家做生意的背后没有个大家族撑着啊,不然早就被人吞并而没落了。
韩家最大的后台就是荥阳郑家,可以说郑家在官面上给予韩家“照顾”。这个“照顾”的含义就是韩家作为郑家的附属,每年孝敬一定数额的银两,郑家保护韩家不会受到官面上的故意刁难;但是,如果韩家不能每年如数缴纳足够的保护费,或者影响到郑家的利益,或者有啥违法、不当行为,那就只能被抛弃,或者说拿韩家开刀,而冲锋在前,第一个举起屠刀的就是郑家。
三年前的时候,韩家的生意在鄂州城只能说不大不小。由于鄂州城地理位置优越,交通运输便利,郑家为了控制鄂州,安排了本家郑安成为鄂州县令,同时推举韩富良作为鄂州商会会长。
韩家以前每年麻布生意收入在三千两左右,当然这还是年景好的时候;但是每年要固定上交两千两银子给郑家,而且是不论年景好坏。
韩富良成为商会会长后,第二年就推出了由商会会员在每年农历7月初七举行薄利多销~优惠酬谢的活动。由于大家都不熟悉,普遍认为价格低了,自己利润就少了,所以参与者寥寥无几。因此第一届商品促销会场面不大。
但是想不到的是,参与商品促销会的商家在短短三天内每一家都赚取了二倍的利润。同时由于商品促销会的持续影响,它带动了每个商家全年的销售量,作为会长的韩家更是赚了足足三千两银子。请注意,是三天三千两银子,抵得上韩家一年的收入,除去上交郑家的两千两,韩家所有店铺加在一起全年总盈利一万两千两,这个数字惊到了韩富良。
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看到有利可图,第二届的商品促销会,几乎所有的商家全部都要求加入进来。同时作为主子的郑家要求韩家上缴所有收益的七成,并在韩家每一个店铺里安排了人员进行查账。韩富良虽然不愿,但是无可奈何,心中一合计得失,咬牙答应了郑家的要求。
第二届的商品促销会在所有商家的参与和协助下,办的如火如荼。赚取的利润更是让所有商家乐的眉开眼笑,真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郑家派驻的掌柜核算完韩家所有账目,将账本上交到荥阳郑家后,吓了所有人一跳。短短三天内,韩家盈利一万两三千,全年收益三万五千两银子,上缴全年收益的七成就是两万四千五百两,顶得上一般的小家族全年的收益了。而大唐初年一个州收益才三万两银子。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郑家看到商会能够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利润,顿时合计起来。这还是一家,整个商会三十八家,如果每家都按一年盈利三万两算,一年下来就是一百一十四万两,这个数字算出来的时候,整个郑家都疯狂了。应该是说,不只是郑家,而是所有的家族都疯狂了;这也是清河崔氏派了本家子弟崔羽贤过来的原因,而郑家更是派了长子长孙郑瑞源过来。
郑瑞源代表郑家找上韩富良,要求韩家今年先上交一万两银子,年底再上交三万两银子,否则,将不再庇护韩家,同时,今年的商会会长将另选他人;当然,郑家也提出另一个条件,就是纳娶韩家韩雪樱为妾,郑韩一家亲,自然就还是去年的条件不变。
“爹爹”,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轻轻呼唤一声,右手提着一壶茶,缓缓走到韩富良身边。
她从托盘里拿起一个杯子,斟满茶水,递给韩富亮,轻声劝道:“爹爹,酒多伤身。这些日子看您整日愁容满面,是不是有什么事让您为难了,可否说给女儿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