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教你练剑，你想学吗？如果想学，我教你。如果不想，我给你十两黄金，你回去吧。”惟剑说道。
“十两！”于文华一下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在他的人生中，还未见过如此多的钱。于文华张了张嘴巴，可是没有说出口。
惟剑从怀中掏出了十两黄金，放在桌上，说道：“如果想要学剑，来凤林府找我，就说你是我的侄子。”
说完，惟剑带着乔雪依离开了酒楼，留下了于文华看着桌上的十两黄金咽了咽口水。
不顾门卫怪异的眼神，惟剑坦然自若地带着乔雪依回到了住所。在院中，惟剑将埋藏了半个多月的黑剑丢给了乔雪依，说道：“舞个剑给我看看。”
乔雪依听命，还未舞到一半，就被惟剑打断了。
“不用舞了，以后你就跟在我旁边，帮我拿剑吧。”惟剑心中叹息，不知走火入魔的后遗症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惟剑叫人拿来了一个床垫，被子铺在了地上，对着乔雪依说道：“以后你睡在这里。”
乔雪依惊讶地看着惟剑，她还以为惟剑会叫她暖床。相比于暖床，睡在地上简直是要幸福多了。
第二天，看到惟剑带着乔雪依来到了练武场，众人地眼睛都瞪得滚大，特别是少年，仿佛找到了与惟剑的共同点。在有着乔雪依这等大美女在练武场中，少年练的更加勤奋，花里胡哨。也因此被惟剑训斥了一顿。
真正开始教导这群少年，惟剑就没有时时刻刻在练剑，而是会用大部分的时间去观察少年们练剑，然后指出他们的错误。虽然经过惟剑的指导，但是在众人熟悉之前，无论是记忆，还是烈日，疲惫等原因都会导致他们的动作变形。
十天之后，仆人领着一个少年前来求见惟剑，这个少年正是于文华。两人一见面，于文华就小声地呢喃说道：“我想学剑。”
惟剑看着眼前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眼睛的少年，说道：“学剑可以，但你首先要给我十两的学费。”
于文华头低得更低了，羞愧地说道：“我就剩三两了。”
惟剑没有任何意外，任谁忽然得到一笔巨款，第一时间便是用来享受。但楚文还是说道：“当初我给了你两个选择，既然你选择了十两，还来找我作甚？”
说完，惟剑转身离去，关上了大门。不过，惟剑并没有走开，而是在院子中静静地等待。于文华向自己学剑目的不纯，并非为了爱剑而学剑，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对剑有天赋的人。
不过那又如何，惟剑起初接触剑时，也不过是为了求财而已。对于剑，惟剑也不认为自己有多高的天赋。最重要的是，惟剑需要一个真正的徒弟，教道的过程也是证道的过程。
过了许久，门外才传来一个喊声：“剑师，求您收下我吧，就当那十两是我向您借的，将来我一定会还给您。”
“我并不缺十两金子，你回去吧。”惟剑声音传到了门外。
“走吧，回屋吧。”惟剑对身边的乔雪依说道。
“公子，既然您有心收他，为何还叫他回去？”乔雪依也不是普通人，看出了惟剑收徒的心思，否则惟剑也不会在门后等到于文华开口了。
“既然要学剑，无论什么原因，一定要有一颗追求的心。我教他剑容易，可是他要坚持下来却不容易。这便是入门的第一关，若是这关过不了，也没有必要学剑了。”
“我见凤林府中那些子弟心思不在剑上，公子为何要教他们学剑？”乔雪依问道。
“他们……”惟剑将目光看向远方，说道，“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我的希望。”
接连三天，惟剑都未理会于文华。而于文华为了表自己的决心，在门外跪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晚上晕倒了过去。
“雪依，去将他带进来。”惟剑在床上突然说道。
本打算睡觉的乔雪依点点头，眼中有些欣喜，显然心中也是同情于文华。不一会儿，乔雪依吃力地抱着昏迷过去的于文华走进房间，有些焦急地说道：“公子，他晕过去了。”
惟剑示意乔雪依将于文华抱到床上，而自己则站在床边。看到于文华憔悴苍白的脸庞，惟剑开口说道：“既然你决定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成全你，不过路是你选的，后果也要你自己承担。”
惟剑说完，瞥了一眼乔雪依，似乎此话不是对于文华说。
“去准备一些酒菜。”惟剑吩咐道。
“酒菜？公子，他身体如此虚弱，不能喝酒。”乔雪依疑惑地说道。
“他的身子底子本来就不好，伤个两次也无妨，这小子性子胆小，懦弱，不给点酒壮壮胆，他是不会说出真心话。对了，不用重新做饭菜了，将厨房剩饭剩菜拿来就可以了。”
