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显摆完了，见秦薄扬没太理她，也就撇了撇嘴，继续说了下去，“还有一点……这夜深人静的偏僻地方，梁雨却是被人跟在身后，还打中了后脑，说明她对身后的人并没有设防，所以要么凶手是她认识的人，要么……凶手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瘦弱的女人。”
秦薄扬点了点头，“这一点你跟我想的一样，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种地方身后跟着一个有攻击性的男人，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制服，至少这个过程中可能会呼救，但是我们问了你们吃饭那家店，并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顿了顿，秦薄扬又看她，“不过，你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么？”
“嗯？”程锦愣了愣，迟疑道，“还有什么落下的么？”
秦薄扬就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看来你也就只有两下子而已。”
“……”
秦薄扬奚落完了程锦，就继续说了下去，“如果凶手是死者认识的人，那么他走在死者的身后，并且死者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那说明这个人的身份是低于死者的，这种低于，或出自感情，或出自身份地位，也或者是出于某种优越感。”
程锦顿时恍然，“所以，这个人有可能是不被梁雨喜欢的追求者，或者是一直被她高高在上的姿态压着的朋友，亦或者是……”说到这里，程锦顿了一下，联想到梁雨的职业，下一句话也就十分顺畅的说了出来，“亦或者是，梁雨的学生，还可能是个辈分比梁雨低的人。”
秦薄扬微微颔首，继而道，“不过我认为，梁雨的追求者这个可能性很小，如果是她的追求者，他走在梁雨的身后，那说明这个人性格偏软弱，然而这样的人是不太可能在梁雨有老公的情况下还一直保持着对梁雨的追求的，而且当时梁雨还是要去见另一个男人，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太可能让自己的一个追求者跟在自己身后。”
话说到这里，程锦就笑了，“不过这样说起来的话，其实我的嫌疑就很小了，毕竟我和梁雨有过节，而且她还怀疑是我杀了罗思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在这种昏暗偏僻的地方对我完全不设防吧？”
秦薄扬微微挑了下眉，“我们说的只是案件的一种可能性而已，也有可能是当时梁雨在昏暗的路灯下并没有看清楚你的脸，只是看到身后是一个瘦弱的女人，之后就没有在意，也有可能是她当时在打电话，所以才没能听到身后的动静。”
程锦无语，“她打没打电话你们不知道？”
“她的手机被凶手拿走了，要调通话记录，至少也要明天才行，况且就算不是打电话，也有可能是在听歌，总之外因很多，我们的推理只是在没有任何外因干扰下的一种可能性，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大概要比其他的可能性大一点而已。”
程锦无话可说，因为秦薄扬说的也对，在真相没水落石出之前，所有的调查方向，都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于是程锦又转而说起了另一点，“不过完全的陌生人这一点，我觉得可能性很小，你还记得你说过的么？L和P，他们在爆炸现场留下了属于自己的标志，但是M留下标志的地方却仅仅是在自己的办公室而已，也就是说，动手的如果不是他们本人的话，他们就不会留有标志。”
说到这里，程锦看了秦薄扬一眼，见他凝眸深思，便直接给出了结论，“所以如果这两起案子现场没有发现字母标志的话，那就说明这两起案子又是和上次一样，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和引导，但动手的人，还是一个原本就与死者有恩怨的人。”
秦薄扬沉吟半晌，而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可能，但到底只是猜测。”
程锦颔首，“当然，到底是不是陌生人，就还要你们进一步验证了。”
说完，程锦转了下椅子，微微侧对着秦薄扬，然后往椅背上一靠，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点动桌面，“现在该你了。”
程锦这个坐姿实在有点儿霸气，仿佛这里是她的主场一样，看的秦薄扬突然有点儿想笑。
然后程锦就看到秦薄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淡淡，“坐好了。”
“……”她怎么觉得他这个语气有点儿像在训小学生似的？然而到底还是端正了坐姿，然后眼巴巴的看着秦薄扬，等着他分享他的线索。
罗思心是死在自己家里的，她的表弟进屋之后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然后就在沙发的侧后方看到了罗思心的尸体。
她身上穿着一件浅黄色吊带连衣裙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衣，脚上穿着拖鞋，眼睛上还带着她那副黑框眼镜，头发简单的在脑后拢起，没有化妆。
死因是被一把尖刀插入心脏，刀子是在罗思心家厨房拿的，上面没有检测到指纹。
随后警方在罗思心家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几张带有乙醚的抽纸，而法医也在起体内检测到了乙醚的存在。
也就是说，凶手是先用乙醚将罗思心迷晕，然后去她家厨房拿了尖刀，一刀捅死了罗思心，随后稍微清理了一下现场，然后离开。
“凶手插入死者心脏的那一刀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迟疑，不过凶手力气或许不太大，所以前后经过三次用力才将刀子完全插入死者体内。”
程锦听完之后，微微皱了下眉，“秦薄扬，依你看这两起案子，有没有可能是不同的人所为？”
秦薄扬点了点头，“两起案子作案手法完全不同，的确有可能是两个人所为，但也有可能是凶手只是想尝试不同的杀人手法而已，甚至又可能是他的杀人手法在升级。”
升级，程锦明白秦薄扬的意思，在杀死罗思心的时候，凶手将其一刀毙命，而罗思心在药物昏迷下基本可以说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的，但是梁雨，虽然死的也很快，但却是饱受折磨而死，而且凶手是故意的。
这样看来，说他在升级也不为过。
程锦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试着还原整个作案过程。
秦薄扬也没催促，说完了罗思心的案件细节之后，就坐在那里安静的等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程锦才睁开眼睛，看着秦薄扬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