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人只是愣了愣，便说：“行啊。”
赵蕊站起来，往裤兜处一摸，这才忆起，自己课前恍恍惚惚的忘了换运动裤，为此还挨了体育老师的批评。
没兜儿，哪儿来的手机。
那个人挺善解人意的，“你号码说一下，我给你打过去，回头你存上。”
报了号码，担心那人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叫赵蕊。”
顾涟漪笑着说：“嗯，我知道，花蕊的蕊，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笑容真好看，比电视上那些女明星都要好看。
余光见不少人已经看过来，聚焦的视线令她别扭，她想离开这里。
“我，我想去洗手间，学姐，你想不想去？”
这嘴怎么没有把门儿的？
赵蕊有些懊恼。
……
手拉手上厕所？
顾涟漪其实不太习惯。
印象中，和温秋霜和尚珂，从未一起进行过这种神秘而古老的仪式。
甚至对于这种事情，温秋霜至今还存有疑惑：为什么一定要一起去，如果其中一个人尿不出来，难道还要陪着硬挤一点？不会扰乱内分泌系统的正常运作吗？
总之，有点陌生，又有点别扭。
但转念一想，大抵，是这孩子在厕所挨过欺负，才不敢一个人去的吧。
“好啊，等我先把雪糕解决掉。”
……
很快，高三逆袭女神与高二倒霉蛋儿亲切会晤的照片被传出去。
赵蕊趴在课桌上，头埋着，手机放在腿上，偷偷翻看。
照片画质很高，就连自己脸上的印子都清晰可见，在明艳动人的顾学姐身旁，就像个小丑。
她逐条看评论。
哐！
课桌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桌沿差点撞到鼻梁，她猛地抬头，惊弓之鸟一般的样子引得那脚的主人一阵厌恶。
“诶，傻B，你跟那贱货关系很好？！”
厚留海后的眼睛写满了愤怒。
这个女生，是那南人帮老大的现任女友，8班的太妹，刘扬。
那个莫名其妙打了她，又不断找她麻烦的人。
贱货？
她在说谁，顾学姐吗？
赵蕊阴鹜的眼，打量着眼前的刘扬——校服短裙改短到大腿根儿，浓妆艳抹，出口成脏，听说还总跟南哥去学校附近的小宾馆开|房，并不背着人……
到底谁才是贱货？！
口红画的这么浓，用从她那儿抢的钱买的？
“你说谁呢？！”
她愤怒诘问，无奈底气不足，声音没有震慑力，听起来更像是小心询问。
但赵蕊已经诧异于自己难得的魄力。
腿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面上不自觉的流露出喜意。
“学姐……有……可以……好，我在班里等你。
下午第二节，正是一天中最困的时候。
课间，很多学生选择去走廊上站一站吹吹风，或者直接用冷水洗把脸，让脑子清醒清醒，以应对接下来的没完没了的课程。
此时高二2班的教室里，留在座位上的人并不多。
有埋头看书的，有趴在桌上假寐的，有假装跟周围人聊天，眼睛却偷瞄过来的。
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冷眼旁观，任凭这个声名狼藉的太妹对自己的同班同学耍横。
“同学，麻烦你帮我喊一下赵蕊。”
顾涟漪走到2班门口，拦下一个正要进门的矮个儿男生。
男生看着面前的人，愣了好久，一半原因，是惊讶于这位‘传说中的学姐’的美，另一半原因，是一时想不起来‘赵蕊’到底是哪位。
“哦，好，好的。”
“赵蕊，前门有人找。”男生这一嗓子，几乎吸引了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
这其中当然包括太妹刘扬。
她甩着头发朝前门望去，目光所及，是一副校服难掩的曼妙身材，以及令绝大部分女生自愧弗如的惊艳长相，这让她万分不爽。
“让让。”细弱蚊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头就见那怂包怀里抱着东西，看颜色是学校统一发的运动裤。
刘扬觉得荒谬至极，一个loser、丑鬼，竟然敢嫌她挡路？
她歪着脑袋，挖了挖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请你让让，我要过去。”
“哈。”无语的嗤笑一声，刘扬的手高高抬起。
赵蕊下意识的缩紧脖子，双眼紧闭，浑身僵硬。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缓缓睁开眼……
“嘛呢？”顾涟漪攥着刘扬的手腕，轻飘飘的问。
刘扬看着手腕上那几根手指头，细葱似的，看上去没什么力气，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心里的火止不住的往外冒：“给我松开！少碰我！”
对方却不接茬儿，转头跟刚刚那矮个子男生说话，语气淡然：“你们班长是哪个？不在？”
男生纠结为难，下意识看了看讲台旁。
顾涟漪顺着视线望过去，一个男生趴在桌子上。
装睡还是真睡？
冷漠会传染，当一个群体面临同样的难题，若其中一个人认为这事不关己，选择漠视，那么其他人也会跟风，自欺欺人的想，枪打出头鸟平，谁都不管的事儿必定无关痛痒。
就比如现在，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太妹而已，身形，力量，比得过班里的在座的十几个男生？
她收回视线，“没在？那你跑一趟，去把你们班主任找来？”
“哈？我去合适吗？”男生大概是个挺简单的性格，眼神在教室里几个背影之间来来回回。
估计那几个都是班干部。
顾涟漪微笑着对他说：“这个人是不是你们班的？看样子不像。那就更应该找班主任过来。
“你去没什么不合适，外班学生登堂入室欺负到头上来，你们都是受害者。
“出言不逊是一方面，这人都动手了，万一误伤了你们呢？
“事小事大谁说了算？难道等出了事儿，你们大伙儿帮这人兜着？你们认识她是谁？为什么平摊这份儿风险？
“去吧，找不着班主任就随便找个能担事儿的老师过来、”
矮个子男生挠挠头，感觉这话挺在理儿，马上离开，说这就去办公室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