乔雪依转身离去，只见惟剑手掌在于文华身上连拍几下，一口郁气从于文华口中喷出，于文华眼皮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第一眼便见到惟剑在低头看着他，于文华一个激灵，就要坐起来，但是虚弱的身体给了他一股无力感，于文华手臂一软，身子就要摔在床上。
惟剑的手及时地伸了过来，将于文华扶了起来。于文华有些激动地问道：“剑师，您愿意收我为弟子了吗？”
在跪着的三天时间，于文华都是想的这个，也难怪第一句就是问惟剑是否同意。惟剑点了点头，说道：“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我自然会收你为徒。”
“考验？”于文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于文华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腿都已经麻木了，于文华只能上身朝惟剑拜了拜，说道：“师傅，我的腿麻了。等我腿好了，我一定给您行拜师大礼。”
惟剑摆摆手，说道：“拜我为师，不用那么多规矩，以后好好学剑就行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惟剑将桌子拉到了床边，这时乔雪依走了进来，说道：“公子，饭菜来了。”
乔雪依将饭菜放在桌上，饭色雪白，却不见热气上飘，一见就是冷的。惟剑将饭端在了于文华面前，于文华受宠若惊地接了过去。
惟剑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道：“这些都是我让雪依拿过来的剩饭剩菜，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于文华茫然地摇了摇头，乔雪依眼中也露出了兴趣。
“学剑之后，就是江湖中人，江湖人不缺钱，但也没有钱。你学成之后，并非意味着你可以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吃人剩饭，是常有的事。特别是拜我为师之后，将来十顿之中七顿要如同今晚一般。你还愿意吗？”
于文华听后眼神有些黯淡，惟剑说的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但是一想到惟剑随手便丢出了十两黄金，还是点点头，说道：“我愿意，师傅。”
“那就好。来，喝酒。”惟剑露出一丝笑容，随后看向乔雪依，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问道，“你要不要来一点？”
乔雪依摇摇头，恭敬地接过酒壶，给惟剑倒上。
酒过三巡之后，于文华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时候，惟剑见时机成熟，问道：“你拜我为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于文华眼睛一瞪，但是沉重的眼皮还是耷拉下来，于文华手指着惟剑说道，“师傅，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就是不想再受人欺负了。村里的人都见我老实，他们欺负我，叫我做这做那，就连小红都说以后不愿意嫁给我，说嫁给我以后要跟着我受气，我有那么差吗？”
于文华想要站起来抒发胸中的畅意，却一头躺了下去，于文华望着房顶，喃喃地说道：“师傅，你知道吗？那群人在我面前颐指气使，但到了天师面前，一个个都跟狗一样，陪着笑脸。我要做强者，我不要再受他们欺负了。”
于文华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竟传来一丝呼噜声。
惟剑看着睡着的于文华说道：“我原本以为他跟我学剑是为了钱财，看来，我错了。钱财不过是动了他的心，真正支撑着他跪着三天的原来是这个。”
乔雪依附和地点点头，说道：“于文华看着老实本分，心中却有如此野心，只怕学有所成会变得桀骜不驯，贪慕虚荣。公子，这岂不违背了您学剑坚持的初衷？”
惟剑品了一口菜，才缓缓说道：“雪依，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这个世界上学武之人的目的，九成与于文华并无差别，都想要掌控权力，让世人以崇拜的目光看自己。再说了，未来的事，你我又怎么能清楚。我们又怎么有能力去看清一个人的未来。”
惟剑手掠过黑剑，寒光过后，惟剑将剑身水平地放在自己的面前，剑身之上，一缕黑色的秀发与剑身融为一体。
“你说我爱剑吗？”
“爱！”乔雪依毫不犹豫地回答，惟剑对剑的喜爱不用过分言语，乔雪依在他身边就能够深深地体会到。
“那你知道我最初学剑的初衷就是为了什么吗？”惟剑将剑上的发丝吹了出去，眼神迷离地说道，“我都快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