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坐在沙发上，就维持着一个姿势，与程锦对望了许久，谁都没再说话。
半晌，凌江嘴角才终于忍不住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程锦，论玩弄人心，我的确及不上你万一。”
“以前我喜欢征服别人，看着原本一个倔强的女人一点一点爱上我，然后为爱上我而饱受折磨的样子，我喜欢看她们在我面前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我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既然也会变成别人的猎物……程锦，不知道你在看我一点点真心爱上你的时候，你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否也跟过去的我一样，在心中鄙夷，畅快？”
越说，凌江的眼睛越红，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伤心，亦或者是……憎恨？
看着凌江的样子，程锦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越发的平静了……或许她天生缺乏的共情能力，再加上她始终坚信自己做的事是正确的，才能让她在凌江面前，没有半丝内疚或者悔意吧。
甚至听见凌江说真心爱上自己，程锦还觉得有点儿想笑，“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感动我？还是让我愧疚后悔？让我无地自容？”
说着，她还真的笑出来了，“可惜，你想要的这些情绪我都不会有，你若是因我而心痛了，我只会觉得，这是你的报应来了，毕竟，那些曾被你玩弄感情的女孩子，难道就不可怜了吗？让你体会一下别人的痛，我倒觉得挺不错的。”
凌江被程锦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刺痛了眼睛，一瞬间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直接掐着程锦的脖子往后推，直接把她死死的按在了沙发上，掐着她脖子的手，用力的像是要当场弄死她一样。
“程锦！”他低吼着叫出了她的名字。
程锦被掐住脖子，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脸上还是带着鄙夷的笑，“……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凌江眼睛赤红，额头青筋暴跳，这一刻程锦看着他，甚至觉得他下一刻就算把她掐死了都不奇怪。
然而随后，他却又忽然猛的一甩手，就把她甩倒在了沙发上！
程锦重得了自由，立即大口的喘息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由于太急，还被呛的咳嗽了两声，等她终于缓过来了的时候，她抬头，就看到凌江此时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许久，才低低的开口说了一句，“程锦，你没有心吗？”
程锦顿了顿，一咧嘴，“我当然有心，只可惜，我的心都没在你身上罢了。”
凌江瞬间捏紧了拳头，看着她时，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悲伤，“这么久以来的相处，我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难道，就真的没有对我，哪怕只有片刻的动心吗？”
动心，程锦没有，但是感动，她的确是有的……但也就只有片刻罢了。
这种话程锦肯定不会说的，于是她只是扯了扯嘴角道，“你对我如何，我当然心知肚明……一开始借由你朋友的手来打压我；继而默许谢莹莹联合张浩绑架我，人为的给我制造绝境，你再站出来救我；哦，还有后来，找人袭击你来试探我；以及最后还派人暗杀远在M国的秦薄扬……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很清楚！”
她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凌江，一脸的嘲讽，“你真以为我傻吗？看不出你的那些把戏？呵，或许你对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真心的，但是你更多的还是爱你自己，为了让你自己得偿所愿，你不停的在伤害我，明知道我会受伤，我会难过，你都没有一点点的犹豫，这样，你到底还怎么有脸在我面前装作一脸情深被我伤害了的样子？”
“别说我有秦薄扬了，就算我没有他，你这种渣滓，我都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你说我没有心，真正没有心的人是你才对！你爱我？呵，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住口！”凌江终于忍不住了，在这一瞬间，歇斯底里的喊出了声来，他的表情都带了些癫狂之色，“对，你说的都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就因为我用了些手段，你就能否认我对你的爱和对你的好了吗？！没错，一开始是我默许了谢莹莹动你的，可是时候我也让谢莹莹付出了代价！就算是我左右手的张浩，你想动他我也都帮你动了！你还想怎么样？”
“还有景霄，你那么不给他面子，真以为他会算了吗？还不是我帮你挡住了？他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了，我却没有丝毫犹豫的站在了你这边，我做的还不够吗？”
“我带你回我家，去见了我父母，你以为是谁都有这样的殊荣吗？你是我唯一带回家的女人，我是在向我的父母和全天下宣告我的心意你懂吗？！”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这些，你都可以完全否认掉吗？你不爱我可以，但你又凭什么污蔑我的爱？”
说着，他忽然一把捏住了程锦的下巴，“记住，你面前的这个人，才是最爱你的那个，秦薄扬……在M国我没能让他彻底消失，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他！”
程锦瞳孔一缩，“你疯了？这可是国内！你以为你还能目无法纪为所欲为吗？不准动秦薄扬，你听到没有？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就算死也会带上你的！”
从凌江进来之后，程锦一直都还算平静，直到这一刻，他提起了秦薄扬，程锦才一下子慌了，连带着看她的目光都不是只有平静或者嘲讽了，这一刻……他看到了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恐惧和憎恨！
凌江心中满是悲凉……原来他对程锦而言，真的什么都不是，能挑起她情绪的人，只有秦薄扬而已。
而他，不管说的再多，做的再多，在她心中都根本掀不起一丝涟漪！
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看向程锦的目光也平静了下来，而后他看着程锦，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落到我手里，你以为是死是活还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吗？至于秦薄扬……你不是爱他吗？那我就要你看着他死，我痛苦，你们也别想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