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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泪沾眉眼笑相迎

“刚刚我发现这周围有灵力波动,想着应该是有什么大阵发动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芥莘说着,脑袋耷拉着,无精打采。

“无其他解法?”宋锦儿问道。

唐子观摇头不语。

“我刚刚看了下,你刚刚走路时,你脚步的确是在向前,至于为何留着原地?我也试试……”宋锦儿说着放下芥莘跃跃欲试。她三步作两步,不一会儿便走到门口,无其他异样。

“这是怎么回事?”宋锦儿蹲着地上,敲了敲地上的石砖,一脸疑惑。

唐子观也疑惑的看着几乎贴着地的宋锦儿,心中有一块地方像被击中一般,心跳在那一刻变得剧烈。他不知为何一个初见的姑娘,在知道他是妖的情况下还帮他,他也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个女孩总是容易有以前不曾有的情绪。

“唐子观,你能一步跳过来吗?”宋锦儿抬头问道。

“嗯?太远了……不过可以试试。”唐子观说完,脚尖点地,奋力一跳,看那距离,应有两丈,但依旧离院门口有段距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幕,让在场的两妖一人都惊呆了。

原本唐子观落脚的地方应是距院子口不到一丈,可是唐子观落脚之后,他又回到了起跳的起点,动作也是落地动作。

“这……”宋锦儿第一次看到这样神奇的事情,有点惊讶,不,是十分惊讶。

“出不去的……看这阵法,应该不是宋老爷该有的水平。”唐子观说道。

“应是有高人相助。”芥莘道。

“你刚才有提到这只对妖有用吧!那——”宋锦儿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如果人带着妖走呢?”

“那怎么……”芥莘可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忽然想起了什么,整只猫都打起了精神。“你先抱我过去试试。”

宋锦儿跑了过来,抱起芥莘,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一步,宋锦儿轻轻落脚,并无动静;两步,她缓缓抬脚,依旧无动静;三步,宋锦儿缓缓回头,眼底是惊喜。方法可行。

即使前几步没有出现意外,后面的路宋锦儿不敢大意,一步一步慢慢走,直到走出院门才把芥莘放下。

“喵嗷~”芥莘用脸颊蹭了蹭宋锦儿手心,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唐子观见芥莘安全到达,知道方法可行,可是转眼一想,自己该怎么过去?自己堂堂一男子,总不能让女子背着过去。

待唐子观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宋锦儿拦腰扛起,没错就是抗,就像抗大麻袋一样放在肩膀上扛着。一小小的人扛着大许多的人看起来十分怪异,却也和谐。

唐子观配合着没有挣扎,这虽然让宋锦儿轻松不少,但是唐子观并不轻松。他空着双手不知放哪里,手脚悬空很没有安全感,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小小的肩膀上,他感觉他一个不稳极有可能从肩上摔下去。而且,他担心宋锦儿扛不起他,然后他会把人给压坏了。

不过,唐子观显然小看了宋锦儿,宋锦儿扛着他这么大的人走完这些路,脸不红气不喘跟个没事人一样。

到了院子口,唐子观被放了下来,双手合拢鞠了一躬说道:“宋小姐v,今日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你不必在意,刚刚我们闹的动静可不小,我想我爹很快就会察觉到,这山庄你们不熟,先跟我走。”宋锦儿说着,不容唐子观拒绝,就抱起芥莘开始走了。

两人一狸猫穿过假山,越过水渠,七拐八弯终于来到——宋锦儿房间。

宋锦儿把芥莘放到桌子上后合上门,又点了烛火,倒了茶水才坐下。

“宋小姐不是要带我们出府?”唐子观远远的站在一旁,没有上前。

“我救你出阵,你还怀疑什么?”宋锦儿听到这话就不爽了,她辛辛苦苦把人背出来,并不是来拌嘴的。

芥莘见唐子观如此不会说话,无奈的转过身,把屁股对着唐子观开始吃桌子上的点心。

“我知道唐子观你不信我,的确,我带你来这里,也是有事要问。你的东西我虽然没帮你拿回来,可是我救了你出阵,你不应该报答我吗?我你既不要你以身相许,也不需要你以命相抵,我只是想你告诉我,我爹的事!”宋锦儿说着便泪光闪闪。

“你你你……别哭啊,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唐子观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女人,特别是哭的女人,她们一旦开始哭,就会变得无理取闹了,特别难伺候。

宋锦儿听了这话,哭脸变笑脸,眼泪也被极快的抹掉了,好似刚刚梨花带雨的模样并没有出现过。

“宋小姐变脸之术出神入化,在下佩服。”唐子观顾忌男女有别,没有上前,于是就站在一旁说起来那晚的事。狸猫聚魂,龟壳护灵,一年之约,如实相告,没有隐瞒。

“也就是说……我爹还是我爹,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又复活了,并不是借尸还魂?”宋锦儿问道。

“正是。”唐子观点头。

“我爹拿了你的龟壳不肯归还?”

