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索城,皇堡。
铁皇恓惶的步履声不断徘徊在大殿内。已经整整四天没有传来萧复空的音讯,就连他派下去的卫兵也没有按照规定时间返回。
呼拉卡拉隐隐觉得事情发展得越来越不对劲。三公主在三天前被发现假扮侍卫逃逸,翻遍整个拉索城都未找到,就此杳无音信,铁皇急得焦头烂额,不用想都清楚她已经离开拉索城去找珂亚。派下去得卫兵至今未归,应该是遭遇了某些不测。
“报!”河洛守卫从殿外惶惶跑进来。
“说说说,快给我说!”铁皇怒道。
守卫仓皇地看着铁皇,忙不迭行礼禀道:“我们有一名受伤的卫兵回来了。华族人欺骗了我们,并没有把摩罗赫之手交给我们,还有,还有,还有三公主也在其中。铁……铁皇……”
铁皇甚至没听完守卫的话,翕动着嘴想要说什么却接不上来气,一呜声瘫坐在地。
呼拉卡拉仓皇上前扶住他。
“呼拉卡拉,给我派出城中所有大军,务必,务必将三公主还有那对摩罗赫之手带回来,还有,还有布莱珂戈撒斯欧伊!快去啊!”
……
萧复空身居车舆上引领部队开始向浔州行进,后方的斥候策马传来急报:“军师,河洛族约莫三万骑正朝我们这火速赶来,后面跟上得军队大约六万。”
事情发展已如萧复空所料,他命大军停下,迅速排开阵型,五千弓箭手配合方阵阻拦在河洛族的军队前。
前方的视野中扬起一片黄沙,整个地面“隆隆”跟着震荡,豨兽蛮横地嘶吼卷起气浪扑面而来,那是河洛的骑军。
呼拉卡拉示意大军停下。河洛士兵扯动缰绳,豨兽猛然煞住在原地躁动不安地嗥叫。
两军相距一里对峙。
呼拉卡拉驱豨上前,用流利的华语朝阖军高喊:“卑鄙的华族人,你欺骗了我们尊贵的铁皇。我奉命来讨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把三公主和摩罗赫之手以及那部卷轴交出来,我兴许会绕你们不死!”
阖军将领随即高呼:“狂妄,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
“我只数三声,不然我们的豨会将你们的骨头踏碎!”呼拉卡拉示意身后的豨骑开始向前缓缓推进。那些豨兽长得一对犀利弯长的獠牙,一身虬结贲突的腱子肉,在短距离冲锋爆发出得力量能够摧毁阻碍得一切,阖军的前阵只相距一里,五千弓箭手配合盾阵也根本阻拦不了这些蛮狠的野兽。
萧复空的车舆从队伍中慢慢驶出。他坐在上面,淡定的神情面对着呼拉卡拉。
“呼拉卡拉将军,你是个明智的人。你并不想向大阖的军队宣战吧?”
呼拉卡拉冷冽的语气随着风捎来:“卑鄙的华族人,你欺骗了我们尊贵的铁皇。只要你将三公主、摩罗赫之手以及布莱珂戈撒斯欧伊交出来我就撤军。不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交出来。我可不会对一个老人手下留情,我会亲自将你的头献给铁皇。”
萧复空诡谲地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这没有你要找的人以及东西呢?”
“你这个无耻老人,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派人杀了我们的卫兵。”
“呼拉卡拉将军,很可惜我这真的没有你要的东西。而且也并非是我们派人杀了你们的卫兵,是铁皇的三公主混淆在卫兵里面先对我们动得手,我的手下以为你们的卫兵要杀了他们才还击。三公主抢走了摩罗赫之手还带着珂亚.摩罗赫逃走,就在你们河洛曾经生活得地底下。”
呼拉卡拉气哼一声揭开面罩露出凶面:“无耻老人,简直一派胡言。我的卫兵逃出来亲口告知是你的人动手杀了我们的。”
“可我的人回来是对我这么说得,三公主抢走了摩罗赫之手带着珂亚逃逸这是事实。”萧复空丝毫不甘拜下风,“难道你的人没告诉你是他们先动手杀了我们一名守卫吗?”
呼拉卡拉怔住,他的人确实回来告知他们先动手杀了一名守卫,但萧复空的人并没有想把摩罗赫之手交给他们的意思,而且还少了一名卫兵,可以肯定那名卫兵就是萧复空口中假扮在内的三公主。但他宁可相信自己人,也不再相信眼前这位欺骗了铁皇的老人。
“你的人不愿把摩罗赫之手交给我们,我的人才动手。你满口虚词,你每说得一句话我都当放屁一样,速速交出三公主、摩罗赫之手还有布莱珂戈撒斯欧伊。”
萧复空冷笑着摇了摇头:“我这真没有你要的人和东西。你不信我,我也拿你没办法。我说过你是明智的人,我若是心虚,为何还要坐在这与你谈话?如此之近,你们的骑军可以轻易从我身上踏过去。”
“少废话,交出他们!”呼拉卡拉态度强硬道,手里的长矛已对准他。
萧复空依然是副淡定从容的样:“呼拉卡拉将军你是真的执意要向我大阖宣战吗?”
“我只来讨回属于铁皇的东西!”呼拉卡拉义正言辞回道。
“可你不信我。”
“我改变主意了,等我找到属于铁皇的东西,我要先把你的嘴撕烂再把你的头献给铁皇!”呼拉卡拉对着身后的骑军咆哮。
豨群发出震天地嗥响,森严的铁芒严阵齐刷刷对准萧复空。
下一刻从四周传来奔腾得蹄流,两边的山丘突兀冲出两队声势浩大的大阖骑军在侧面不停地兜转。
“呼拉卡拉将军,别执着了。你比我们更清楚你们的骑军的缺陷,我的兵力远胜于你两倍,我有七成的把握将你们全军覆没。”萧复空站起身说,深邃的眼瞳对着呼拉卡拉。
豨骑虽然勇猛,但只能在短距离的冲锋表现出无可匹敌的力量,大阖的骑军完全可以依靠高机动性迂回战场歼灭豨骑。更何况阖军手里佥是出自他们河洛族精良的劲弓,停下来的豨骑再凶猛也抵不住满天的箭雨。
呼拉卡拉强硬道:“但我有十成的把握把你全身踏碎!”
“呼拉卡拉将军,仔细想想吧,我站在这难道还不够诚意吗?你要的人和东西确实都不在我这里,纵使你杀了我也得不到。为你尊贵的铁皇想想吧,为你铁岩城的子民们想想吧,你们十万大军如果今天就为了让我死倒在这值得吗?铁岩城总共就你们十万军,你们若是战死了,谁来守护城?更何况我们是大阖的军队,你不希望河洛族和大阖开战吧?”萧复空揖手对天,铿锵有力地朝他叱道,“大阖还没到气尽的时候,别忘了是谁让你们河洛建立了铁岩城!”
呼拉卡拉缄默着。良久,那悻悻的目光阴沉下去迤逦冷厉:“回去告诉天启的皇帝,我们河洛族就此再也不欠他什么,不会再奉承你们的王朝。你们华族与我们河洛族就此互不侵犯,互不来往。”
“好,呼拉卡拉将军,我会将你的话一字不漏带到皇帝那。”萧复空对他恭敬地揖了揖礼。
“撤!”呼拉卡拉昂声再对身后的骑军下令,骑军从中绕开道,他转身愤然领军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