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果然来了。
张婆子坐到椅子上,四处打量着咸木家新起的房子,笑呵呵地说道:“听说你们家姑娘还没有嫁,都这么大了,也该嫁人了,这不,我给你们介绍一桩婚事。”
“婚事?”两夫妇面面相觑,但转念间,咸木的父亲就想到了张婆子在打谁的主意。
咸木的父亲道:“我家的姑娘还不着急嫁。”出于周延澄要求低调行事的缘故,咸木的父亲也没有矢口否认这种关系。他不了解张婆子,但听说她风评不好,盯上了哪家的姑娘就哪家姑娘就要倒霉。
“没事的话就请回吧。”咸木的父亲再说了一句。
张婆子完全没在意咸木的父亲要赶人的态度,慢悠悠地说道“别急啊,你还没听我说是哪家人呢,对方是县里的崔主簿,你家姑娘要是纳了过去,保准她吃香的喝辣的,光是聘礼也少不了你们的。”
“我不管是谁,我家姑娘还不着急嫁人。”咸木的父亲确实不在意对方是谁,反正周延澄也轮不到他来安排,“你快些回去吧。”
“欸,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你怎么能不管是谁呢,崔主簿可是管着县里的税收和征役的,你家今年的夏税都归他管着,对了,你们家的大儿子还没有服役过吧,要是有崔主事在就好多了,只要答应下了,就可以帮你家大儿子免役,以后小儿子也可以免了。”张婆子看这两夫妇脸色都变了,又加了一把火:“今年的两税也不知要谁送过去,你们家还没送过吧,要是崔主簿在,那就肯定轮不到你家了。”
张婆子这是有备而来,这也是她惯用的伎俩了,用了二十几年,不奏效的情况越到后面越是极少,纵然是不奏效,只要见了真功夫,那就免不了破家灭户,鬻儿卖女了,不过真到了那时候,逃荒或是自杀的更多。所以张婆子也不愿看见这情况。
见两夫妇不说话了,张婆子起身准备离开:“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崔主簿虽然五十多岁了,但给他当小妾也是你们家姑娘的福分。”
“五十多岁?小妾?”咸木的父亲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怒气难遏,这方山水养出来的脾气也跟着出来了。
后腰上别着的柴刀被咸木的父亲一把钉到桌上,这新买的桌子顿时出了一个洞,咸木的父亲对张婆子恶声道:“快滚,你还不滚,我看你就埋到这里好了,老子不管崔主簿还是什么其他老不要脸的,你要是想搞事,老子家死之前,先要拖上你家来垫背,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
张婆子被吓了一个哆嗦,连忙说道:“就走就走,我就是来说个媒,不愿意就算了。”张婆子甚至没敢说多话,手脚并用地跑出了咸木家。
其实张婆子很少碰这种殷实之家,不过这家人的女儿是个上好货色,这几年又有崔主簿撑腰,所以信心十足,没想到这次却遭了这等事,这会儿张婆子的惊吓稍减,却也开始思索最近几年是不是太顺利了,这家人到底该不该碰的问题。
带着咸木的父亲刚才说的话,张婆子又再一次衡量起利弊来,开始想着是不是再另外找一家。
不过张婆子心里气也和这惧一样大,想着有什么法子把他们一举拿下,让他们连动弹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这事得和崔主簿亲自商量才好,这会儿她还是先斩后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