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行动成功了一半
虽然嘴上没说，但祭玥和旻乐斯都在担心，会不会一拐弯，就看到楼梯上站着一个七窍流血的白衣女子。她没有脚，悬在半空中，眼神空洞，面色煞白……
“旻乐斯！我怕……”祭玥越想，就越发毛。她死死拽着旻乐斯的胳臂，仿佛要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别怕！不会有事的……”旻乐斯虽也胆战心惊，但看到祭玥比自己还要害怕，也只好硬着头皮撞起了胆子。要知道，苦难面前必须有一人挺身而出。
楼层越爬越高，希望也因此越来越渺茫……
在强烈的精神摧残下，两人终于爬到了最高一层。
“我就不信，这一层还会没有！”
就算泰尔学院是寄人篱下，但主任终究是主任，不会惨到连一个办公室都没有的地步。
“主人们会不会被安排在了儱井高中学生就读的新教学楼？”祭玥的声音颤抖着。
“不可能，她们的待遇不会那么高的。我们再看看，这层绝对会有！”
她们一间间排查，一间间搜索。直到找到最后一间时，才看到门板上贴着的A4纸。
那上面写着——泰尔学院教务处。
祭玥和旻乐斯终于卸下了心里沉重的包袱，搀扶着的手也松了下来。
“主任们好惨，办公室竟然连男厕所都比不上！”祭玥点了点A4纸。“人家WC好歹是用铜板刻的，可这里呢，居然是用A4纸手写……”
“教务处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唉……”旻乐斯叹息道。
“我们开始吧！”
“好！”
旻乐斯从兜里拿出一根铁丝，用力压成回型，又鼓弄了一会儿后，开始趴在门前细心地撬了起来。祭玥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对旻乐斯的佩服感又大大加强了。
咔哒！
“开了！快进去吧。”
什么？开了？旻乐斯像变魔术一样，手法快得惊人。
来不及询问她的“特技”，旻乐斯便进入教务处开始翻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拉开大大小小的抽屉，用手电照着里面的资料夹和纸张。
“祭玥，愣着干什么？帮我找找。”她把手电筒的光束打在祭玥的脸上，发现她还在怔怔地发愣。“不用那么好奇，回去我再告诉你撬锁的方法。”
“我不是想要学撬锁，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她抬手挡住光。“不要照我，你一照，我就会想起慕容潭消失的那天。”
慕容潭就消失在那道光束中，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旻乐斯转回手电筒，继续翻着。祭玥凑上去帮她一起翻，从左边到右边，从上边到下边……
“旻乐斯！你看是不是这个？”祭玥忽然停住了翻找的动作。她手持一个巨大的资料夹，眯起眼睛端详着。
旻乐斯闻声把光对准资料夹，这下，上面的字一目了然。
短短四个字，足以使得她们激动不已！
“学……生……档……案……”祭玥小声读道。
“没错，就是这个。”
“阿弥陀佛，上帝爷爷，圣母娘娘，七仙女姐姐，太上老君，灭绝师太……请你们千万要保佑我们，不要让我们陷入麻烦哦！”祭玥捧着档案摇头晃脑。
“别拜了，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全校学生的档案不可能只有这些。”旻乐斯提醒她。
也对，只有一个夹子，怎么可能装进几千号人呢？祭玥在找出这本资料夹的地方又找了找，发现承载着它的其实是一个箱子。而箱子里面，还有像它一样大小的资料夹N本之多。
“不会吧……”祭玥仰天长叹。“这么多，怎么拿得走？”
“只有扛着走了！谁叫咱们不会破解电子版？否则也不用那么费力。”
“不对啊，暮璟尚和蔚元凡已经走了，谁来协助咱们翻墙出去？”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可现在怎么感觉天像是要绝了她们的最后一条路呢？
“你打他们的电话试试，问问他们能不能让其中一人回来接咱们？”
“嗯嗯！”祭玥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按下了暮璟尚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嘀嗒！祭玥滴下一滴冷汗。
那就再试着给蔚元凡打打，他总不应该无法接通吧！这么想着，她又按了一串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如果说现在祭玥的脸色可以用一种蔬菜的颜色来比喻的话，那一定是茄子最为妥当。
