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啼的神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在剑宗历史上，这种人一共出现过三次，一人出现在南一域，剩余两人皆出现在东一域之中。这三人参加升灵会时，一人十八岁，一人二十岁，还有一人，仅仅十四岁。”
“你知道这三人做了什么？”白啼自言自语道，眼神开始回忆起看到的典籍。
“他们以开灵境巅峰的实力击败了当时主持升灵大会的剑使！要知道，这些剑使可不比颜力他们二人，都是已经步入云境很久的弟子。却被一个连剑意还未领悟的少年所击败。”
听到这里，惟剑平静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眉头轻轻一挑，盯着白啼的眼睛，似乎要从白啼的眼睛之中看出白啼是否在说谎。
这种剑道天才，怎么可能有击败云境的实力却没有领悟剑意？
没有剑意就可以击败通灵境中期的人，这简直就是神话。剑意可以做什么？能让惟剑用一把极其普通的剑，对抗他们剑宗之内所锻造的宝剑。能够轻松地让通灵境之下的人毫无反抗之力。能够用作护盾抵御任何的攻击。
若是没有剑意，光是云境那速度快到极致的攻击就难以凭肉身抵挡。若是没有剑意，光是灵术所产生的余波便足以让开灵境受伤。若是没有剑意，那一丝侵入体内的剑意根本无法阻挡，只能任由在体内毁坏。
可以说，惟剑若是没有剑意，仅仅是冯形在缚灵诀的帮助下的一次随手攻击，惟剑就难以阻挡，冯形要杀惟剑非常的轻松。别说冯形，就是初入通灵境初期，也就是气境的梁清，惟剑也不见得能够战胜。
在惟剑心中，若没有剑意，想要击败云境的人，只有两招。
一招便是鬼灵之剑，一招便是雪依之剑。
鬼灵之剑，至今惟剑还不能掌控。惟剑所使用的时刻都是在生死之时，才得以出现。与其说是惟剑的一个剑招，不如说是看上天心情的一个剑招。在面对云境的强者，这一剑招显然不是很靠谱。
而另一剑招，雪依之剑，也唯有达到圆满，方能对抗云境之人。但且不说雪依之剑是依托于剑意领悟之后，才创造出来的。就是雪依之剑走向圆满的过程之中，那也是千难万难。
惟剑脑海中浮现出乔雪依看他，那最后的一眼。
“他们如何做到的？”惟剑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剑意雏形。”白啼看到惟剑终于被打动，脸上多了一丝满足。
“剑意雏形？”惟剑眉头皱起，“剑意雏形不是在领悟了剑意之后便会消失？”
听到惟剑的疑问，白啼反而错愕，惊讶地望着惟剑，大声地说道：“你不知道？”
白啼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站起身来，看着惟剑，厉声说道：“你在骗我！”
白啼虽吼，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惟剑，等着惟剑的解释。在白啼心中，惟剑击败了冯形，应该也是凭借剑意雏形，但惟剑现在竟然不知道。
对此，惟剑的解释也很简单。
“谁说击败云境的人就必须需要剑意雏形。”
“告诉我，你是如何击败冯形？”
“先告诉我剑意雏形的事。”见白啼没有说话，惟剑微微笑道，“怎么，你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白长老。”
“好小子！”白啼坐了下来，看了惟剑一眼，说道，“只要走剑道之人，必定经过剑意雏形，不过剑意雏形并非只会出现一次。它更像是一种剑道境界，只有天生为剑道而生之人，才有可能再次触摸到这个境界。”
“这么来说，对修炼来说，顿悟无疑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状态。而对剑道之人来说，剑意雏形的境界就是顿悟。你应当明白，剑意雏形是何种境界。”
惟剑点点头，剑意雏形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之中，仿若能够看透天下所有的剑一般。有些遗憾的是，惟剑出现剑意雏形的时候，已经难以找到对手，所以惟剑一直以来都没有体会过剑意雏形带来的战斗感觉。
“这么说来，我便是你们剑宗出现的第四人。”惟剑说道。
“还不一定。”白啼毫不犹豫地说道，“现在，该你告诉我了。”
“我还有一事不明，你所说的三人皆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不知我这个有些年长的人是如何入了你们剑宗的法眼？”惟剑答非所问。
白啼脸色有些难看，一股股气势不断地压向惟剑。惟剑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一切看似都毫无变化。只有处在中心的惟剑能够感受到那铺天盖地的力量，并不断地传来危险的气息。
