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洗脚应该是为了说明自己的脚不脏，想让我知道她的脚不脏应该是我有嫌弃她的举动，这么说是我拍衣服的举动让她不满了？”王天谕看着对方的背影，想了想，总算是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不过说实话，他那也只是下意识地整理下仪容而已，并非是有所嫌弃，纯粹是一号想的太多了。
“这么说来，她这两次又是脱鞋又是脱袜的，原来就是因为我拍打衣服啊。”响起之前对方的举动，王天谕这才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这也难怪他后知后觉，毕竟他虽然活了五百多年，但也只锻炼出了辨别谎言这一项技能而已，至于根据一些行为来揣测对方的心理什么的...再给他两千年的时间差不多就能锻炼出来了。
没办法，辨别谎言可以让他在交易时不被人坑了，但揣测别人心理对他来说有一毛钱的用处吗？
他在过去的五百多年里与人打交道有九成九都是为了交易，然后他生命中独处的时间又占据了九成九以上，就算元婴期后他的时间不像以前那么赶了，但那时他所处的圈子也没有可供他练习这项技能的人了。
那时他接触的人修为最低也是结丹，早已不是会把心理活动暴露出来的年纪了，你让他怎么办？
难道还要为了一项毫无用处的技能，专门到一群低阶修仙者中混迹一段时间吗？
当然不可能，他脑子进水了才会这么做！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察觉到对方的想法对他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这还是他在与王忠华的相处了好几年呢，否则他刚才估计就要一脸懵圈地看着对方跑走了。
弄清楚缘由后，他自觉并不是什么大事，便也懒得理会，直接回到第四层继续看他的书去了。
......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临近期末的日子。
这段日子一号再也没有找过王天谕帮忙，在学校倒是一如既往，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不是上厕所就是看书。
王天谕不是会主动聊天的人，对方在没有理由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向别人搭话的勇气，于是两人就这么在沉默中度过了近一学期的时光，直到12月11号。
这天的温度很低，虽然没有下雪，但也达到了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因此很多孩子都或多或少有些感冒，一大早教室里满是咳嗽的声音。
咔...
拉开椅子的声音响起，却是一号来了。
本来王天谕并不是太关注其他人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一号，但这一次他从眼角余光中看到对方的动作有点怪，这才好奇地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么一个天寒地冻的日子，一号竟然穿着凉鞋来学校，而且还没穿袜子，以至于脚趾头都冻得发紫了，难怪动作有些变形呢。
这丫头是吃错药了吗？
不过不管对方到底在发什么神经，这都跟王天谕无关，治病这种事虽然他也能做，但那样的话还要校医干嘛？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见对方一副等着上课、没有丝毫离去打算的样子，王天谕终于忍不住道：“你不用去医务室的吗？”
一号被王天谕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然后小声说道：“快考试了，现在讲的都是重点，反正教室也挺暖和的，等放学了还不行的话再去也不迟。”
“借个同学的笔记不就得了，你来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吗？”王天谕说道。
一号没有说话，只是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王天谕。
王天谕：“……”
合着你来学校这么久就光上课加看书了？你爸妈没告诫过你出门在外要多交朋友吗？
“我从不做笔记的，你应该知道吧。”王天谕说道。
“知道。”一号说完眼睑微微下垂，然后转过头去，静静地等待老师的到来。
王天谕闻言嘴角抽搐了下，虽然对方不在意，但他可是知道这种程度的冻伤可不能拖延，否则也是可能出大问题的。
不过就算他说了，以对方目前处于脚趾没有痛觉的现状，别说对方只是个孩子，就算是成人，在这个普遍讳疾忌医的国家，估计也不会在意吧。
“算了，你也不用去医务室了，把鞋脱了，双脚踩在我的腿上。”王天谕挽起裤腿，将右脚伸到对方的桌子底下道。
没办法，若是对方就这么耽误下去，一旦真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后果，作为知情人却无动于衷的他恐怕到最后也会有不小的麻烦，毕竟从这个国家的历史来看，仁的概念似乎相当深入人心，万一到时旧衣服影响到他的读书大计就不好了。
一号闻言一怔，因为王天谕的身体就像火炉一样温暖，下意识地想要去脱鞋，不过最后还是反应了过来，立刻停下了动作，缩了缩腿，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脚脏。”
“没事，我不嫌弃。”当初当探子的时候，一只妖兽曾将粪便拉在了他身上，那时为了活命他都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待上一年，更何况一个黄毛丫头的小脚了。
更何况以他的嗅觉，对方身上那沐浴露的香味根本就遮掩不住，明显是一两个小时内洗过澡的，这样他要是还嫌弃，那过去几百年的风风雨雨岂不是都锤炼到狗身上了？
“你上次明明很嫌弃地拍了拍衣服...”一号嘀咕道。
王天谕：“……”
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疗个伤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忍无可忍的王天谕一把扣住一号的小脑袋，强行将其缓缓转向自己，然后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听着，一号，我或许会说谎，但还犯不着在这种小事上骗你，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去医务室，或者用我的腿暖脚，你选哪一个？”
一号试着挣扎了下，结果自然是连半厘米都动弹不得，最后她嘴唇略微蠕动了下，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第二个...”
“很好。”王天谕松开了手，满意地道，然后转过身去。
过了一会，一号轻轻地拽了拽王天谕的衣角，后者疑惑地转头，就见小丫头哭丧着脸道：“冻、冻住了...”
王天谕闻言顿时用神识扫视了下对方的小脚，发现鞋子与脚接触的地方确实有一部分结冰，将二者粘住了。
“转过身来。”王天谕沉吟了一下，将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对着一号说道。
一号这次倒是乖乖地转了过来，没有闹变扭。
王天谕将一号的两只脚捧了起来，如同太极的抱圆一样抱在怀里，然后微微弓身，用身体将那层薄冰缓缓融化。
自始至终一号都没有太过抗拒的表现，不过她那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脸蛋却是将他那不平静的内心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区区十几秒，王天谕就直起了身，轻轻将鞋子脱了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对着一号说道：“好了，把脚收回去吧。”
一号的脚原本很漂亮，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当属上乘，但此刻却是一片青一片紫，没有一丝美感。
或许是因为不想将这双脚过多地暴露于人前，她还没等王天谕说完就立刻将脚缩了回去，整个身子蜷缩在椅子上，用手遮住双脚，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当王天谕重新把裸露的小腿放在她的桌子底下时，她才小心翼翼地将双足贴了上去。
“直接当踏板踩也无妨，这点力道我还是承受得了的。”王天谕说道。
一号闻言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将脚掌放在了王天谕的小腿上。
下一刻，那种好似泡脚般的爽感令她眼睛一眯，满足地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