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蓝通海他们回到大营后,种秀就忙着制作毒粉,并将蓝通海的箭也浸泡在毒汁里。
经过两天的精心制作,毒‘箭和毒粉都巳完成,种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准备回帐篷休息。
刚走两步,便觉眼前一黑,顿时天旋地转,不知南北,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巳经躺在了床上,额头上敷着湿布巾,她咳嗽了两声,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觉得浑身无力,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又躺了下去。
负责照顾她的女子在外面听见咳嗽声,走了进来,微笑道:“你醒啦?”
过来给她盖好被子,又重新敷好湿布巾,说道:“我巳经把你的药熬好了,你等着,我去给你端来。”
说完,出去把药端了进来,边喂边说道:“你都昏迷了大半天了,是通海哥把你背过来的,还给你请来了郎中。”
“郎中说是你摔到小溪里,淹湿了衣服,受了风寒,才发的烧,他说吃几副药就没事了。”
种秀纳闷道:“我以前经常被雨水淋湿,都没事,怎么这次就发烧了呢!”
女子说道:“也许是你太劳累了吧!”
种秀这时才觉得最近身体太疲惫,又是帮队伍烧饭,又是救治伤员,又是帮弟兄们洗衣服,忙得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有时累得头昏眼花,精神仿佛,现在还真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种秀问道:“通海哥他们到哪里去了?”
女子答道:“他有事出去了,嘱咐我好好的照顾你,你先睡一觉吧,别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等你醒来,说不定病就好了。”
“我在外面洗衣服,你有事就叫我。”
说完,替她盖好被子,又重新换了条湿布巾,敷在额头上,才转身出去。
萧贵模吃了败仗之后,这几日足不出户,躲在帐篷中苦思破敌之策,正当他无计可施,烦燥不安之时,蓝通海走了进来。
他见萧贵模躲在床上发愁,就说道:“贵模哥,我有破敌之策了。”
萧贵模听后,精神为之一振,翻身坐了起来,用手招呼说道:“快过来坐下,说给我听听,有什么妙计?”
蓝通海挨着他坐下,说道:“谈不什么妙计,我请种秀制作了毒粉和毒箭,我们只要将毒粉撒在那和尚身上,他眼睛就会立即变瞎,然后我们再用毒箭射他,定叫他有来无回。”
萧贵模赞道:“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真是一场及时雨。”
蓝通海说道:“我也是看到小孩子用泥沙打架,才悟出来的。”
萧贵模诧异的道:“哦,这莫非是上天有意安排的,真是天助我也。”
“来,陪我喝一碗,咱们庆祝一下。”边说边拿起酒坛,倒了两碗,同蓝通海喝了起来。
再说那纪清打了胜仗后,见和尚勇猛无比,天下无敌,真是欣喜若狂,终日和他饮酒取乐。
席间,纪清好象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不悦之事来,但他还是强装笑脸,为和尚斟酒添菜。
和尚早巳看出,说道:“纪老爷心中似有不快,有什么心事,尽管说出来,俺替你分忧解愁。”
纪清说道:“我们虽然打了胜仗,可萧贵模并没有伤筋动骨,他依然人强马壮,对我们威胁极大,一日不除,终是心头大患,令我食之无味,睡之难眠。”
和尚说道:“你休要为此事烦恼,待我明日领兵出去,将他擒来,交与你发落,以解你心头之恨。”
纪清转忧为喜道:“如此甚好。”
第二日,和尚果然带了三百人马,来到萧贵模营前叫骂。
萧贵模知道后,说道:“来得正好,我正要与他决一死战。”
他走出帐篷,提枪上马,率众弟兄开门迎敌。
只见那和尚舞着手中的月牙铲叫道:“萧贵模,快快把你的狗头献来,免得贫僧动手。”
萧贵富一听,大怒,提枪冲上去就扎。
和尚说声:“来得好,贫僧手正痒的厉害,今天就拿你开刀。”
话还没说完,萧贵富的枪巳扎到身前,他忙来个鲤鱼摆尾,将铲朝下一拽,岂知此乃虚招,枪尖突然奔他咽喉而来。
这一枪又快又狠又准,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和尚说声:“好枪法,”月牙铲在手中一转,用铲尾将枪外拨,铲头顺势朝萧贵富腋下铲去。
他这一铲,动作之快,力量之猛,令人难以形容,可见他的功夫巳达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之境地。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石火电光之际,萧贵富收枪巳来不及,只得用枪把朝外一磕,感到力量太猛,手腕被震的发麻,把枪杆都磕弯了,才免强躲过一劫。
萧贵富勒转马头,又刺出几枪,以攻代守,以为这样会少吃些亏,而且进攻之际,虚招颇多,尽量避免与他硬碰硬的接触。
