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仍在继续，物品被拍下后，木牌正面会张开一张嘴，直到有对应数额的紫金被吸进去后才会关闭。随后背面会出现一个圆形出口，拍卖品会从出口里掉出来。
这种感觉很像人的某个消化过程，也不知道设计者为什么会由这样的恶趣味。
连着卖出十来样物品，终于轮到舍利子。
“前朝高僧所遗舍利子，功效不必赘叙，底价500根紫金！”
拍卖师说完，看着底下一片安静，心里毫不意外。这颗舍利子原本底价1000根紫金，流拍了两次，降到现在500。
“咦，怎么这么便宜？这不符合市场经济啊。”
青叶傻眼，怎么看舍利子都比一开始那柄飞剑要珍贵，价格却是一样的。
“这个吾倒是知道。”罗社听到青叶的疑问，开口解释。
舍利子说来珍贵，但使用范围比较窄。佛门拿去自然是好生供奉，供后人瞻仰。
魔教配合特殊功法也能以佛饲魔，只是风险比较高，一不小心就会被佛气扰乱体内经脉，生死一瞬。而且这种拿舍利子练功的方法无异于亵渎高僧遗体，偷偷摸摸练也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买就是在向佛门挑衅。
到时候别说佛门了，只要自诩名门正派都会替天行道，顺便给佛门做个人情。
佛门向来喜欢闭门清修，除了苦行僧，很少有人在外界走动。夜市这样包罗万象的地方，也是隔好几个月才能看见一次和尚。所以小石头在夜市才会分外显眼，被山老板一眼看破身份。
幸好佛门作为三教之一，数千年来威名赫赫，一般人不敢招惹佛门。这颗烫手的舍利子一再流拍，佛门隔了两个月才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让距离最近的圆寂大师买回。
“两个月打对折，这又不是双十一。我估计这颗舍利子来路有问题，卖家也觉得这东西烫手，不然不会这么急着脱手。”
“这就不清楚了。夜市只保证货物本身没问题，货源有问题也不在三包范围里。”
罗社毫不在意，就算是那颗舍利子是直接从高僧身体里掏出来的，夜市照卖不误。
“也对，货源那是佛门要操心的，我想这么多干嘛。小石头，该出手了，再不买就流拍了。”
眼看拍卖师都在数数了，青叶赶紧回头叫小石头买舍利子。不料回头看到小石头仰着头，发出细细的鼾声，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也不怪小石头，坐了一晚上火车没休息。估计在家里的时候估计就很困了，才一直跟开明传教提神。现在没人说话，沙发又这么舒服，立马就顶不住了。
青叶想了下，走到门帘前，取下木牌，轻轻敲了下。
下面的拍卖师本来都打算宣布流拍了，看到桌子上木牌亮了一下，下意识地喊出声：“500根紫金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成交！”
突出一个快准狠，青叶还在想这货怎么不按规矩办事，成交的锤子就已经落下。
罗社看出了青叶的疑惑，开口解释：“没次拍卖成功，拍卖师都会有一定的提成。反之，就会扣除一定的工资。这个拍卖师扣过两次工资。”
“哈，那他也是够倒霉的，刚好碰到这颗舍利子。”
打开包，用木牌一照，里面的紫金自动被吸进去，刚好还剩一半。木牌背后打开一个口，飞出一只檀木盒子落在地上。
青叶刚伸手捡起盒子，眼前一阵金光闪过，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
“嗯？佛门总是能给吾带来惊喜啊。”
罗社眯起眼睛，小手一挥，隔间瞬间被层层结界封锁，与外面隔绝开。
隔间里莲香弥漫，金光大作。盒子自动打开，一颗流光溢彩的圆润珠子飞出，落在青叶额头，消失不见。
“三生洗净轮回身，六道历尽染红尘。成佛从来非我愿，菩提树下一凡人。”
青叶开口，梵音阵阵。四句偈语说完，所有异象消失。
“看到鬼，夜市卖假货？说好的舍利子，那么贵的一颗舍利子呢？！”青叶回过神来，看到手里的空盒子，吓了一跳，“老板，该怎么找夜市售后？”
罗社本来还在想佛门在玩哪出，听了青叶的话感觉很新鲜，捂着嘴笑道：“虽说吾请你做衣服，算是老板没错，倒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吾。找夜市售后，你也是几百年来头一个。”
青叶急了：“这不找不行啊，刚到手的东西说没就没，怎么跟圆寂大师交代啊。一会儿找到夜市负责人，老板你可得给我作证，这盒子我一打开就是空的。”
“这个嘛.......”罗社脸上笑意更浓，“这个证吾做不了。”
“啊？”青叶傻眼，唯一人证没了，这还怎么去找售后？
罗社稳重的气质荡然无存，笑声清脆，跟一般小女孩没什么区别：“其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个盒子里是有舍利子的，吾不可能替你作伪证。其二嘛......吾就不说了，你迟早会知道的。”
“不是吧？意思是舍利子到我手里，然后我给弄丢了？我刚刚就头晕了一下，不会这么倒霉吧？”
青叶感觉很难受，想哭。果然是质量守恒，前面的交易占了点便宜，立马霉运就来了。
“哈，不逗你了，其实是那颗舍利子自己飞进你身体里了。”罗社笑够了，又变成之前那副稳重小大人的样子。
“......还不如说我弄丢了，最起码我会信。老板，你这个说法别说我不信，小石头都不会信。”
罗社手一伸，小小的掌心里出现一块黑色铁牌，上面有个“罗”字。字是久远之前古老的字体，铁牌两侧有诡异繁复的花纹，看着就有股寒气往心里钻。
“放心，都是小问题。这个牌子给你，到时候你直接跟那帮和尚说，舍利子自己跑你身体里去了。”
“他们能信？”青叶疑惑地接过牌子，反复看了两遍，除了有点冰，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罗社双手抱胸，语气平淡却自有一番威严：“吾言即真言，吾理即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