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告别大学生活的特别仪式1
她的脸开始放松下来，眉头却依然紧绷着。“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们会调查，难道我们就没有内幕和人力吗？别忘了，你查的资料都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小混混来的？我们这种人不知道，还会有谁知道呢？”
“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她合起了笔记本，继续道：“你呆在这里。”接着，她走出房间，大概是走到镜子后的房间去汇报吧。
真是的！以为我是第一天混的吗？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还得回去准备招兵买马的事情，订婚的事情，还有暗杀新星派头目的计划呢！
过了一会，毛瑞芳又走回来，这次她的后头跟着的是钟佳童，那个娃娃脸警官。毛瑞芳坐了下来，钟佳童站在后面，脸上还是上次见面时诡异的微笑。
毛瑞芳开口道：“柳叶红，其实叫你过来问话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Y市就那么几个帮派，我想你们肯定要盘问我们到底的。没事了吧？那我走了。”
“别忙着走。还有一件事呢。”
我站在门口，打算马上听完就走，于是说：“赶紧说吧。”
“听说最近内河区里多了很多联群结党的小伙子，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消息果然灵通，不愧为反黑组组长。我回过头来，满脸无辜地道：“毛组长，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家只管内河大街和河原路啊。其他地方的事情我们都管不着的。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你该找的也是元兆天吧。”
事实上，我们家的债务在很久以前已经还清了，而且有很多地盘都已经从青龙帮手上赎回来了，就差几条街。当然，这种事情道上还没有什么消息，但是知情人士肯定已经超过一百人了，传到毛瑞芳耳朵里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毛瑞芳随即呵呵笑道：“那倒是。你们柳家早就没有势力了。我也太没记性了，这种事情怎么会问你呢？好了，你可以走了。”
虽然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很不爽，但是激将法对我不管用，我可不是蠢蛋！只是，我看到钟佳童的脸上有点异样，似乎在告诉我我的掩饰完全没有用。这么说来，我们已经是挺大动作的了，新星派的人大概也感觉得出来，恐怕是打草惊蛇了。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离开了房间，突然有一个人走近，然后把纸条塞到我手中，接着又走过我的身边离开。是钟佳童。我离开了警局后，才敢打开手中的纸条看。上面写着：“到上次我们聊的咖啡厅。有重要事情！”
重要事情？莫非条子已经掌握了重要的线索？可是，钟佳童也是条子，我可以相信他吗？不管了，先去了听听他有什么好说的。
我坐上计程车，到达了上次我们聊天的咖啡厅。进去以后，发现他已经坐在那里，有点焦虑地喝着咖啡。我坐到他的对面，同样点了一杯咖啡。
“你的动作还蛮快的嘛。”
他放下了杯子，扬眉道：“我的午休时间可是很少的，浪费不得。对了，我是有重要事情说的。”
“说吧。”
他低声道：“最近，上面开始盯上了你们，尤其是毛瑞芳。虽然她想借助你的能力抓住海家，青龙帮和新星派，但是另一方面，她更想消灭柳氏一家。”
消灭？有这么严重吗？我故作镇定，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
他面带愁容地继续道：“我只是听说，她的弟弟本来也是你们柳家的小混混，却在几年前一次砍人的事故中被砍到重伤了，后来去世了。大概也因为这样，她把这一切都归在柳氏一家头上了吧。”
这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到了这个紧要关头上，居然被条子盯上了。如果我们现在贸然对新星派动手的话，条子肯定会让我们先灭了新星派，然后再抓住我们和无极会，毛瑞芳打的应该就是这个如意算盘吧。然而，面前这个人虽然视母亲为恩人，但是也不能不防范他，毕竟他是条子。
于是，我很官腔地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柳家。你的好意我都收到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行离开了。”
最后，在我离开之前，他抛下了一句：“柳叶红，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动手啊！”
