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此刻若疯若魔,右手捏着奄奄一息的天钟老人,左手抱着面色苍白浑身是血的蓝雪妍从空中缓缓下落,一切变的如此缓慢,仿佛时间此刻都静止了一番。双眼血丝遍布,这一切来的太始料未及,魔神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结果,难道真的是自己自大了么。恨,魔神此刻恨的是自己为何没有一直守护在蓝雪妍身边,撕心裂肺的绞痛也莫过于此吧。
“没事儿,夫君,人生终须有尽头。不能陪君一生是妾身的遗憾,是妾身不好,是妾身没有那个福分”。蓝雪妍嘴唇苍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但仍极力的露出一抹笑容,她要把最好的面容在这最后一刻留给魔神,至少不用那么遗憾。蓝雪妍努力的抬起双手,抚摸着魔神的脸庞,心满意足的躺在魔神的怀中,安静的享受着让她安心的肩膀。
“不可以哭哦,哭鼻子的你可一点都不帅哦”。蓝雪妍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
魔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悲痛的表情甩在脑后,很不自然的露出“灿烂的笑容”:“好,不哭”。
“夫君,你...相信...来世...么?”蓝雪妍此刻眼神涣散,眼角流下一滴遗憾的泪水,“若有来世,雪妍定...定安心的做...做你的妻子,雪妍好舍...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啊”。
说完这句话,蓝雪妍一直抚摸魔神的双手突然坠落在胸前,泪水仍悬挂在眼角没有滴落,脸色最后停留的是那幸福的安详的表情。魔神此刻眼神发愣,眼中的血丝几乎遍布双眼,不敢低头看向怀中的蓝雪妍,生怕这一眼便是阴阳相隔。大脑的空白,魔神不知此刻该去做些什么才好,将右手已经死去的天钟老人扔在一旁,双手紧紧的抱住蓝雪妍,闭上双目溺爱的用下巴蹭着蓝雪妍秀发,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蓝雪妍身体的余温,魔神一刻也不愿意错过,尽心的感受着这最后一个怀抱,往事的一幕幕在魔神的脑海中掠过。蓝雪妍天真烂漫的笑容,一颦一笑一个举动,魔神都要深深的刻入脑海,魔神的嘴角也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像隔壁家的大男孩一样开心。只不过在笑容的脸庞上有两行痛苦的泪水。魔神的表情由幸福渐渐转为无奈,又由无奈渐渐化为痛苦,抱着蓝雪妍的身躯,魔神在极力的阻止着自己的哭泣,颤抖的身躯,魔神在极力的压制内心的痛苦。
最终平静下来的魔神将蓝雪妍轻轻的放在地上,捋了一下蓝雪妍挂在面前的秀发,温柔的双手轻慢的刮去蓝雪妍眼角仍未滴落的泪珠,在蓝雪妍的额头上溺爱的一吻。
“雪妍,我怎能让你一人孤单上路呢,等我,这些人都要给你陪葬,我也会牵着你的手陪你一起度过。说好的今后一直陪伴着你,我可能要食言一会会哦,等我!!”魔神将蓝雪妍的双手放至腹前,大手一挥,精纯的魔气将蓝雪妍全身包围,瞬间蓝雪妍苍白的脸庞恢复原来水润光泽,浑身鲜血的纱衣也变的洁白无瑕,胸口的血洞也恢复如初,一切都和生前无异,但唯一缺少的就是那生命的气息。
魔神右手摩擦着左手无名指上被鲜血侵染的金色纳戒,轰隆一声一座带着骇人寒气的冰棺坐落在魔神身边,魔神手掌轻抚玄冰晶棺,将棺门缓缓推开,小心翼翼的将蓝雪妍放入冰棺之内。
玄冰晶棺乃是不知距今多久的荒古时期人皇为其妻子打造,当时魔神误入人皇墓穴,整座大墓仅有两具尸身。一具便是人皇,枯骨坐在墓中,面前仅有一块木牌插在面前,木牌上仅有人皇二字。另外一具便是人皇之妻,魔神将玄冰晶棺打开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讶到。一位绝世美女,头戴九鸣凤簪,耳挂金色展凤,脸上肌肤如豆腐般水嫩,修长的睫毛,,美艳的红唇配上一身艳丽的红袍,犹如一个正在小憩的睡美人一般,饶是以魔神的定力也为此美女失神片刻。
“世上也只有你配的上此棺,等我”。棺门缓缓关闭,蓝雪妍的面容随着冰棺的闭合渐渐的消失在魔神的视野之中。“魔龙,再帮我守护着雪妍一次,若这次再让任何人碰触到她,那你也可以去死了”。魔神表情极为严肃,毋庸置疑的语气,阴寒的目光让魔龙感受到灵魂仿佛都在冻结,魔龙知道这次魔神没有开任何玩笑,魔龙从未看过魔神如此对待于他。
魔神淡漠的看向地上已经死去的天钟老人:“呵呵,我可真该死,我......怎能让你死的如此痛快?既已如此,那你便彻彻底底的消失吧”。
魔神战袍一挥,躺在地上的天钟老人此刻销声匿迹,连一滴鲜血一丁点飞灰都不复存在。
魔神眼神不带丝毫感情,略歪着脑袋空洞的看着战场上的任何一个人:“你们不是想杀死我么?怎么不动手了?呵呵,一群宵小之辈,你们不动手,那......我便找你们”。
“狂魔!”
