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送走程锦阳，听香茗说她下午有课，也没多留，把两人送到门口就回来了。
“看什么，坐好，她又不会丢了！”钟山坐了回去，看他心都跟了出去，慈祥地笑道。
“外婆叫我照顾好她。”宋英莱老实地回答，又喝了一口茶。
“你可骗不了我。”钟山一眼看穿，笑了笑，说，“说正经的，你说这程锦阳是怎么回事？”
“怎么？”宋英莱也收起嬉闹性子问。
“我刚给他探气，他体内有两股相同强大的气息，至阴至柔，却能十分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宋英莱闻言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事儿感兴趣。
“有人给他打入另一股气息。”钟山猜测，又疑惑地说，“关键是把一股气息打入另一寄主的身体劳神伤身，没有强大的功力极易遭到反噬。”
“有钱能使鬼推磨。”宋英莱漫不经心答道。
钟山却摇摇头，半晌后：“当年城郊之战，关于焚心案众说纷纭，传的最沸沸扬扬的就是毒狼说。”
“是啊，大家都觉得是毒狼做的，毕竟只有他能悄无声息的将毒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你忘了？毒狼当年可是昭告天下，他只毒人不救人，后来出现的几例死人复生又是谁做的？”
“你是说许将军的案子？”宋英莱疑惑。
“当然不止他一个人，早在战役之前就有传闻，有位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
“传闻能有几分真？况且，这和程锦阳有什么关系呢？你该不会是觉得……”宋英莱迷了眯眼。
钟山低沉着声音：“事出必有因，我倒是觉得传闻未必不可信。”
“城郊战虽然赢了，可再也没有这样的传闻了，照你这么说，神医去哪儿了？更何况，后来所有的目击者都不明不白的死了，想问也无从下手。”
“你知道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吗？那就是真相。”
钟山端起茶杯，向他示意后，一饮而尽。
宋英莱凝视着茶水，他想起那天试炼发生的事，看得出来香茗在心里已经接受了他们。
那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医馆
宋英莱回到医馆，没见着人，有些热，他把外面一件衣服脱下，看到茶几上摆着一本厚厚的草药书，知道香茗上完课回来了，朝里喊：“茗儿，在干嘛呢？”
厨房传来说话声，听上去聊得挺开心，宋英莱闻声来到厨房，看到小粟在做饭，脸随即冷了冷。
香茗看到他，脸上笑意未减，走近说：“萝卜，你可收了个好徒弟。”
宋英莱看向小粟，后者一看到他，顿时噤了声，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心里有些害怕。
香茗闻了闻味道，说：“别管他，菜要糊了。”
宋英莱让他继续，也没打扰，转头冷着张脸把香茗拉到前厅，压声道：“我们不是说好去莱茵楼吃吗？他怎么会在这？”
“我在路上见着他就把他带回来了，听我说你要来，一定要给你做顿饭，说要感谢你，我也不好拦着。”香茗一脸为难，“你生气了？”
“没有。”宋英莱别过脸，“我是那种人吗？”
“既然这样，那就坐下来吃吧。”香茗知道他在生气，帮他把凳子移好。
自己则吃起了桌上的菜：“放宽心。”
宋英莱也猜到她已经打过招呼了，自己被放鸽子无所谓，不能让别人觉得他的香茗不好。
“小粟，你也快过来吃吧！”宋英莱对这小屁孩不上心，倒是香茗挺积极。
“怎么，谁惹你高兴了？”
宋英莱看香茗这反常的词量，这奇怪的语调，这异常的表情，拿筷子的手都抖了抖。
香茗白他一眼：“我这是找到了知己，高兴！”
“谁？”宋英莱立马看到端着菜盘子过来的小粟，眼底冰冷。
小粟顿时冻在原地，不禁打了个寒颤，脚下却是再也不敢动。
“萝卜。”香茗看这家伙又欺负人了，压声警告。
小粟仿佛终于解冻般，借着菜的热量，坚持到了桌旁。
“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小粟眨着一双葡萄般漆黑又明亮的眼睛，像只受伤的小鹿。
“没事，吃饭吧！”香茗难得缓解尴尬，宋英莱也就不蹬鼻子上脸了。
“你是我徒弟了。”
“嗯嗯，谢谢大人。”
“我姓宋，叫我宋先生就可以了。”宋英莱板着一张脸，全程不吃菜。
“好的，谢谢宋先生。”
“以后你和你爷爷就到芙兰楼的二楼住，那一层只有你们，不必拘束。”
“谢……谢谢宋先生！”
“还有，以后叫她要叫小姐。”宋英莱若无其事地说道。
“为......小......小姐。”小粟就算不知道原因也不敢多问，这位宋先生脸色像在冰窟一般，让人窒息。
“没事，叫姐姐就好。”香茗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哦对了，你刚刚说的那种草药......”
宋英莱皱着眉头，不再说话，香茗只要一提草药就滔滔不绝，还是对这个小屁孩！
这顿饭吃的，有人欢喜有人忧。
“终于走了！”
“宋先生，你是冰霜草吗？”香茗看他又躺在自己床上，便坐在一旁椅子上质问他。
“我是又怎么样？”宋英莱突然从床上爬起，凑到她眼前，“你不是喜欢草药吗？那你怎么不喜欢我呢？”
“宋英莱！”香茗离他远了点儿，起身把灯打开，不知不觉天就暗了。
“玩笑都开不起。”宋英莱颓然地坐了回去，“对了，我后天要去宝祈山，你一起吗？”
“我打算明天和毛老师请假，我想把阿婆接过来。”香茗拍了拍脸散热，若无其事的坐回去，“可能......”
“茗儿，我帮你把外婆接过来，你陪我去好不好？”宋英莱的眼睛在烛光下闪闪发亮，“此行，也是为了程锦阳。”
“那好，什么时候回来，我和毛老师请个假。”
“不用，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宋英莱笑得看着她，“这次钟山也会去，你如果想，也可以带你那些朋友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