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含意，但是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他已经知道我们要对新星派老大下手了。可是，此时不灭新星派，更待何时呢？这个机会实在千载难逢，万一这次让他们坐大了，不止无极会不好过，我们柳家也会面临重大的危机。趁他们羽翼未丰的时候，就该把他们给除掉。但是，怎么才可以做得不留痕迹呢？
回家以后，本来还在惆怅怎么可以不动声色地把郭狗干掉，此时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康博。
“喂，康博？”
“嗯，小红。昨天晚上，我……我失态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是说什么话啊？人都有情绪嘛！”
“其实，我是想约你谈谈订婚的事情的。”
订婚？对了，还没有定日期。我还记得昨晚我言之凿凿地答应康博一定会跟他订婚的，现在就有点后悔了。面前的危机还没有处理好，就要处理别的事情。可是，我不想跟他说我的烦恼，应该说就算我说出来，现在的他也没有能力帮我解决。那两个人烦恼，还不如一个人烦恼算了。
“嗯，好啊。什么时候谈？”
“那个……那个，其实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
竟然？我走到大门口，打开大门后，果然见到康博站在门口前，手里拿着手机，分明在跟我说话。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方便进来吗？”
我也不好意思说不，所以就请他进来了。“我们上楼到书房谈吧。”
此时，黄连也从房间走了出来，看见康博后，又走到厨房去了。自从我们家衰落后，辞掉了所有佣人，而黄连作为所有人里最小的一个，顺理成章就接管了所有佣人以前干的活。这是的他，大概是到厨房倒茶去了。
康博跟着我进了书房，乖乖地坐在我的对面，也不着急，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有人敲门进来。黄连端着两杯茶，放下以后，又走了出去。
既然他没有开口的意向，那我只好作主动：“你不是说来谈订婚的安排吗？”
“嗯。”他点点头。
“怎么都不说了呢？”
他搔了搔头，傻傻地笑着说：“有点不大知道该怎么开口。好像很不真实的样子。从你答应我订婚到现在，甚至中间我被董事会停职的事情，一切都很不真实。所以，这一阵子我的脑子特别混乱。”
说实话，我很理解他的心情和感受。那一阵子，母亲死后，我又要突然接手帮会的事情，统领帮会，同时又要处理老爸的债务和兼顾大学学业，的确很混乱，有一种一头雾水的感觉。康博原来的出身使得他做什么都一帆风顺，又从美国念书回来，几乎可以说是一点挫折都没有遇到过。这次他被董事会踢了下来后，一定大受打击，很不容易才接受过来吧。
我不想再勾起他的伤心事，于是直接进入主题：“那我们什么时候订婚呢？”
“我打算就在两个星期以后举行。你说好吗？”
那么快？也对。换作是我，我也会定在最近的时间订婚。他这么急，大概是缺乏安全感吧。他已经失去了集团主席的位置了，大概也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要风得风，想来大概是不想再失去什么，才这么下定决心一定要和我早点订婚吧。我很了解。但是，我又是否愿意呢？
然而，已经不容我多想了。于是，我爽快地答应：“那很好啊。没问题，在哪里举行？”
他喜形于色，马上絮絮不休地说：“嗯，我打算下下周六举行，在四季酒店的贵宾厅。摆多少围呢？你说20围够吗？要开始发帖子了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我还想啊，要在订婚派对上搞一些好玩的，让来宾都记住我们的订婚。邀请些什么人好呢？其实，钱方面我们不用担心。二叔说过，他会全力支持我们的订婚派对的。还有……
我没有心情听下去了，只是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进去。忽然，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不如，就在我订婚的那天，把郭狗给干掉吧。这样，我们的人不都有了不在场证据了吗？就算毛瑞芳怎么算，也算不到我有此一着吧？
于是，我打断了康博的话：“一切都听你安排吧。不过，记得要邀请所有帮会的头目，包括无极会的李猛，但不要请新星派的。”
他不是很在意这个，很自然就答应了。大概他因为太高兴了吧，所以都没有意识到我的用意。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应该把我的计划告诉李猛，智勇叔，袁地和黄蜂。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有点对不起康博。当他那么兴奋地想着怎么把订婚派对搞得有声有色的时候，我却关心怎么经营帮会的事情。
突然，康博说道：“对了。可是，如果我们公开订婚了，那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你就不能上学了！”
没错！康博说到我的心坎去了。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之一，我的公开身份。这无疑要影响我的决定。
