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就那样打工了一段时间,然后到了上学的时间,我将我挣的好多钱全部都给了老师,老师接受了,连推脱都没有,我超级惊讶。”
“就这样,我上完了初中、高中,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在那里遇见了你爸。”
“我那个时候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兴趣,从安啊,你晓得吗,我一个农村人,在上大学之前,一步都没有离开过那个村。”
从安:“……”
“看见你爸的那个瞬间,我就喜欢上他了,”林慧噗呲笑了,“就因为他长得很好看,我很喜欢。”
林慧停下来问:“我长得好看吗?”
从安看着林慧,然后轻轻点点头。
林慧无疑是很好看的,即使现在已到更年期,皮肤也保管的不太到位,但是五官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精致的五官,在素颜的条件下,也能展现出它的能力。
林慧得到了答案,笑了笑。
“说起来,我追了你爸三年,大四的时候才答应。”
从安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道:“嗯。”
“我见他答应了,特别高兴,什么事情都顺着他,他做什么,要做什么,我都会特别支持他,在他后面默默加油。”林慧说着,声音突然小了起来,从安赶紧她可能要哭了,“可是呢,他是个性子特别冷的人,对于很多事情他都不会特别表态,也不和我说情话,我那个时候看了好多小说,而且,周围的人也有多好谈恋爱的,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了些我们和其他情侣相比有些不同,当我和他说的时候,他不回答,他就是这个样子……”
“爸爸他,”从安说,“可能是因为经受了岁月的打击吧,我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冷漠,而且他也很关心我,我并不是说你说的都是错的,但是我也有我的认知,我的感受,我的想法,我觉得他很好,我所在的那个家,它也很好。”
“……至于为什么我会答应来陪伴你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不喜欢那个家,而是我觉得您太可伶,太需要人陪伴了,我……我……况且,您不也是骗了我吗?您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和我说这些吗?”
林慧瞪大眼睛盯着从安看,从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她并不打算抱歉:“我……你不是要和我聊吗,现在聊完了吗?我很累,我想睡觉了。”
林慧瘫坐在沙发上,她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呼出一口白烟:“去吧。”
从安一刻也不停下,快速回了房。
这夜里,是孤独寂寞的,是冷冷清清的,也是枯燥无味的。
林慧在客厅里抽了一整夜的烟,直到凌晨五点多才关灯去了房间,从安攥紧着被窝,将自己包围在冷气里,心脏有些绞疼。
天亮的时候,从安穿好二中的校服,背着书包,出了门。
林慧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开在房门上叼着根烟:“跟你请假了,你伤还没好,万一到学校里伤又裂了这么办?到家里休息几天吧。”
从安收回了要走出去脚,小幅度地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林慧在外边敲了敲门:“早饭吃什么?”
“随便,我都可以。”大概是昨天晚上说的话有些过头了,很不好意思,从安咳嗽两声,“按照你喜欢的来吧。”
林慧见她咳嗽,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从安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感觉很尴尬。”
林慧:“嗯?”
“昨天晚上,我不小心说得太过了,您别在意。”从安不安地搓了搓手,“我很抱歉。”
“不需要,”林慧说,“你如果真的觉得反悔的话,为什么当天晚上不道歉?”
从安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抽了一下,她猛地看向林慧,瞪着眼睛:“我当时很生气,事后很反悔,就是这样,至于道歉,我是很诚心的,您是我的母亲,我不会把道歉这件事情当做玩笑来看待,也请您不要误会我的真心谢谢。”
说完背着书包出了门。
答应好了不去学校的,结果她还是去了。
到了学校早已是过了一节课正在上第二节的时间,从安打了报告,班主任惊讶地看着从安,先是看了眼从安脸上的伤,然后才道:“你妈妈不是给你请假了吗,怎么还是来了?”
从安抱歉道:“我觉得自己没多大的问题,所以来了。”
“哦,那好吧,”李老师点点头,“你先去座位上坐着吧,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
从安点点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徐寒给从安让了空间,好方便她进去不碍着她的伤,见她坐好然后悄咪咪地说:“伤没事吧,你们出什么事情了,我问路故鹤他也不告诉我。”
从安摇头,早饭没有吃,又快步走来学校,现在脑袋有些发晕,嘴唇感觉很干。
徐寒好像是看出了从安的不适,就说了句:“不舒服跟我说啊,别惹着。”
从安点点头:“嗯。”
一开始她没管,觉得没什么,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后来自动好了,所以没放在心上。
可谁知道,这回感觉好像加重了,也不像之前那样自动恢复,感官变得越来越敏锐,受到的伤害也就越来越重,呼吸也有些控制不好,加重了些。
徐寒摇摇从安的手臂:“从安,下课了,我带你去医务室里看看吧,感觉你不太好。”
从安只是点点头,她感觉自己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路故鹤本就是一直盯着从安,见徐寒说了句话,立刻站起来,代替徐寒背着她往医务室里跑。
“你跑屁啊,颠得我要吐了,你放我下来。”从安依在路故鹤的耳旁说话,气息绕在他的耳间,路故鹤差点惊得把身上的人给扔下来。
从安被放下来后,走了两步,结果一下子腿软,要不是有路故鹤,她可能得摔成个狗吃屎的模样。
路故鹤拍了拍她的背:“我扶着你走吧,医务室快到了。”
“我他妈要吐了你知道吗?”从安白了眼,哑着嗓子说。
声音着实有些搞笑,就像是公鸭在嘶叫一般,路故鹤忍着没笑,只是咳嗽两声,一只手围在从安的腰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她送到了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