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是什么？”青叶指着摊子上的一块苍白色物体问道。
老板双脚飘在离地三尺的空中，一身笔挺的黑大褂，其他和普通人差不多。手指一点，白色小方块漂浮起来，在空中缓缓旋转，似乎是在给青叶看成色。
“朋友，有眼光。这可是上好的犀角，无论炼丹还是制符，都是难得的好材料。”
《异苑》中有记载，“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袋，人能与鬼通”。
青叶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一段怪谈，现在看来，也未必都是假的。
“怎么卖？”
老板听了，搓着手飘到青叶身边，露出个标准的商人式笑容：“这位朋友，我看你血气旺盛，应该是自小练武。只要一口阳气，这块犀角就是你的了。”
阳气？这东西怎么给？青叶心有疑问，但问这个问题毫无疑问会被当成萌新，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那边老板看到青叶犹豫的样子，心里一喜，赶紧开口加价：“朋友，我也不坑你。头一回跟你做生意，我吃点亏，再任由你在摊子上挑一件货物。”
说完，从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只要你朝这里头吹口气，这笔买卖就成了。这次我吃点亏，下次咱们可就公平交易了。”
商人做买卖会吃亏？
青叶差点没笑出声，这是把自己当冤大头呢。不过也就一口气，就能换两样东西，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只是不知道老板要拿自己的阳气去做什么，这点还是不太放心。
“再加一件，不然没得谈。”
老板看青叶脸色，这笔买卖十有八九是要成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一边小女孩开口加价，脸色一黑。
“小姑娘，别捣乱，我和你哥哥在谈大人之间的事。”
开明眉毛一竖，青叶心一跳，正要开溜，左脚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只崭新的小皮鞋踩在自己脚上，还使劲蹬了一下。
“嘶——”青叶倒吸一口凉气，痛得差点喊出声，只恨自己不该瞎看。直接买了舍利子走人，哪有这飞来横祸。
一边小石头也看到了，浑身一抖，站得笔直看着自己脚尖，生怕自己也被踩一脚。
“就按她说的，再加一件，不卖我走了。”
青叶说着就要离开，倒不是欲擒故纵，实在是脚太痛，再不走怕是要废了。
“诶！小兄弟别介别介啊！罢了，我再吃点亏加一件，就当交你这个朋友好了。”
老板活了几百年，自然分辨得出哪些客人是真的要走，哪些是假的。
前几天功法出了岔子，急需阳气调和阴阳。来夜市卖点东西，顺便碰碰运气，坐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自然不敢错过。
“唉，这年头，生意难做啊。”老板从青叶手里接过瓷瓶，叹了口气。
“老板，不就是一口气嘛。不说别的，我旁边这位阳气肯定比我足，为什么非要找我交易？”
青叶一边挑选货物，一边跟老板聊上了。
老板听了，抬头看了小石头一眼，摇头给否了：“你那位朋友是佛门的吧？”
“看到鬼，他穿成这样你都能看出来是和尚？”青叶忍不住吐槽，小石头本来就画风跟佛门不一样，换了西装后直接成黑帮了。这都能看出是和尚，不愧是做生意的，眼神好啊。
“我本来就是鬼。”老板撩起大褂，露出半透明的下半身，“他那一口阳气已经沾染了佛气，对我来说就是毒药。同样的，道士也是这样。”
“至于人界，一是阴阳两隔，对人界之人下手是犯忌讳的。而是现在的人大多身体虚弱，阴盛阳衰，一口气出来阴气比我都重，没有我想要的功效。”
老板的解释合情合理，打消了青叶心的顾虑。
“那我还真是好运啊，哈哈。”
“哪里的话，小兄弟你这次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山磊欠你个人情。有事尽管找我，烧包袱就行。”
“......那就多谢山老板了。”青叶笑容僵硬，打定主意不再和这个老板联系，不太吉利。
“看来已经挑好了，小兄弟，有缘再见了。”
看到开明已经挑好了，老板朝青叶点头示意，掏出木牌在地上敲了一下，连人带摊位消失不见。
开明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了青叶：“拿好，就这两个有点用。”
至于犀角......开明眼睛弯成月牙，脸颊鼓鼓的，表示有点甜，味道不错。
“等等，你挑了一根棍子和一个破袋子的事先不谈，之前是山老板说的，为什么踩我？”
“你是傻？他是鬼，没有腿。”开明用看虫子的眼神看着青叶。
“那小石头呢？讲道理，他个子这么大，踩起来肯定更舒服吧！”
“噫！”小石头打了个激灵，双手合十，“师兄，师傅说水鬼就算把别人拖下水，一身罪孽也是无法转生的。”
“......”
开明无语，这种人是怎么得到《山海经》的？莫不是威胁《山海经》不认他为主，就要把书丢厕所里去？
棍子长约两米，袋子只有巴掌大小。但只要把棍子一端放进袋子里，整根棍子都会装进去，以小容大。青叶不停拔出再放回去，玩了半天，最后在小石头的说明下才知道了这两样东西的奥妙。
棍子和袋子的底部都有一个莲花的标记，代表这是千机门的产品。千机门的产品一直都是两件套，像青叶手上的，棍子和装它的袋子是一套。
袋子是特制的，虽然小，却可以完整容纳配套的武器。棍子应该也有其他的变化，现在还有事要忙，只能等以后有空再研究。
按照小石头的说法，这两样虽然还不算法器，但也比普通的凡人武器强得多。很多小点的宗门弟子，在前期都是用的千机门的武器，筑基后才用法器。
“师兄丧失的那口阳气，注意修养，两三天就可以恢复。”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正说着话，一阵悦耳的音乐从街道尽头处传来。原本沉寂在黑夜中的阁楼霎时间灯火通明，阁楼顶端，“无尘阁”三个字霞光大作。
大街上部分人听到了音乐，开始朝着尽头处的阁楼走去。大部分人羡慕地看了阁楼一眼，继续在夜市淘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到鬼，这是......欢乐颂？”青叶眉毛一挑，脸上表情复杂。
明明是传说中的“鬼市”，从唐朝开始流传到现在，突然出现一段欢乐颂。感觉就像在吃满汉全席的时候，餐桌一转，看到面前摆着一份披萨。
“听师傅说，现在夜市的主人很喜欢西洋文化。把无尘阁里的编钟、古琴换成了钢琴、小提琴，乐师被迫改行学西洋音乐。”
“虽然早就知道圆寂大师知识渊博，没想到小道消息也这么灵通。”青叶发自内心的佩服大师，“走吧，看来小石头要的舍利子就在无尘阁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