暮璟尚，蔚元凡！你们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怎么样？通了吗？”旻乐斯目睹到祭玥脸色渐变的过程，自己也担心起来。
“暮璟尚无法接通，蔚元凡关机……旻乐斯，我们该怎么办？”祭玥越说越没底气。
旻乐斯颓然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仰面捂住脑门道：“这下不妙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祭玥不停地打着两人的电话，可换来的仍是那如同地狱般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无意间，滚动的通讯录中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慕容潭。如果他还在的话，兴许可以让他来帮忙。可是现在，这种想法无疑成为了奢求。
慕容潭，你到底在哪里呢？……
嗯？一条未读短信？会不会是有人来救她们了？按下阅读键，短信弹了出来。
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连凌晨都要发这种无厘头的广告！
“咱们不能就这样一直呆下去，否则天亮以后就完蛋了。”旻乐斯立直腰板。“祭玥，干脆我们自己翻墙出去吧，你说怎么样？”
“什么！自己？不行不行！万一咱们被摔成残废，别说档案偷不成，连下半辈子的幸福都要搭进去了，太不值得了！”她纠结地拿着手机思索要不要再给暮璟尚和蔚元凡打几通电话，正当一筹莫展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神奇的念头！
清洁工……
为什么不能扮成清洁工呢？
没错，她们只要扮成清洁工的模样，再把档案丢到垃圾袋里，早晨就可以顺利出学校了。不过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弊处，可想而知，她们第二天的课程肯定要被耽误了。但是……这方法真的不得不试！成败就在于此了……
“你在想什么？”旻乐斯看着冥想的祭玥问道。
“我在想……旻乐斯，我们能不能扮成清洁工？然后等到早晨校门打开时，神不知鬼不觉地以倒垃圾的理由逃走。那些档案就放在垃圾袋里，肯定不会被发现。”
旻乐斯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瞪得像葡萄一样大。
“这真是个挺而走险的做法呐……”
祭玥也无可奈何，因为以她的智商，也只能想到这种方法了。
“旻乐斯，这次就信我一回吧，好吗？如果失败的话，我会替你承担责任的。到时候你就尽管逃走，保住那些档案！”
旻乐斯看到祭玥的目光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毅。这一刻，她褪去了往日的傻里傻气，褪去了大多数女孩子都会有的胆怯。
“傻瓜，胡说什么？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被他们逮住的，档案会到手，我们也一定会安全地度过难关。现在就按你说的做吧！等天亮的时候，我们尽快离开……”
“嗯！”祭玥感动之余，狠狠点了点头。“可惜我们没有清洁工的服装哦……只能在脸上下点功夫了。”
“脸上下功夫？”旻乐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对，把你塑造成现代版美女清洁工的模样！”
啊，真是命运多舛呐……
还没等旻乐斯抱怨，祭玥就开始使用她“精湛”的美容术了。
她先把旻乐斯长长的秀发扎得低一些，然后再盘成一个包子的形状。这样一来，就会有一种成熟的韵味。接下来再粘一点灰尘，然后二话不说涂在了旻乐斯的脸上。旻乐斯被灰尘呛得直咳嗽，她估计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咳咳……咳咳……”
“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哦！”祭玥又在她洁白额头上把灰尘涂抹得匀称了些。“好了，现在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像清洁工了。”
“清洁工的脸上必须要有这么多灰尘吗？”被搞得“体无完肤”的旻乐斯终于按捺不住好奇的心理问道。
祭玥想了一会儿，掸了掸手道：“清洁工要扫地，扫地的话脸上应该会有灰尘吧？”
旻乐斯垂头作无语状……
“值日生也要扫地，可他们的脸上就没有这么多灰……”
“哦？好像是耶……不过既然已经抹上去了，那就将就一下吧。毕竟脸上灰尘一多，脸色就会不好，脸色不好，就会显得疲惫，显得疲惫，就会比实际年龄衰老，比实际年龄衰老……”祭玥满意地总结。“就会像清洁工阿姨了！”
