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驶座的楼上低头思考着什么,临近楼家时才开口:“嬖尘,你知道宋淙的身高三围尺码么?”
“当然。”楼嬖尘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条,在楼上眼前晃了一下。
“不错啊,还记得这回事。”楼崇木拿过纸条。
“我有这么笨么。”楼嬖尘笑嘻嘻的。
“不觉得今天有些过于顺利么?”楼上开口道。
“嗯,是有点。”楼嬖尘随和的点了点头,又想起来了那个人。
“顺利才好啊,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用愁这么多。”楼崇木淡然道。
“话说,我有一年多没看见俗世哥了。”楼嬖尘闲扯道。
(楼世:字俗世,楼家第五十六,性随和,嗜睡,好用毒,曾言:除了毒和嬖尘世间已无可让我留恋之物。)
“俗世?就是楼世吧。”楼崇木笑了笑:“休眠了,他早就辟谷了,也不怕饿死,就一直没叫醒他。”
“婚礼他来吗?”
“嗯,这么重要的日子,爷爷会让人去喊他的。”楼崇木笑着,“至于能不能叫醒就不清楚了。”
“哎,哎哎,我看见安卜哥了。”楼嬖尘拍了拍楼崇木,“你停车,我找他去。”
“你找他干嘛,哎,别拽我头发。”在头皮的刺痛下,楼崇木被迫停了车,无奈的看着下车离开的楼嬖尘。
下了车,楼嬖尘快步穿过马路,拦住了即将进入批发街的楼安卜:“安卜哥。”
“啊,嬖尘。”楼安卜略微吃惊,“你不是去宋淙那里了吗?完事了?”
“嗯,完了。”楼嬖尘点点头:“我和你一起。”
“嗐,你要买什么发我手机上就行。”楼安卜噙着笑。
“安卜,你来这里干嘛。”
“你加个‘哥’能死。”楼安卜点了点楼嬖尘的头,说道:“买我要用的东西,在这里买过好多次了,别的地方没有。”
“什么啊?违禁品?”楼嬖尘笑道。
“嗯……也……不算是吧。”楼安卜想了想:“就是人骨,只是年份有些难找。”
“啊?”楼嬖尘看向楼安卜:“什么样的?”
“就是在极阴之地埋了十年的人的手骨和髌骨沫,要年轻的,男的,而且埋下去时一定要是活人。”
“这里能找到吗?”楼嬖尘看了一下人来人往的批发街。
“当然了,这地方可是藏龙卧虎,批发街尽头连着就是一条商业街,某些隐秘的地方还有红灯区,娱乐酒吧,地下赌场之类的。”楼安卜神秘一笑:“据说,还出现过鬼市。”
“不至于吧,这么厉害。”楼嬖尘惊讶道。
“哥不骗你,你现在不上学了,等婚礼一过,你那些满心邪术的哥哥恐怕就要带着你混了。”楼安卜拍了拍楼嬖尘的肩。
“那爷爷岂不呼(扇)死他们。”楼嬖尘笑道。
“怎么可能,爷爷从不知道这种事。”楼安卜突然停住脚步:“到了。”
“嗯?”楼嬖尘顺着楼安卜的目光看去,是一家卖糖的小店。
“走吧。”楼安卜道了一声,率先进去,楼嬖尘紧随其后。
“老板!”进入店铺,楼安卜高喊了一声。
“干嘛干嘛。”店内屋走出一年轻男子,长相平平,一脸倦意。
“你说呢。”楼安卜直接在老板的头上扇了一下,特别用力。
“哎呦!”老板捂着头,彻底清醒了过来:“楼安卜,你哪次都这么粗暴,我一夜一夜的不睡觉,去帮你挖人,你还不让我早上补会觉。”
“是你当初非要揽下这个生意的,我当时就想你父亲死后就换人的。”楼安卜微微一笑,拉着楼嬖尘走进里面。
“哎,这是你妹妹么?你们楼家不是从来没有女丁么?”老板来了兴趣,看着楼嬖尘,“底子不错,长大后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种。”
“我弟,楼嬖尘。”楼安卜淡淡道。
“我擦——”老板看向楼嬖尘的眼光里又多了敬畏,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嘛,不就存心让人误会嘛。”
“这可是我们楼家至宝,信不信之后有一群人围着你的店拆了。”楼安卜揉了揉楼嬖尘的头顶。
“信信信。”老板向前一步,打开了侧面的一扇门。
扑面而来的潮气,让楼嬖尘皱了皱眉。
“怎么,受不了?要不然你到外面等我?”楼安卜看着楼嬖尘。
“不用,我没这么矫情。”楼嬖尘摇了摇头,随楼安卜走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令楼嬖尘一阵阵的犯恶心。
堆积如山的尸骨,有未腐烂的,但大部分都是白花花的骨头。
“呦,你现在还兼职藏尸啊?”楼安卜笑道。
“藏什么尸,前些天你非要活人身上的物件,我只好抓流浪汉了。”老板无奈道。
“行了,东西。”楼安卜伸出手。
“等着。”老板走向里面,那里有一个大箱子。
“要多少。”老板问道。
“照以前。”
“我什么时候可以丢了这副业啊,我突然觉得卖糖还是不错的。”老板拿出一个小匣子,和一个布包。
“接了我的生意,那就要坚持到我走。”楼安卜打开验了一下货,满意一笑:“真再找不到比你敬业的了。”
“那是当然。”老板合上箱子,拍了拍手:“要不要喝两杯?”
“算了吧,鬼知道你那酒是拿什么酿的。”楼安卜哼了一声,又一本正经道:“来一壶,我带回家。”
“哼哼,就知道你忘不了那个味。”老板在尸骨里扒了一会,提出一坛酒扔给楼安卜。
“哎你小心点。”楼安卜堪堪接住酒坛,“我又喝不了,闻闻味而已。”
“砸了也是我的好不好。”老板催促着楼安卜出去,将门锁上,边走边抱怨:“这里的地下场所太多了,居然有一处泄露了,害得我这小店铺也被警察搜查了好几遍。”
“敢在这里开场子的可都是大人物,哪个地方敢查。”
“总有几个不识相的。”老板苦笑道。
走到门口,老板喊了一声,朝楼嬖尘丢了颗糖。
楼嬖尘稳稳接住,看了一眼,剥了皮塞到楼安卜嘴中:“酒心的,不能吃。”
本来还嚼了两口的楼安卜面色大变,默默的吐掉,用手拍了一下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