“那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好了。”康博有点泄气地道。
“怎么低调啊？你是康氏集团的主席，已经是公众人物，怎么低调都没有用啊？难道你要我在派对上蒙着脸啊？”
说到蒙脸，我就想起犬类。最近很久都没有跟他说话了，我们的沟通仅限于开家庭会议的时候。想到这里，我的心不其然就痛了一下。明明住在同一间房子里，却感到那么遥远。明明以前都在一起训练，现在却连见一面都觉得困难。难道就因为我和康博订婚的事情？
也是。我已经快成有夫之妇乐，我还能有什么奢望呢？我看着面前的康博，觉得对他很不公平。他肯定认为我在他垮了的时候还在他的身边，一定是因为我真的爱他。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意？以前就可以说是为了家族而不得不采取这个结姻亲的策略，可是现在呢？我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义气呢？
对我来说，康博只是我的好朋友，好伙伴。我心里很清楚，就算让我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也只会是相敬如宾过下去。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最后，我决定了。我决定退学，而且明天就去办这个事，这种事情趁早办得好，免得我心里多了一个牵挂。
康博走了以后，我的手机又响了。是梅静？我该不该接这个电话呢？我退学以后，要用什么借口呢？我要告诉他真相吗？她肯定会吓死的，而且如果她也知道海洋是黑道的人，她肯定接受不了。不管怎么样，先听了电话再说吧。
“喂，梅静。”
“喂，小红。你听说了吗？”
“啊？听说什么了？”
“你都不知道？那就奇怪了。这些日子，海洋都没有在学校出现。上一次他救了你们以后，他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了。不过，自此就没有出现了。昨天，他还退学了，说是要继承家族生意。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海洋也退学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的关系？不可能吧？我还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吧？我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支吾过去：“是吗？我也不知道。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是吗？那就奇怪了。你们不是世交吗？”
“虽然是，但我们也不是天天见面阿。她也不会向我汇报吧，呵呵。对了，你不是早对他死心了吗？怎么还那么关心他啊？这样，小甘会吃醋的哦！”为了避开话题，我只好这么说。我还是不打算把真相告诉她，这种事，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个，赫赫。他不会的了。我只是好奇。对了，你这几天都不来上课，怎么了？”
“厄，那个，没什么。就是翘课罢了。”
“你这坏小孩。你明天一定要来噢。”
“为什么啊？”
“你居然忘记了？明天是我们话剧社的公演阿。你一定要来看啊。我可是花了很多时间排练的。”
竟然是这个！我还真没把这个当作一回事。不过，我明天怎么也得回学校。反正，明天回去了再说吧。先办了退学手续，然后再编个理由蒙混过去就好了。
我整理好一切后，就出发去学校了。到现在，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梅静说，我只肯定我一定不能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不如，就说我要出国留学好了。可是，万一在街上碰见了怎么办？也没办法了。惟今之计，只有用这个理由了，也只有这个理由才算说得过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的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说实话，才读了两年不够，就这样退学，实在是很可惜。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眼下，我要处理的问题已经够多的了，根本没有时间读书。再说，大学要是知道我是黑道的人，肯定也不会让我读了。Y市大学怎么说都是一流的大学，又怎么可能让一个黑帮分子就读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校务部。谁知道突然身后闪出一个人影来，挡在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肩膀。出于本能，我伸出双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面前这个人推开，往后退了两步，才看清楚了对方是谁。原来是小甘，吓我一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