“若是在下没有理解错的话,应该是如此!”

“没了龟壳我爹真的会死?”

“是这个理。”

“你真的是一只王八精?”

“嗯……不,在下是玄龟,不能和那种东西相提并论。”唐子观冷汗连连,竟不知这宋小姐问题如此跳脱,不按常理。

宋锦儿手握着杯子,用拇指摩擦着刚刚喝过水的地方,飘忽的眼神不知道想写什么,特别是嘴角那浅浅的笑,好像隐藏了什么大秘密。

“宋小姐?”唐子观试探的喊了声。

宋锦儿应声立即仰头,潸然泪下,泪落成珠,“我只有这一个爹,一个亲人了,我娘去的早,从小到大都是我爹照顾我。你能帮我救救他吗?我知道,他失信是他不对,可是他真的只是想多活一些年,多陪陪我。”

唐子观看着哭成泪人的宋锦儿,明知演的是戏,还是忍不住心软。他本想问问芥莘的意见,可是芥莘早已趴到宋锦儿床上呼呼大睡了。

“并不是我不肯,只不过……宋老爷最近性情大变,周身死气缠绕,并不是我的龟壳可以镇压得住的。况且,宋老爷这样子根本算不上人,只不过是有灵魂的尸体。”唐子观解释道。

“我凭什么信你?”宋锦儿拍桌而起。

“宋老爷身上有种香味,应是身上佩戴了香包,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宋老爷身上还抹了香味的胭脂……他想掩盖他身上的尸变的味道。”

听了唐子观这么一说,宋锦儿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无意间说起的那句话。

那日,她像往常一样和爹坐着一起吃早饭,闻到了一股很臭的味道,像死老鼠和死鱼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难闻,于是漫不经心问了句:“爹,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是不是家里死了老鼠没有及时清理出去?”

那时候,爹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脸上没有血色,两眼无神,让她吓了一大跳。

“那……那又如何……”宋锦儿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的爹再次离开自己,害怕爹不再是平常的那个爹。

“宋老爷不知修了什么邪术,让自己变成这样。虽然看起来是活的,实际上和死了无异,可是一旦失控,也会变得很棘手。”唐子观守灵的时候碰到过不少因风水问题造成的尸变,尸变的尸体身前的感情变得极淡,容易暴躁,身上黑气弥漫,尸体也慢慢腐烂,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我说了,他是我爹,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爹,死尸又怎样?他还是我爹,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他一直都做善事,大旱时发放粮食,洪涝时派人修缮房屋,他总是能帮就尽力帮,从不求回报。为何上天如此对他?”宋锦儿仰起头,看着唐子观,任由泪水肆意。

芥莘从头到尾听得清清楚不,可是她就是要装睡,毕竟这事不是她能力范围内。最重要的一点,她能感觉到,这人类女子正是唐子观此次的劫。

心结易解,情劫难渡。

“既然如此……你要我如何?”唐子观无奈。

“嗯,锦儿敬你是条汉子,你的王八壳我会找到还给你,但是你必须想办法救我爹。我爹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他本性并不坏的,这个你也知道吧!”宋锦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唐子观,那模样真是人见尤怜。

唐子观了解的宋老爷的确是大善人,不然也不会借出龟壳。可是宋老爷突然改变主意,这也不像宋老爷一贯的作风,或许正如宋锦儿所说的,被人迷了心窍。不过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不是对龟壳有所图,就是有更大的举动,唐子观想到这点就觉得脑仁疼。

“那个人恐怕也是布阵之人。”唐子观想通了,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于是走到桌边喝了杯茶水才坐下。

“你信了?”宋锦儿眼角边还沾着泪水,惊喜的握住唐子观放下杯子的手。

“嗯……算是吧!”唐子观尴尬的抽回自己的手,有些无语的发现这宋锦儿劲儿还挺大的。

宋锦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连忙抽回手,然后滚到床上,兴奋的抱起芥莘揉阿揉,弄得芥莘喵嗷嗷的叫。

“宋小姐,已过三更,还请早点休息。”唐子观道。

“嗯,你走吧,她要留下来陪我!”宋锦儿抱着软软的芥莘不肯撒手。

“喵嗷~”芥莘颤抖的伸出爪子,想要脱离磨爪,那幽怨的眼神倒让人觉得可怜。

“芥莘虽然说是狸猫,同人呆太久还是会食人魂魄的,若是宋小姐……”唐子观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就是为了让宋锦儿自行想象后果。

果不其然,宋锦儿听了这话立刻松手,任由芥莘蹦回唐子观怀里。

唐子观报以微笑,然后从窗口离开。

宋锦儿呆呆的看着唐子观黑夜中远去的身影,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把头蒙进被子里,格格的笑着。

“唐子观,唐子观啊唐子观……我看你就是个糖罐子……真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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