白啼仅仅放出些气势，惟剑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其对手。
“不要得寸进尺！”
以白啼的实力，一定不介意多说两句，再询问惟剑。但白啼却宁可冒着得罪自己这个，也许是剑宗第四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也要百分之百确认，自己是否真的以开灵境的实力击败云境的冯形。
可见白啼是一点风险都不肯冒，哪怕自己逃走连一层的机会都没有。也足以见得接下来要说的话，应当是属于剑宗之内的重要秘密。
“和冯形对战时，我已经掌握了剑意。”惟剑说道。
“你在耍我？”白啼狠声说道，惟剑清楚地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只有突破通灵境才能掌握剑意，你既已掌握了剑意，还说自己不是通灵境。”
惟剑一愣，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难道我早已突破至通灵境？可是今日我这突破算是什么？难道我今日是突破至云境？”
惟剑的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疑问，从剑意雏形出现到弃剑，再到掌握剑意之前，他可从来没有任何要突破的感觉。就算是掌握了剑意，也是水到渠成，没有一丝阻碍。直到两年前，他才感觉到一层隔膜出现。
不过，惟剑心中虽有疑问，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淡然地说道：“天下之大，通灵境之前掌握剑意又有何奇怪，只能算是你孤陋寡闻。”
白啼冷笑道：“那你就为我的无知付出代价。”
在惟剑周围，那磅礴的气势顿时化为实质，无数的剑意朝着惟剑涌来，剑剑锋利，要将惟剑万剑穿心。
惟剑毫不示弱，他正好也想试一试这剑宗长老是何实力。当即无数的剑意在惟剑的身体之内产生，与白啼的剑意对抗着。
而在两人中间，一桌，两椅，一壶酒，没有一点动摇的痕迹。仿佛，两人就像普通人相对而坐。
白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目光露出沉思的神色。同时，剑意瞬间强大起来，惟剑产生剑意完全跟不上白啼所爆发的剑意。
惟剑身体向后一倒，身体向后飞了出去，脚带着椅子，一同跟着惟剑。仅仅后退了几米，惟剑就稳住了身形。
在体内的剑意漩涡之中，源源不断地剑意涌了出来，凝实无比。
这次，白啼惊讶的神色浮现在脸上，惟剑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单论剑意而言，他们比拼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云境的巅峰，再向上，就是灵境了。
“难道他真的是在开灵境击败了冯形？”
白啼并不清楚，那等绝世天才突破至通灵境，剑意能够达到何种程度，自然也无法以此来衡量惟剑之前的实力。
就在这时，剑阁之外，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趴在门框上，探头探脑地向内望去。
正是颜力。
看到白啼与惟剑打了起来，颜力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还是来晚了。”颜力心中都快哭了。
白啼感受到剑阁门口出现了一个云境的气息，并没有在意，身心都放在了惟剑身上。
对于惟剑究竟是绝世天才，还是扮猪吃老虎，想要进入剑宗的不轨之徒，白啼也无从考究。
自身的剑意再次增强，达到了灵境的程度。白啼紧紧盯着惟剑，只要惟剑坚持不住，白啼会立刻收回自身的剑意。
对惟剑的判断，最好还是带回剑宗，再做评判。
白啼深吸一口气，嘴巴微微张开，眉目之间不敢相信。因为，惟剑竟然挡住了他的剑意攻击。
这下，白啼更加难以分辨惟剑是天才，还是不轨之徒。若是天才，这剑意也过于夸张，若是隐藏实力的不轨之徒，也不至于以灵境的实力偷入剑宗，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惟剑抬眼望了一眼白啼，对方看上去如此轻松，自己却是使出了全力。这仅仅还是剑意的对抗，若是对方祭出飞剑，用上元灵，恐怕自己不是一招之敌。
惟剑暗叹，本想以剑意为由，来解释自己是依靠剑意打败冯形。却没想到剑意需要突破通灵境方能掌控。
而雪依之剑作为自己的底牌，自己并不想展露出来。可是事到如今，再不用出雪依之剑，对方恐怕会将自己斩杀于此。
以掌为剑，腰腹轻轻摆动，一手化为风，一手化为绫。似若天仙在云中漫步，一步一舞。身体转动，衣角翩翩而动，撒落无数清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