他这一招,果然而效,令和尚难辨虚实。
和尚一进攻,他就拉开距离,朝和尚背后绕去,和尚的兵器要短一些,俗话说得好:一分长一分强,一分短一分险。
只要距离一拉开,和尚的兵器就够不着,和尚被他逗得团团转,心头急燥不安。
两人战了二十来回合,和尚还没取胜,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真不愧是一代宗师,武林泰斗,看来他的禅定功夫还是练的不错。
他不再追着萧贵富打,而是等萧贵富出枪后,以闪电般的速度,用铲沾着他的枪不放,这不但要用内力,而且还要用巧力,将他的枪压在铲下,使他不敢轻易回收,否则就会露出破绽。
萧贵富虽然枪法娴熟,但毕竟内力稍逊于他,枪被压在铲下,收不能收,攻不能攻,在这进退两难之际,忽见和尚的铲如狂风骤雨般的袭来,一口气攻出了二三十铲。
这二三铲可谓是招招惊人,铲铲致命,打得萧贵富狼狈不堪,险象环生。
好不容易钻个空隙,勒马回头就跑,败下阵来。
那和尚打败了萧贵富,风头正足,趾高气扬的在那里叫道:“还有要超度的么,快快出来。”
萧贵模知道手下无人能敌,和萧居谟互相使了个眼色,骑马出来道:“秃驴,休要逞能,我来送你去见佛祖。”
和尚哼哼两声冷笑道:“俺等的就是你,今天让你偿偿俺的本事。”
话音刚落,铁铲就扫了过来,只见一道银光,伴着风声奔萧贵模颈部而来,他这一铲,有摧金断石之力,如被铲着,头定应声落地,毫不夸张。
萧贵模能有今天,自然也非等闲之辈,只见他一个小鬼推磨,将枪身朝左一推,接住了这雷霆一铲。
只听得“当”的一声交鸣,火花四溅,萧贵模的枪杆被击弯,袴下之马也因力量太猛,站立不稳,“嘶”的一声长啸,凌空跃起。
萧贵模勒马过来,朝那和尚就是几枪,这几枪,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快如闪电,疾若流星,奔和尚要害处而来。
和尚不愧是老江湖,见多识广,临危不乱,手中月牙铲舞得象风车一般,滴水不漏,将萧贵模的枪封挡在外。
萧贵模几枪下来,没捞到一点好处,便勒马后撤。
和尚同萧贵模一交手,就知道萧贵模的功夫大至有多深,他见萧贵模后撤,知道他不敢与自己硬拼和久战。
于是追上前去,朝萧贵模就是一阵穷追猛打。
萧贵模接了他十多招后,佯装不敌,勒马向自己阵中败退下来。
和尚知道萧贵模是首领,哪里容得他逃,手握月牙铲在后紧追不舍。
萧贵模故意放慢速度,待他要追拢时,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朝和尚头顶掷去。
萧居谟在旁边早巳将箭准备好,待布包飞到和尚头顶时,他一箭射去,正中布包,布包里的毒粉四散开去,从天而降,洒在和尚身上,飘进眼里。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和尚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哀嚎不止,顿时双眼变瞎,朝自己阵中逃去。
萧贵模早巳勒转马头,抽出筒中毒箭,对准和尚就是一箭射去,正中和尚后背,和尚应声落马,倒地而亡。
萧贵模见状,长枪一挥,大吼一声:“弟兄们,给我杀。”
几百弟兄如潮水般卷了过去,对着纪猛阵中一番乱砍乱杀。
纪猛这边见主将阵亡,人心涣散,纷份弃械而逃,古人云:兵败如山倒,大家只顾逃命,什么血性尊严,忠肝义胆,都抛在了脑后。
纪刚纪猛拼命阻止,也无济于事,只得在后奋力抵抗,毕竟好汉难敌四手,眼看手下弟兄死伤无数,如不趁机逃走,陷入重围,也将性命难保,于是也跟着往后而逃。
萧贵模率人乘胜追击,并趁机杀进纪府。
弟兄们有的用木梯搭在围墙上,有的在外放箭掩护,凡有露头抵抗者,一律射杀。
弟兄们陆陆续续翻墙杀了进去,里面的人大都放弃了抵抗,抱头鼠窜而去,任凭纪清和管家在那里喊叫,依然没人理会他们。
纪猛和纪刚退至大门口,因人太多,而门又太小,过于拥挤进不去,被赶上来的萧贵富和萧居谟截住,经过一番厮杀,纪猛和纪刚均被杀死在门口。
纪清见大势已去,忽然想起还关着一个黄金瑞,忙对身边两个亲信说道:“你们两人赶快去地牢,把黄金瑞给我押来,我要用他做挡箭牌。”
“好的,老爷,”两个亲信答应一声,转身朝地牢跑去。
两人打开地牢,用刀架在黄金瑞肩上,就往外走。
黄金瑞边走边犟,故意拖延时间,一路大喊大叫:“放开我,要不然,我兄弟进来,定叫你们死无全尸。”
亲信骂道:“你老实点,好好的配合,要不然我就送你去见阎王,再也別想见到你的兄弟了。”
话音刚落,萧贵模的人巳经从两头杀进来了,二人见状,吓得扔掉兵器,拔腿就跑。
众人过来,用刀将黄金瑞身上的绳子割断,又向院里杀去。
纪勇和纪强带人退进客厅,巳无路可逃,整个院里,到处都是萧贵模的人员,把整个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萧贵模和萧贵富他们来到大厅门口,见纪清还想负隅顽抗。
萧贵模大声喝叱道:“纪清,放下兵器,我好给你留个全尸。”
纪清此时巳没有了往日的威风,颤颤惊惊的说道:“姓萧的,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将我赶尽杀绝。”
