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怀疑别人是需要证据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在你没拿出证据之前，我想都没有人会承认你的质疑的。”
程锦挑了挑眉，石苓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是问心有愧不敢回答？还是真的只是觉得这种问题不需要回答呢？石苓……程锦觉得，或许她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石苓没有承认，也在意料之中，程锦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想了想，又问了她一个问题，“如果这位好朋友并不知情，那你说她会不会想要为自己的好朋友报仇呢？”
程锦眯了眯眼睛，“联合N杀人的……石苓，是你么？”
石苓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轻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如果是我的话，那最后只剩下我一个岂不是很可疑么？为了给朋友报仇，把自己也搭进去，你觉得我有这么伟大么？”
程锦也笑了笑，“那也说不定呢，总有人会为了某些原因去做傻事的……比如我也很好奇，N到底是唐诗晴的什么人呢？他这次作案不比别人，虽然网络可以一度成为他的保护伞，但是只要有一个技术比他高的人出现，他就会完全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中，他这样做，基本上就是注定要被抓的，唐诗晴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
石苓似有片刻的失神，随后淡淡一笑，“谁知道呢？或许是她的亲人，也或许是她的朋友……亦或者，是一个痴心人吧，就像你说的，这世界上总是不乏为了别人去做傻事的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眯了眯眼睛，程锦忽而说道，“石苓，你有喜欢的人么？”
石苓一怔，随后迅速垂眸，掩去目光中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良久，她轻轻笑了一下，“当然有了，可惜……我从未敢开口说过。”
说完，她偏头看向程锦，“其实我很羡慕你和你的男朋友，你们有共同的工作，有一样的思想，在一起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不像我，跟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注定了不可能。”
“如果我说……我和秦薄扬也一样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呢？”
“什么？”石苓愣了一下。
程锦笑了笑，“我和他本来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是我硬把我们凑在一起的，不过现在不是也过的很好么？所以你看啊，幸福这种东西，到底还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不必一味的退缩，只要努力，没什么不可能的。”
一瞬间，石苓有些失神，沉默许久，她喃喃自语，“可是……我已经没机会了啊。”
“什么？”程锦有点儿没太听清楚。
石苓笑了笑，“没什么。”而后又道，“那现在，还有其他需要问我的么？”
程锦认真想了想，“若是你愿意回答，我倒还有一个问题的。”她看着石苓，缓缓问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N么？”
石苓一顿，随后失笑，“你们警察办案都是靠猜的么？”
程锦耸肩，“那倒不是，只是我比较喜欢用猜的，因为我的直觉一般还是很准的。”
石苓摇了摇头，“那这次你要失望了，我喜欢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至于你说的N……接连勒死了两个人，我想一般不会有女孩子喜欢这么残忍的人吧？”
程锦点了点头，“也对……那好吧，我没有问题了，再见。”
回去之后又看了一会儿资料以及秦薄扬发过来的一些现场照片，程锦也就下班回家了。
只是这一夜总觉得有点儿睡不踏实，案情中的各种细节在脑海中不停闪现，一会儿是唐诗晴在哭，一会儿是薛智伟和纪桐的尸体血淋淋的在眼前闪过，再不就是盛曼希哭着向她求救，各种各样，一晚上都没有空闲，早上醒来的时候睡衣都快被汗水湿透了。
程锦抹了一把汗，暗道这起案子真是自己碰到过的最难搞最复杂的一起了，让人头疼。
喝了一大口水，程锦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快九点钟了，既然已经迟到，那就更不着急了，程锦干脆起来洗了个澡。
温热的水落在身上，身上一阵舒畅的感觉，片刻之后，原本有些昏沉的头脑似乎也清醒了几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梦中的场景，她骤然一愣……她似乎，梦到言默了？
皱了皱眉，程锦努力回想了一下，梦中的场景终于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言默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金丝框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像是一个禁欲的医生，足以让小女生为之尖叫的那种。
他似乎在看自己，眼中带着说不清楚的味道，许久，他对她说了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程锦一瞬间停下自己所有的动作，不知为何突然迫切的想要记起他说了什么，只是越急躁就越想不起来……急躁中，她忽然抬手碰了下淋浴的龙头，片刻之后冷水从头淋到脚，冷的她瞬间一个激灵，与此同时，言默说的那句话也好似瞬间就在脑海中清晰了一般。
是了……他当时说的是，“你确定不会后悔么？”
对，就是这句话，他反复问了自己好几遍似的……可是，他说的是什么不会后悔呢？
只是这次，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又或许这个梦本来就是乱七八糟没什么逻辑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原因？程锦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好笑，也不知道是怎么魔怔了，竟然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梦这样费力的去回想。
也就是一个梦而已吧，毕竟无论怎么想，言默好像也都没做过医生更没穿过白大褂吧？
洗完了澡，程锦打车去了警察局，大概待到十点钟左右，突然接到了路远鸣的电话。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么？”程锦问。
路远鸣语气有点儿气急败坏的样子，“今天这个盛曼希和汪远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要出去约什么会，怎么劝也不听，我们现在和孟凯他们那边的人在一起跟着保护他们，可是他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哪里人多往哪儿钻！还不准我们跟着当电灯泡，一个不留神就要给看丢了！你不是和盛曼希比较熟么？要不你来劝劝？”
程锦皱了皱眉，心里也觉得有点儿奇怪，盛曼希应该没这么任性吧？今天是怎么了？还是说这几天真的憋坏了，想要好好出去玩一下？
想了想，程锦还是说道，“我知道了，我给她打电话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