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着张琳琳的表情，随着她的缓缓叙述，她看到张琳琳脸上的笑容明显淡了几分。
程锦知道，自己大概是猜对了。
于是她又继续说了下去，“后来你跟M提起了你和周妍之间的恩怨，或许刚开始说的时候，你是想得到他的夸奖的，但你没想到，他却觉得你的报复实在太过小儿科了，对此很轻蔑……我说的对么？”
张琳琳微微抿着唇，神色阴冷的盯着程锦，嘴角微微有些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你的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
程锦也没理她，只继续道，“后来或许是你自己想要在他面前表现一下，你开始留意周妍身边的一切，直到你发现了林颖这个有趣的存在，后来你跟M说了这件事，M对林颖也有了一点兴趣，于是你在他的授意下，找了个机会把M的名片留给了林颖，或许还用了一点别的手段，总之最后诱使着林颖去了M的咨询室。”
这个时候，一直很沉的住气的张琳琳却蓦然开口，阻止了程锦继续说下去，“等一下，你要浪费我的时间在这里给我讲故事不要紧，但是我妈很忙，她胆子又小，让她回去吧。”
秦薄扬看了张母一眼，随后淡淡道，“你的证词必须有监护人在场才有效。”
张母听见张琳琳要让自己走，立即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走！”说话时，她的目光还若有若无的看向秦薄扬，显然是担心自己走了张琳琳会吃亏。
张琳琳却没理会张母的反对，只看着秦薄扬，冷冷的扯了下嘴角，“程老师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允许她暂时代替我妈成为我的监护人，所以现在可以让我妈回去了么？”
秦薄扬瞥了程锦一眼，迟疑片刻之后终于还是点了下头，“好。”
“我……”张母一看大家都要让她走，顿时还要再说什么，可刚一开口就被张琳琳打断了。
张琳琳偏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淡，但莫名的又透着一股不容别人拒绝的气势，“妈，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张母迟疑了一下，但是大概平时在家里的时候她就习惯了听从张琳琳的话，所以此时她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而已，随后就还是点了下头，“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事你随时叫我。”
张母离开了，审讯室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而已。
而此时的秦薄扬也早已平复了情绪，他静静的看着张琳琳，食指一下一下的在桌子上敲动着，“现在你应该也没什么顾虑了吧？那么接下来，程锦的故事我来替她说下去吧。”
张琳琳微微抿了下唇，双手无意识的交叠在一起，手指渐渐捏紧，她说，“随便，反正只是你们的猜测而已，我就当听了一个离奇的故事了。”
“林颖喜欢周妍，但她知道自己心理不太正常，所以她去找了M，想要做一下心理治疗，但是M却恶意的给林颖灌输了很多邪恶的想法，并且最终诱使林颖对周妍动了杀机。”
“而你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所以你甚至刻意诱导胡江帮助杨景林偷出了桑宇的校服，你就是想扰乱周妍身边的事，搅出一潭浑水，来给林颖制造机会，而M更是提前给林颖做了催眠，在她动手杀了周妍之后，就会把更他相处的一切忘掉，这才是周妍案真正的真相，我说的对么？”
张琳琳“呵”的笑了一声，随后抬手拍了两下手掌，“秦队讲故事的能力和程老师一样好，不过这都是你们自说自话而已，证据呢？你凭什么说我参与在其中？”
秦薄扬双手环胸，看上去竟带了几分悠闲的味道，他扯了扯嘴角，“别以为我问你这些只是为了我们自己而已，我也是在帮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M应该是一个高智商犯罪组织中的一员，他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背后牵扯的人和事更非你能想象，你现在不过是踏错了半步而已，还有改正的机会，若是你冥顽不化……相信我，最后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张琳琳听了秦薄扬的话，一时间表情有点儿愣怔，垂着眼眸，眼珠有些不安的转动了几下，睫毛也在轻轻的颤动着，处处都透露着她内心的不安。
看来秦薄扬说的这些，她以前并不知道。
但是到底张琳琳内心的强大远非普通人可比的，不安的状态也就持续了不到一分钟，随后她就镇定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秦薄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秦薄扬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实际上张琳琳对秦薄扬来说，真是一个挺棘手的人，首先他们没能掌握半点儿她与案件有关的证据，其次她年纪太小了，所以对于审问她，秦薄扬压根儿放不开手脚。
换句话说，只要张琳琳咬死了不松口，秦薄扬还真就没有半点儿办法。
程锦听到张琳琳的话却是笑了，她说，“张琳琳，你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姑娘。”
张琳琳还是冷着一张脸，淡淡道，“哦，谢谢夸奖。”
对于张琳琳的态度，程锦倒也不介意，只微笑着说道，“虽然我知道你多半什么都不会说，但我也还是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你，M提前在林颖脑子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旦发生了某种契机，林颖就会想起那句M说给我的话，由此可见，我或许也是M的某个目标，是这样么？”
听到程锦的话，张琳琳却一下子很明显的放松了几分，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种带着戏谑的笑意，“是不是，那不是要问程老师你自己么？我怎么会知道？”
张琳琳话中的意思，程锦听懂了，张琳琳、林颖以及她，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大概就是她们的心理上、精神上，都不是那么正常吧。
这也是程锦意料之中的答案，所以她脸上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点了下头，“好吧，那最后一个问题，M所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到底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