魔神一声怒喝,天空划过一柄赤红的魔剑飞向魔神面前,魔神手持魔剑,面容逐渐便的嗜血。魔神走的很是缓慢,但每一步总能穿越到人群之中,疯狂的砍杀着众人,嘶嚎的声音,恐惧的声音顿时充满整个战场。魔神没有动用任何魔气去杀死这些人,而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一剑一剑的斩杀着每一个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内心的恨。没错,魔神此刻就是在恨,恨这些自以为是的众人,恨这些自视清高的众人,恨这些没有本事的废物只会干一些背地里的龌龊事。
“快逃啊,魔鬼,这就是一个魔鬼!!”还未死去的一些人哆哆嗦嗦的看着魔神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口中叨叨不休,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不能自理。
“不,你不能这样,你难道想让我们都给你妻子陪葬吗?呃!!”话还未说完,此时剑已刺入咽喉,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杀你妻子的是天机那斯,饶了我们吧!!”一些人早已吓破胆,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饶了你们?你们配么?哈哈哈,我今生做过最大的错事便是心软,饶你们一条狗命!!”魔神此刻周身早已被他人的鲜血覆盖,飘舞的头发也因他人的鲜血便的黏稠不堪,整个人如同从地狱走出的魔鬼。
“智源兄,可有何办法可以阻止这一切”。道一老人远远的看向魔神残戮的屠杀众人,心中难免不忍,但似乎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去阻止魔神。找上门的是他们,求饶的还是他们,本可以全身而退,却杀他人之妻,道一老人此刻也是百般无奈。
“阻止?唉,恐怕不可能了”。本就足智多谋的智源此刻也是黔驴技穷,再也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那我们逃走?”
“逃?逃哪去,你以为咱们还能逃的掉么?我想,魔神之所以现在没有杀我们,可能是想把我们留在最后。千万别想着逃,不然,连多活会的时间都没有”。智源老人此刻也是认命,倒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奶奶的,我就不信了,我们那么多人,我和他拼了!”火云老人此刻也是被吓的够呛,狠话止不住的往外冒。
“拼?我们还有资格么?且不说咱们现在已经恢复如初,就之前我们四人联手,连困住人家也做不到,火云兄,这次咱们只能认命。也罢,活了几百年了也够了,看开点吧,火云兄”。
“是啊,活了几百年,没事出来惹这么个玩意干什么,更何况我居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阻止他,或许这次真的是我们做错了吧”。道一老人叹息道,一屁股坐在智源老人旁边。
“你们俩......唉,算了,我也累了”。火云老人也一屁股坐下,看着战场上厮杀的魔神。
杀戮持续了七天七夜,终于,魔神将战场上的最后一人杀死。此刻魔神早已没有人样,浑身被厚厚的血痂覆盖,只露出两只狰狞的双目在外。脚下他人的鲜血已经冒至脚踝,整片战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化作一片血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堆积成山的尸体随处可见,魔神每走一步都踩碎脚下挡路的尸体。
魔神走到坐在血水中的三位老人,狰狞的目光始终盯着他们:“知道我为何最后才来找你们么?”
沙哑的声音犹如恶鬼般摩擦着三位老人的神经,此刻的他们早已被魔神的杀戮侵蚀这神魂,颤颤巍巍的抬起头颅看向魔神,想说话但却发现连声音也不听使唤,七天七夜对于几百年寿命的他们犹如弹指一挥,但此刻却是最煎熬的七天。换做他人恐怕早已被眼前的景象逼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整个战场居然都可以变成猩红色的世界。
智源老人抬起手臂,看着袖袍往下滴落的鲜血,在看向自己所坐之地血海早已莫过腰躯:“我想,这便是答案吧”。
“哈哈哈,你......果然是最聪明的,你们可以去死了!”
手起刀落,三颗头颅沉入血海,没有一丝的反抗,此刻他们三人觉得死亡便是最大的解脱。魔神在折磨着他们,魔神要他们四位领头人都不得好死,天钟老人真正的死无全尸,而其余三人则在受尽恐怖的精神折磨之后死去,这便是魔神所做,整个战场无一人生还。
魔神走向漂浮在血海中的冰棺,看着一动不动的魔龙:“很好,你不用死”。转而抚摸着冰棺,犹如抚摸着蓝雪妍本人一般,狰狞的眼神变得无边的溺爱:“这些人,便是你的陪葬之物,还有一件事未办,等我”。
魔神将冰棺缓缓抬起,在抬起的一瞬,冰棺下出现一股剧烈的旋窝,无边的鲜血在此刻汇聚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