萧贵模怒目骂道:“只因你仗势欺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让老百姓食不裹腹,衣不遮体,更可恨的是将我兄长蓝天凤私自拘押,目无王法,丧尽天良,你这样的恶人不杀,难以平民愤。”
纪清一听,知道这下完了,为了保住纪勇和纪强的性命,不得不求饶道:“今日一战,老朽才知罪孽深重,请你们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愿将我府上所有财产,包括田地,都献给你们,只求你们能放我一条生路。”
萧贵模冷冷说道:“饶你,你得问一问我身后的百姓答不答应,你得问一问死去的弟兄们答不答应,你再问一问我手中的长枪答不答应。”
纪清被问的无话可说,纪勇大声说道:“爹,你不要低声下气的求他们,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年后老子还是条好汉。”
话音刚落,“呀”的一声大吼,挥剑向萧贵模冲来。
众弟兄见状,一涌而上,乱枪齐下,将纪勇杀死在地。
纪清和纪强也被冲上来的弟兄一阵乱刀砍死。
这时,有几个弟兄把管家抓住押了过来。
萧贵模怒目一瞪,朝他看去,那管家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好汉饶命。”
萧贵模长枪朝他一指,说道:“是想死还是想活?”
管家吓得哆嗦道:“想活,想活。”
萧贵模见他是个软骨头,不屑的说道:“想活,那你说,蓝天凤关在哪里?”
“先是把他关在后院,后来怕有人劫狱,就把他关到地窖里去了,我带你们去放人。”管家颤颤惊惊的说道。
一行人跟在管家的后面,来到地窖前,管家打开出口,下去了几个兄弟,很快将蓝天凤救了出来。
萧贵模见蓝天凤衣衫褴褛,满面胡须,头发脏乱,又瘦又黑,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心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一个虎步上前,抓住蓝天凤的双手,深情的叫道:“二哥,让你受苦了。”
蓝天凤刚从地窖出来,由于地窖黑暗,且关得太久,巳经渐渐的适应了那种阴暗的环境。
他这一出来,因外面的光线太强,眼睛一时还难以适应,所以他对周围的人不敢久看,只能将眼睛闭着,停一下再慢慢睁开。
他一连试了好几下,终于能够半睁开眼看人了。
当他看见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时,激动得眼汨都流出来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兄弟们都来了?”
这时,蓝通海和蓝八办带着梁伯安和苏景祥,苏景和他们过来了,大家围拢来,叫个不停。
萧贵模担心蓝天凤身体虚弱,支持不住,就对蓝通海他们说道:“通海,你先带二哥回大营,待他梳洗后,稍作休息,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后,就过来设筵为他冲喜。”
蓝天凤梳洗后走出帐篷,蓝通海他们早已在外等候。
蓝通海迎上去说道:“天凤哥这下精神多了,走,我们进帐好好叙叙。”
蓝天凤微微一笑道:“多谢各位弟兄拼死相救,才使我今日能够重见天日。”
蓝通海说道:“你当初挺身而出,都是为了救我们和老百姓,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蓝天凤听后只是点头,眼睛却在四处张望,好象在寻找什么,他的这一举动,被蓝八办看在眼里。
蓝八办戏弄道:“天凤哥,你不会重色轻友吧,一出来就把我们给忘记了,想另觅新欢了吧!”
蓝天凤也风趣的说道:“你放心吧!我就是把别人忘记了,也不会把你给忘记的。”
众人一阵大笑。
蓝通海对蓝天凤说道:“哥,有个人为了救你,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起不来,你要不要去看她一下?”
蓝天凤听后一怔道:“哦,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但要去看他,而且还要当面感谢他才对。”
蓝通海将他带到帐篷外面,用手朝里一指道:“她就在里面。”
蓝天凤掀开帐篷,走近一看,顿时惊呆了,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心上人种秀姑娘。
只见他一个虎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的抓住种秀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两颗心顿时连在一起,藏在心中的爱慕之情犹如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溶化,难以控制,真是:
一墙相隔手难牵,相印心如并蒂莲。
半世豪情藏入肚,满腔热泪化成泉。
生前共枕虽非梦,劫后同床才是缘。
离散悲欢今古事,有晴有雨始为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