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林子来到一边后,高炅和唐霜就看到任木和王夹之两人正靠在树边,一脸享受的吸食着五石散。
“师弟,你这可不对了啊,偷偷的拿了也不拉我一起,还有吗?”高炅看着正在慢慢的吐气的任木,笑着说道。
“有!噢,给师妹摘的兰花菊花都摘好了,在屋里阴着呢。还有王师兄的字帖,装在那个白包袱里了。”任木指了指方桌上的一个白布包的包袱,又从怀里掏出两包五石散递给高炅和唐霜。
“单白呢?”王夹之吐出口气后问道。
“跟师妹叙旧呢,要不然你有胆子在师妹面前吃‘老鼠药’?”唐霜回话,另外还加重了“老鼠药”三个字。
“说起来,三师兄怎么知道的?”任木疑惑的问着三人。
“据我推断,若不是师兄亲眼所看,那就是这茅柴山里……有个内应!”高炅一边敞开自己的前胸,一边说道。
“任木师弟?听师兄弟们说,你喝了酒后很猖狂啊……”
“要不怎么叫‘醍终猖’呢?”王夹之接着唐霜的话调侃着任木。
“哎,我可没给师兄说过这事,还有,我那喝醉了也不得怪单白师兄嘛,谁叫他天天拉我跟它比酒量。”
“行了,赶紧吧,待会儿单白师弟可就顶不住了,这被师妹看到,茅柴山的五只‘白老鼠’可就得被师父药死了。”高炅打断几人的聊天,催促道。
接着,四人各自靠在一棵树后,慢慢的吸食着五石散。
另一边,方之心在两人走后,悄悄地问着单白,“师兄,那个‘爵官钱’到底是什么啊?”
“这个啊……这个,这个师兄也不是很懂,你下山后找到你几个做官的师兄,他们会给你说的。”
“噢。那师兄,我们空明山的人怎么可以当官呢?”
“嗯,这个要跟你好好说说。”单白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咱们空明山,只要不去做门规里不能做的事,其他的都可以。”
“那门规里,什么不能做啊?”
“师父没给你说这些吗?”单白看着方之心眨着的大眼睛,有些疑惑。
“师父只叫我练琴啊,之前叠吟轩的五位师兄给我讲过不能去酒楼,赌坊,青楼。”
“嗯,除了那‘三不去’,还有‘五不言’,‘七不做’。哎呦,这都是大师兄该干的啊,大师兄不在,二师兄也应该给你说啊。”单白有些焦急的看着方之心说道,这师妹连门规都不知道,师父怎么就让她下山了呢!
“‘五不言’,主要是不言秽语,不言淫语,不言狂语,不言虚语,不言假语。”
“咳,这个‘秽语’,就是指一些辱及其他人的言语,此语无德。
‘淫语’,指就那些,额,就是,污淫的话,这个……你待会儿问你其他师兄吧。言淫语者无礼。
‘狂语’,就是娇纵放肆之言,目空一切,不尊老幼,此语无智。就像你任木师兄当年酒后狂言,犯了门规,被师父下令禁酒六个月。
‘虚语’,就是指道听途说,或者自己为争取某种目的而自编的言语,此语无节。
‘假语’,就是佛门中讲的‘诳语’,便是说谎话。言此语者无信。记住了吗?”
单白看着方之心一脸求知的模样,心里狠狠地埋怨了莫论、亦言和何汲三人。
莫论还好,作为二师兄在南阁一心研究琵琶,就是师父也不多见。
可三师兄亦言和五师兄何汲就有点过分了,一天缠着师妹给她讲着其他故事,就是不给她讲门规!尤其是亦言,连五石散的事都说……
“之心记住了,师兄那‘七不做’是什么?”
“咳,‘七不做’,很简单。不杀无辜人,不贪名利财,不欺霸男女,不仗势欺人,不偷窃民财,不淫乱嫖娼,不涂炭生灵。”
“嗯……这个以外的都可以做吗?”
“以外的?你说说看!”单白看着方之心似乎有些其他的说法,也很乐意跟她聊聊。
“比如去偷当官人的钱财呢?”
“这个……当初你蓝坤师兄也没有给我明确的讲过,不过只要你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你就可以偷啊。”
“不违背自己的良心?”
“就是说……如果你拿这份钱是为了救人,就可以拿了,这种人在江湖上很出色的,是好人。
比如说七十二门派里的‘时圣门’,他们供奉侠盗鼓上蚤时迁,门派里都是侠盗。
但是如果是自己享乐用,那自然是属于偷窃。
比如说一年前被金刀门门主金至彭抓捕的江洋大盗四爪,他就是被人人唾弃的盗贼。”
单白将他的茶一口喝完,又给他和师妹各自倒满一杯,接着前话搪塞了一句:“他们的事儿,师兄也不是很清楚。”
“哎,师兄刚才说大师兄,那大师兄去哪了?”方之心忽然想起单白的话,疑惑的说道。
“额,大师兄,他……下山了。”单白被方之心问到大师兄很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可以给之心讲讲大师兄的事吗?之前之心问过其他师兄,没人给之心说。师父也不让之心在他面前提大师兄。”
“这个……师妹你也知道,师父不让说,师兄……也没办法。”
“没事的师兄,师父他今天要下山去百人厅拜会少林寺释空大师,刚才他喊话意思就是他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
“嘻嘻,师父给之心说的,少林寺的释空大师前几日来到山下百人厅,邀请师父前去饮茶呢。而且每次弟子犯错,师父都会先惩罚,然后悄悄的下山……”方之心眼睛弯作月牙儿,嬉笑着说道。
“那师妹要给我保证,这件事你不告诉任何人,谁也不能告诉啊。”单白忽然有些严肃的说道。
“之心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师父!”方之心看到单白严肃的脸,她也收起笑意,一脸正色的保证道。
“不言假语啊,那师兄就大胆说了。”把自己的茶再次喝完,单白提起地上的酒坛子,揭开封泥大口的饮了几口后,看着方之心开始讲大师兄的往事。
“师兄你……师父说了禁酒三月啊……”方之心看着开始放肆喝酒的单白,突然紧张一下。
单白摆摆手,“这不是你说的师父不在嘛……没事儿,你不说,我不说,猴子不说,谁也不知道……嘿嘿……”
喝了一大口,拿袖口随意擦擦嘴,单白开口说道:“大师兄叶令,用的乐器是二胡。这个你在拂声殿练琴,你自然知道。大师兄是师父五十三岁时收的第一个弟子,当时师父对他很是器重。之后过了两年,师父在五十五那年收了第二个徒弟,二师兄莫论。大师兄当初是四岁被收为弟子,群英会后的第一年。说起来,师父今年七十二岁,大师兄也有二十三岁了吧。”
“师兄,为什么大师兄二十三岁,可蓝乾师兄都三十几岁了啊?”方之心想起借她书的蓝乾,忽然发现了什么。
“空明山,和其他门派一样,讲的是辈分,不看年龄的。大师兄入门最早,自然是大师兄。还有,咱们门派里那个巫厂师兄,他比师父还要大了几岁呢。”
想起拂声殿里的画像,方之心忽然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失踪的三九师兄?我看那个画像下写的和四十师兄两人是一起的,三九师兄练大锣,四十师兄练小锣。”
单白点点头,“嗯,是他。巫厂师兄的事,你高炅师兄知道的比我多些,他们以前经常一起练习,你可以问问他。咱们接着说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