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群穿着黑色的制服的人,带着白手套将所有账目全部装箱密封。
其中一人手拿摄像机,,记录这一切。
一切封箱完毕后,有人过来拿来一张文件,要胡东启在上面签字。
胡玉薇看到父亲的手,依旧刚劲有力。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等到检查人走后,胡东启立即又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
要求各位股东,将手上的股票持有量降到最低。
万一股价暴跌,可以将损失降到最少。
另又通知各个业务部,近期缩小业务线。
会议里立即一片哗然。
然而胡东启并不想多做解释,命令散会。
金融基金部,一片死气沉沉。
员工都有气无力的坐着,像是打了败仗的残军败将。
彭国宇倒了一杯水,将药吃下,便给大家放了假。
而他自己则又去总裁办公室找了胡东启。
胡玉薇也在。
“小宇,才来没三天就让你经历这种事,真是对不住你。”
“外公,该说对不住的是我。”
胡东启摆摆手,“小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你,他是他。”
彭国宇点点头,“外公,其实,我来找你是有话跟你说。”
“说吧。”
“我们金融基金这一块,他们能做文章的就只有慈善基金这一块了,而且,胡氏这个慈善基金是全国有名的。”
“那你有什么对策?”
“外公,我这个对策是笨方法。”彭国宇不太好意思。
“只要有办法就行!”
胡东启到底是大将之风,来着不拒,兼听则明。
“就是,让那些与我们有过合作项目的企业或地方,让他们无比保存好我们的往来项目。但是我们的慈善基金覆盖的地区越来越广,项目也是一年比一年多,所以这个事情坐起来,费时费力。而且,有可能会一场空。”
没想到,胡东启立即点头。
“做企业的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即使明知收效甚微,也得去做。小宇,你立即去着手做这件事。”
“好!我上去办。”
胡东启又让胡玉薇去财务那,先拨出加班款项。
第二天一早,江小鱼双眼肿的和核桃一样,只得带着个墨镜去上班。
池怀正在椅子上休息,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是她,没做声,躺在椅子上继续睡觉。
“那个,你睡着了吗?”
“说。”
额。
“那个昨晚搞定了吗?”
池怀睁开眼睛,坐起来。
“江总,你太小看江上鱼火的业绩了吧。每天几百万的流水,一个晚上怎么搞的出来?”
“哦,不好意思,这一块我暂时还不太懂。”
池怀太累了,没听到他这句话就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江小鱼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在办公室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睡觉。
这两天刘锦没回家,她也没打电话。
这样各自冷静两天也好,打了电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见了面也是尴尬的。
彭国宇也给她发了消息,说最近两天都要加班。
日子一天天凉,春节又快到了。
不知今年的春节又是什么景象。
希望那时候,一切都回归正轨。
回家的道路上,落满了焦黄的梧桐叶。鞋子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池怀在江上鱼火连续通宵四天后,没有等来上头检查的人,反倒等来了一纸传票。
他和江小鱼一同成为被告。
原告是高尹。
状告他们合谋害死邵安丰侵吞江上鱼火。
江小鱼看到这诉状,半天说不出话。
心里压着大石头,一直往下压。直到全部沉没。
她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李华之给她倒来一杯甜茶。
“小鱼,高尹她也是糊涂。有池总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她苦笑,没说话,感觉嗓子被灌了铅。
脑子里频繁的出现,以前她和邵家在一起时其乐融融的日子。
往日欢乐不再,如今人走茶凉,对簿公堂。
李华之将她拉了出去,外面寒风凛冽。
吹的人瞬间清醒。
“小鱼,你得振作起来。最近事情那么多,你可不能倒下。”
风呼呼的吹过耳边。
江小鱼张嘴,吸了一口冷气咽下。
“你干嘛?”