旻乐斯挠了挠被尘埃搔得痒痒的脸，嘴里低声嘟囔：“这是哪门子谬论……”
折腾完同伴，祭玥又开始折腾自己。她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往脸上抹土的动作就像涂爽肤水一样。不仅如此，她还把自己的短发揉成了鸡窝。
“呼，累死我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瘫坐在椅子上。“啊唔……真困呀，旻乐斯，我们睡会儿吧！”从观看完蔚元凡的相亲仪式到现在，她连一分钟都没睡过。眼看凌晨在拖着尾巴悄悄溜走，她的睡意也渐渐浓厚起来。
“如果你困的话就先睡吧，等天快亮的时候我叫你。”旻乐斯说着也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当她转头再看向祭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鼻息间伴有微弱的鼾声，安逸的表情像婴儿一般。
旻乐斯走到窗户前，将窗打开了一半。这样一来，风就可以刺激她昏昏欲睡的大脑，从而使她保持清醒。
黑夜是漫长的，那是因为无边无际的寂寞在蔓延。所以，人们往往要在黑夜入睡，让思维停滞。麻痹自己后，便体会不到寂寞的滋味。而醒着的人，看不到白天形形色色的车水马龙，听不到人群中的喧哗与私语，像是跌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空间当中。
旻乐斯趴在窗前，仰望满天繁星。
上一次看星星还是在暮璟尚的生日会上。那天，她和慕容潭坐在一起，心中漾满了幸福。虽然耳边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但她却能够做到充耳不闻。因为她的心里藏着一个人，那个人把她心中的位置填得满满的。
很久以后，隐匿在天边的太阳终于静静升起，阳光缓缓地注入整个世界，光明随之而来。
旻乐斯忘记自己在窗前呆了多久，也忘记自己有没有打过瞌睡。她只知道，漫长的黑夜总算熬过来了。祭玥还在睡着，纤细的睫毛偶尔颤动几下。
“祭玥，醒醒。”旻乐斯晃了晃她的肩。“天已经亮了，我们该收拾收拾了。”
祭玥哼哼了两声，疲惫地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
“天亮了？”
“嗯。咱们最后趁现在把档案收拾好，只要校门一开，马上就走。”
祭玥从某间女厕所里淘出了一个巨大的垃圾袋，然后不舍地把档案全部倒了进去。唉，宝贝们，只好委屈你们一下下了……
旻乐斯利索地将垃圾袋系好口，试图扛在肩上。
“旻乐斯，我来吧！你一个晚上都没睡，肯定没我有气力！”祭玥把这个重担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一卯劲，顷刻间变成了一只背着重壳的“蜗牛”。
“小心……”旻乐斯扶住晃晃悠悠的祭玥。蓬头垢面的两人一前一后搀扶着走下楼梯，趁着晨光还未遍及整个校园之前，遛到了操场上。门口的保安已经就位，以维护入校学生的秩序。自从泰尔学院与儱井高中合并后，学生量就大幅度上涨，导致校园秩序更加混乱了。所以学校不得不出动保安，在人流量较高的时段进行疏导。
保安像是刚睡醒，双眼惺忪迷离，也没注意到有两个人正在向自己逼近。
祭玥和旻乐斯快步小跑着，谁都没有说话，因为紧张的感觉已经湮没了所有其他的情绪。她们不能失败，必须成功！
越来越近了，不要阻碍她们，不要阻碍她们……
“咦，你们是干什么的？”保安揉着眼睛，昏沉中隐约看到两人朝学校门口跑，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一个头似鸡窝且扛着垃圾袋的“欧巴桑”，和一个满脸灰尘的“欧巴桑”停了下来，瞪着圆滚滚的眼珠立在保安面前。
气氛出奇的诡异，我保证，你从来没见过这番景象。
“我们是清洁工，准备出去倒垃圾，赶在学生入校之间打扫好学校！”旻乐斯急中生智解释道。她刻意变了一种成熟的腔调，感觉怪怪的。
“清洁工？”保安鄙夷地上下扫视着两人，又瞄了瞄祭玥背上的垃圾袋。“垃圾袋里装的什么啊？如果是瓶子的话就留下来，收瓶子的人要等九点才来。”
“瓶子？……不是不是，垃圾袋里装的当然是垃圾了！”祭玥听到保安这么一问，心里“咯噔”一下，万一他要把这袋子扣下来，那她们还会有活路？
“好好好，那你们快去吧！”保安不耐烦地让开一条道。
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还好还好，没有露陷！
祭玥飞也似地冲出学校，心中的畅快感不言而喻。旻乐斯低着头跟在身后，直到走到离保安很远的地方才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