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同为从龙功臣,程家和长孙家现在走的很近,就是不知道是好到哪一种程度,是通好之家还是面和心不和。
一边和长孙虹谈笑的程咬金此时心里充满了讶异。别看他平时五大三粗,为人粗犷,但是能做到将军的,哪个不是胸有沟壑,心如细发。
刚刚抓住李远志手腕的时候,他感觉就像抓住了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连续换了好几种擒拿手法,才将将把它抓牢。这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知道,作为一名武将,武功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领,从接触到现在就几乎没有落下过一天,一直勤练不辍。一两百斤的石锁耍起来就跟玩一样,就像他手上这根马槊,重达八十八斤八两,普通习武之人根本耍不起来,而自己耍起来如臂指使,这就是差距。
看来,这李远志虽然是被流放,但是比起那郡王的大世子也不遑多让。自己的那个傻儿子要是能有这般能耐,自己就能少操点心了,程咬金心里叹息一声道。
众人一路骑行,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来到了一处军营。军营驻扎在一片空地,背靠一个小山丘,军营大门的左边有一条小河,可以方便取水。整个营寨被木栅栏围成了个半圆形,大门前放置了不少大型拒马,防止马冲刺。而且一路过来的时候,李远志至少发现了四批探哨,可见唐军行军之谨慎。
走进军营,只见到处都是一队一队巡逻的士兵,穿过四五座营帐,就来到了程咬金的帅营。帅营位于正中间,和普通将士的营帐一样,行军床,兵器架,简简单单,没啥区别,只是稍微大了一点。
长孙虹和她的护卫先行去安顿,毕竟他们队伍里面还有伤员。李远志则被程咬金拉进了帅营。
“贤侄,坐,到了老夫这里,可不要客气!”程咬金将马槊和随身佩剑取下,大马金刀地坐到了主位上。
李远志四下一扫,发现有个树墩,便坐了下来。
“贤侄,我刚刚看到你的马背上有四个包袱,那里面装的是啥,老夫想让手下儿郎帮个忙,你的人还不让搭手!”程咬金好奇的问道。刚刚他一直注意到李忠把那几个包裹看的紧紧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远志一阵无语,翻了个白眼。这人也太自来熟了点,一点都不注意别人隐私。不过,他本来就不打算隐瞒,正好顺手谋点好处也好,至于自己的“家人”,还不知道对自己什么态度呢。
“回将军的话~”李远志站起身,抱拳答道。
“怎么,老夫当不得你称呼一声“伯父”?咱们两家可是通家之好,想当年,老夫和神通兄长两人在窦建德的围攻下三进三出,可是过命的交情。”程咬金板起脸,一摆手打断李远志道。
李远志心里一阵腹诽,还三进三出,谁不知道你们俩人在窦建德手下吃了败仗,这牛皮也吹得太不靠谱了。
但是李远志可一点不敢怠慢,谁知道这些“黑涩会”头子是什么性情,假如和传说的不一样,把自己当成伪装的敌探,或者随便找个理由,把自己咔擦一刀,可就冤死了。这古代杀人可没啥法律责任,冤死的多了去了,自己可不想当来个“窦娥冤”。赶紧装成诚惶诚恐道:“岂敢,岂敢,伯父不嫌我孟浪就好。”
“嗯”,见李远志如此上道,程咬金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让他继续往下说。
“伯父,侄儿包袱里的是盐,精盐!”李远志抱拳答道,他见程咬金脸上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径直走到营帐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李忠,于是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个装盐的包裹,打开后放到程咬金跟前。
“咦,这是什么盐,比老夫见过的所有盐都好?”程咬金抓起一把盐,看到白花花的盐粒从指缝间不停洒落,用食指沾了一点放到嘴里,闭上眼睛一尝,随即惊讶的看着李远志问道。原先听虹丫头说这小子在卖马,就以为这小子是带着几包盐也是去做买卖,就浑然没当做一回事,如今看来这小子真的不一般,自己这次差点看走眼了。
“制盐之技,小道尔!”李远志装作满不在乎的道,不过确实没啥骄傲的,都是一些物理知识的简单运用。
“那你说说怎么个小道法”,程咬金拍了拍手,坐下问道,一张髯须脸已经变得风云不惊,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李远志见程咬金满不在乎的样子,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傲气被激了出来。便将自己怎么制盐的步骤详细说了出来,最后拱手总结道:“伯父,这些只是侄儿的粗鄙之作,如果过滤的次数越多,越精细,得到的盐会更好。”
“嗯嗯,不错,不错。贤侄,这一路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老夫还有一些军务需要处理!”程咬金听到李远志说完,颔首道。
“公子,请!”营帐外的护卫听到吩咐,将李远志“请”了出来。
李远志被半推着请出营帐,整个人都懵了。就这样“嗯嗯”就完了,赏赐啥的都没有?不是说大唐缺盐吗?以前小说的主角不是一来到大唐都这么制盐的吗?不是都被封个啥爵位,万贯家财,还有如花美眷?怎么到自己就“嗯嗯”,还倒赔了一袋自己辛辛苦苦做的盐!”
李远志不禁苦笑起来,“经验主义害死人啊!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陶瓷吧。这些能够做到将军的,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阴谋诡计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自己这么被激一下,就被忽悠了,说不定还白给人做了嫁衣裳。”李远志被打击了一回,感到有一点失落,以前总觉得高人一等的智商第一次在古人面前被击的粉碎,整个人感觉都焉了!
“少爷,你没事吧?是不是程公爷为难你了?”李忠看到自家少爷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没啥事,就是我把制盐之法告诉程伯父了。”李远志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