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的夜,月色如水。
李白依然轻佻地咬着一根草根,躺在东皇太一神像的头顶上,就像躺在一张舒服的逍遥躺椅上。
白天,李白已经感受到东皇太一神像眼睛里的那一丝神力。此刻,躺在神像上,李白放出神识,与神像里面的神力一接触,借助琉璃眼珠里的神力,神识倏忽扩大,笼盖全城。
这丝神力,其实就如东皇太一的眼睛。通过这丝神力,东皇太一毋须亲临东神宫殿,就可以俯瞰全城,将东神宫殿,甚至是全城的动静全部收入眼里,丝毫不漏。
李白叹了一口气,对东皇太一的作法不予置评。毕竟,到了东皇太一这种位置,这种权谋手段无可厚非,有时候甚至是必要的。只是,这种活法,并不是李白自己的选择,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人生已经太沉重,特别是像他这样经历过太多黑暗和生死的人。
突然,李白神色一动,已经感受到东皇太一从远处东皇神庙传来的意识。刚才与东皇太一的神力接触,李白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
耳边仿佛听到东皇太一的冷哼声,李白只是呵呵一笑,并不在意东皇太一发现了自己的无礼之举。果然,东皇太一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直接收回如渊如狱的神威,任由李白行动。
李白精神力一转,瞬间便扫遍全城,“看”到了无数人间悲喜的故事。
大户人家中,有钱的主子正在左拥右抱,肆意欢娱;官场中的大人物还在密室里勾心斗角,密谋商议;青楼之上,欢场女子陪着笑脸,迎来送往;贫贱的底层人们还有在辛苦劳作的,日复一日。
很多人都已经安然入寝,只有巡夜人还在大街小巷游荡,口中有一句没一句的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两名小毛贼也在月光下偷偷摸摸潜行于暗影小巷,寻找着发财的机会。
人间百态,众生百相。
******
李白突然心中一动,神识转回东神宫殿一处寝室。那是露娜与孙尚香的房间。这两姐妹真是形影不离。
露娜与孙尚香正窃窃私语,浑然不觉李白正在不道德地偷偷旁听。不过,对于李白、东皇太一这类的超级存在,普通涵义上所谓的“道德”,早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更加没有什么约束力。
“姐姐,你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人?”露娜口中的那人,自然就是正在偷听的某人。
“呃。”这问题难倒了孙尚香,这确实也是她心中最大的疑惑,也是最好奇的地方。说起来,也正是这种想要看透李白的强烈好奇心,让她们越陷越深。
“我刚与他接触的时候,觉得他虽然武艺超绝,但也只不过是一名好色的登徒子罢了。”露娜对孙尚香真是实话实说,一点都没有隐藏。只是躺在高处偷听的某人一阵尴尬,还好躲得高,没人看见。
“可是,接触得越多,越觉得他深不可测,而且越来越看不清楚了。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水,咋一看,平静无波,但实际上,井底深处却连着一片大海。”露娜幽幽叹了一口气,就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李白太难把握,仿佛跟自己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虽然李白对自己真的很好,看得出来,李白对自己确实与众不同,很是特殊。
“最奇怪的是先生明明年纪轻轻的,却似与当世强者都认识。不知道他出自谁的门下?估计师门也是非同小可。”在孙尚香看来,李白的师长应该也是一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要不然李白也不会认识这么多绝世强者。她也曾试探过,李白只是笑而不语,孙尚香自己也曾私下猜测是谁,却都似是而非。
“是啊。”露娜亦是疑惑不解。为了了解李白的过去,在回到鬼谷接任族长的时候,她专门去了鬼谷的藏书阁,大量调阅了数千年的强者和组织的资料,却找不到有用的信息。轩辕古剑是黄帝的佩剑,但黄帝已经驾崩三千多年,而且很明显李白不可能是黄帝后人。
两人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安静了一会。
“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我吗?”露娜打破了沉默,终于问到了自己最关心也是最纠结的问题。
“啊?!”孙尚香没有想到露娜真的会跟自己讨论这个问题,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我一直觉得这种感觉不太真实。仿佛是一场梦一般,随时会惊醒!”露娜心情有点忧郁,在小时候目睹那一场惨剧之前,那个最疼爱她的哥哥一直是她崇拜的天和地,但忽然间,天地仿佛就崩塌了。自此,她对男子就不再信任,特别是和自己哥哥年纪相仿的男子。对任何想接近或者关心自己的青年男子,露娜都抱有一种警惕心,不管他是陌生人还是家族内部的人。所以,对于李白的闯入却不设防,她自己也感觉莫名其妙,只好归咎于缘分吧。
“应该是真的。”虽然孙尚香心里有点泛酸,但还是安慰着露娜,“在我看来,先生似乎关心着一切,却又似一切都毫不在意。唯有对你,却感觉不一样,仿佛你是高于一切的存在。”
“。。。。。。”露娜芳心窃喜,却强自控制,知道不好在孙尚香前面太表露,“我看他对姐姐也是很喜欢的。”
“喜欢也分很多种的,妹妹。”孙尚香幽幽叹了一口气,她是一个性格很爽朗、很大气的人,但再阳光,毕竟还是有小女人的一面。谁家姑娘不想有一个强大到可以完全依靠、把自己宠溺成小公主的情郎。
“娥皇女英,亦是一时美谈。”露娜含羞,低低地说了一句。
“什么?!”孙尚香大惊,顿时五味杂陈。
正在偷听的某人亦是大吃一惊,不敢再听,偷偷收回神识,自去神游天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