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玉极其佩服自己,万分佩服自己,被自己爱的人冷嘲热讽肆意羞辱,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没了尊严没了自我,她竟然还能注意到红殇不大对劲。
她竟然还能转了个圈回来,静静屏息守在一旁,看着红殇倒下来。
她竟然还能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接住他……
这需要多么厚的脸皮,多么麻木的神经,才能做到这般?
绯玉苦笑摇了摇头,将红殇背起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背着红殇一路走。
不知何时,她终于大彻大悟了一般,心中一片清明,终于明白,她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自己的位置的。
或许也是红殇点醒了她,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身体不是她的,身份不是她的,北营司也不是她的。
北宫墨离爱的不是她,红殇爱的不是她,夜溟爱的也不是她。
卓凌峰的昔日好友不是她,北宫墨殒的玉姐姐,也不是她,白沐等人的主子也不是她。
她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
抛却了种种不属于她的东西,她独独一人处于这个异世,反倒乍然轻松。
那么,她并非做替代品,她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样一来,何其轻松?
她想对夜溟好,出自她自己的感觉,她觉得夜溟太苦,她尽自己的力让他好过,让他不再痛,她心里就舒坦。
她想对红殇好,也是她自己的情感,哪怕红殇不接受又如何?红殇不会照顾自己,他总是用最极端的方法对待自己,她悄悄注意着他,不惹他厌恶,他不再无端受罪,她也会快乐。
这或许就是她的人生定位,但是一旦想通了,又有什么不好呢?
最起码,她心甘情愿啊。
不管别人怎么想,或者误会了她的举动,甚至扭曲到了无理的地步,又有什么关系?
哪怕夜溟自欺欺人,已经挑明了他爱的不是她,仍旧眷恋的看着她,她做个替身,又有什么不可以?
她活得没有自我又怎么样?谁规定活着就必须有自我?
她做想做的事就行了,她是懒人,何必自寻烦恼纠结?
背着红殇一脚踢开他的房门,绯玉顿时眉头皱得拧成一团,这哪里像个人住的房间?哪里像个一苑之主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