“姐,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接到传票以后,池怀反而轻松了。
因为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套路。
这几天,他上午在江上鱼火,下午去自己的贸易公司,晚上去外公那里。
而江小鱼下班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之前收集的有关沈青岩的证据。
其实,上次的黑客事件就是扳倒沈青岩的最佳时机,只可惜被耽误了。
那次黑客事件造成的舆论风波,也已经被沈青岩压了下去。
一切,还得从头再来。
想到之前做的前功尽弃,不禁又叹了口气。
这时听到轻微的敲门声,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静下来听还有。
她开门下楼,原来是因为自己关门才让刚刚听到的声音很轻微。
这一开了门才听出门下的声音很急促,她跑过去,“小坏蛋”也跟在后面跑了起来。
打开门,一下被刘锦扑了个满怀。
而且还呜呜的哭着。
“小锦,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刘锦已经泣不成声,“小...小鱼,我...我爸爸....他...他...他去世了。”
说一个字抽噎三次。
江小鱼一听,双腿一软,两人直接倒在地上。
半晌,无话,只有刘锦哭泣的呜呜声。
今年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已是深冬,寒风凛冽。
直到她结结实实的打出来一个喷嚏才回过神来。
“小锦,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都好好活啊。”
声音空灵,好像是不是出自她口。
刘锦大概也是哭累了,自己先起了来。
再看她,好像她受的打击还大。
“小鱼,咱们先起来吧,地上冷。”
江小鱼没反应,后来还是刘锦把她拽了起来。
“小锦,叔叔在哪里?我们应该过去,操办叔叔的后事。”
“还在医院,我妈妈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现在在医院吊水呢。”
江小鱼还是一个表情,“我们换了衣服就过去吧,叔叔就你一个孩子。不能让他一个人走。”
冬天黑的早。
才6点,路灯都已经亮起。
出租车司机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有点后悔做这单声音。
两个小姑娘,穿的一身黑,一个哭丧着脸,一个眼神空洞。
从上车到现在,就说了一句地点,然后再也无话。
害的他自己也不敢说活。
要命的是,现在还是上下班高峰期,一路堵的不得了。
本来半个小是的路程,已经开了50分钟还没到。
“小姑娘,今天的路很堵哈。”
后面没有回音,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都呆的像个木偶。
司机师傅心里一阵发毛。
十分种后终于到了,司机本想连钱都不要直接走。
没想到其中一人,给了他200块,还说不用找了。
这才松了一口气,确信自己拉的是人。
江小鱼和刘锦进了医院,直奔刘锦妈妈吊水的病房。
医生说,人还没醒。
江小鱼扶着刘锦到一旁坐下。
“小锦,叔叔的身体虽然一直不好,偶尔也有反复,但后来都没事了,为什么这次......”
刘锦眼泪簌簌往下掉,“医生说爸爸的年龄大了,而且有了抗药性。所以就......”
她听了也有些伤感,无论怎样,到最后都还是尘归尘,土归土。
为什么现在活着的人还要相互为难,相互折磨?
如果再来一次机会呢?
可惜,没有如果。
因为只要有的选,到最后都会后悔自己最开始选的那条路。
人这一生,始终意难平。
“小锦,咱们必须得交个男孩子过来。你给小坏打电话吧。”
刘锦低下头,“不用了吧。”
自从那天在医院逼娶后,她更没有颜面面对池怀了。
“小锦,除了他,我们没人可叫了。哪怕是顾翼然和常来,到最后也会告诉他的。”
“小鱼,能不能你帮我叫他,因为我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她又打电话给池怀。
挂了电话,她犹犹豫豫还是给彭国宇也打了电话。
40分钟后,四个男人全都到齐了。
除了常来和顾翼然,另外两个男人脸色极差。
常来见到她,立即把她拉到一边。
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江小鱼也南南北北的瞎说。
他到也不恼,还是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有完没完了,那边还有白事呢。得过去帮忙。”
常来瞪了她一眼,“需要你帮什么忙?火化车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医院的人会安排人跟着。灵堂也正在联系,到时候,刘锦跪在前边,其他几个人在后面帮忙。你少把自己看到那么重要。”
江小鱼瞥了她一眼,“我不想和你在这瞎扯,我要过去陪着刘锦。”
“嗨嗨嗨,你走什么啊?”常来一边拉着她,,一边往走廊那边看。
其实,他就是不想让她过去。那边有她的两个男人。
他知道她不会喜欢自己,可自己只要这样和她在一起说说话也觉得开心。
所以,他就是拉着她,就不让她走,看她着急的小表情也高兴。
这时,池怀走了过来。
“老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