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我……”万俟落还未开口说完，朝云夫人便先发制人：“落儿可以先不用和姨娘说诀定，姨娘许你考虑两日。”
万俟落皱了皱眉，起身说道：“……姨娘，落儿吃好了，就先告退了。”
待万俟落走后，冬莱问：“夫人，你何必对二小姐的婚事如此上心。必竟等少爷出生后……”
朝云起身看着万俟落的背影，道：“把菜都撤下去吧。”她坐在窗外，冬莱端上一杯热茶，她又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需要一位嫁得甚好的庶姐，这样才对他以后走的路有助益。”
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眼神坚定：“否则拿什么和大少爷，二少爷他们争这万俟家的家产。”
回来找帕子的万俟落的眸色淡了下去，原来十几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朝云淡淡的喝了一口茶，道：“大少爷和二少爷是一母嫡出的兄弟，娘亲又是如今皇上太傅俞国公俞氏一族留下唯一的嫡女，明月郡主俞锦雀。年轻时和家姐弦月郡主俞锦棠并称京华双姝。当初的俞家可真是荣华加身。”
她紧紧的攥着手中的丝帕：“更别说，皇上心里惦记的那个人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家姐。”
她轻开手帕，拂了拂耳边的碎发，笑道：“我们那一代的人谁不知道啊，年轻时的皇帝爱极了弦月郡主，求先帝定下婚约，年过十八便嫁入东宫，却不想那一年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弦月郡主不得不再次穿上战袍，这一等便是二年，那两年间皇上不纳妾，不娶妃，谁劝也没用，直到弦月郡主战胜西厥人凭一已之力拿来数十座城池，却又在返回榕城的路上被暗杀的消息传回时，皇上才遵了她的遗愿娶傅氏女傅如雪为太子妃，否则皇后之位又怎么会轮到她傅氏女。”
“这傅如雪生得与她三分像，又是跟在弦月郡主身边长大的人，她的一切都是弦月郡主亲自所授，模仿她简直一模一样。”
她眼中失去聚焦，像是想起很久远的事了：“再后来啊，皇上彻底颓废了几年，那几年皇上的五子三女渐渐出生，在一次太皇太后的寿宴上，与明月郡主促膝长谈后翻然醒悟。再一年，先皇退位，太子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封了弦月郡主为淑和孝贤弦月皇后，等百年之后同棺而眠。”
“那宫里的其他娘娘呢？”冬莱不解的问。
朝云若有若无的笑了笑：“她们啊，都是些苦命的女人，虽然嫁给了皇上，却也成为了那个女人的替身。若说皇后是她的影子，那容贵妃便是她的容颜，容贵妃足足和她有八分像，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是太子不顾一切坚持以正妃之礼娶进东宫的侧王妃，膝下育有四皇子时浔和二公主长安。”
冬莱想起前段日子刚被贬的白妃，便问：“那白妃娘娘呢？”
朝云讽刺地笑了，说：“她啊，也就是那双眼睛像极了弦月，若不是她次次都用那双眼晴在皇上面前落泪，她也走不贵妃的位置。”
“那皇上就没有真正爱的人吗？”冬莱想，要是皇上这一生都没有直正的和一个人长相厮守过，那真是可怜呢。
朝云顿了顿，又道：“……若说那宫中曾令皇上真心喜欢过的莫过于已逝的淑雅皇贵妃了。”
“淑雅皇贵妃？”冬莱跟在朝云夫人身边有七八年了，却从未听说过此人。
“淑雅皇贵妃姓乔，闺名千依，和容贵妃乔容并称苏州双乔。”
“淑雅皇贵妃生前是宠冠后宫的乔贵妃，太子登基后选秀入宫的，乔贵妃的性子像极了当年纯真无邪的少女弦月，皇上只此一眼，便定了她的余生。”
“只可惜天妒红颜，乔贵妃入宫不过二年，便在生产五皇子时难产而死，五皇子便也养在了皇后膝下。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后来……”朝云还欲说下去，便被侍女打断。
“禀夫人，老夫人的贴身婢女过来了。”
“我知道了，冬莱，拿好东西就随我去老夫人那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