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药浴,言映不泡也可以的,但是楚长书平时不捉弄人的,这会儿玩心也上来了,他偏要让言映试一试那确实有些恶心的药浴。
言映让人把那盆子黑乎乎的药汁儿给端进了自己房中,然后默默地给自己心理暗示:这就是一盆普普通通的药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把身上的衣服给除了,闭着眼进了浴桶。才一下去的那一刻,他瞬间觉得,十分地神奇。
那盆水,看着十分地不堪入目,但是才一下水的那一刻,他有一种任督二脉被打通的感觉。全身有一股热流直往身上涌,他舒服的喟叹着,“其实试药也没什么不好嘛!”
就着这药浴,他开始放松身体,当做给自己沐个浴。言映泡着泡着,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靠在浴桶上的他,突然听到一阵响动:“谁?”
一个长相艳丽的小丫鬟走进来:“少爷,奴婢来给您加水。”
那小丫鬟含情脉脉,一双眼欲拒还迎,长得却是不俗。但言映并没有因此就有其他的杂念,刚刚楚长书可没告诉自己,这药浴还得加水啊?
因为其他人不知道,但楚长书几人聚在一起时,他就说了,这药浴会可以很快的让全身热起来,且这水因为加了特殊的材质,也一直都是温热的,根本不需要加热水这一项。
言映正想着,外面小丫鬟又用她那把甜腻腻的嗓音喊了一声,“少爷?”他转了转眼珠,他说,“加水么,那你进来吧!”那小丫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得手了,声音里带着强压下来的兴奋还有羞涩,“少爷,这样……不妥吧。”
言映装作生气的样子,“有何不好的,本少爷让你进来就进来。”在这说话的时间,言映已经把衣服给穿好了,等到那名漂亮的小丫鬟进来后,却没发现言映的身影,她正准备喊,“少爷,你在哪?”话还没说完,就被言映从背后扣住了脖子。
“说,是谁派你来的?”言映语气不复刚刚那嬉皮笑脸的纨绔,一下子变得很是严厉。
“呵呵,少爷原来喜欢玩这个吗?奴婢要扮成什么样呢?”这小丫鬟还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继续和言映打着哈哈。言映听完,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两分,“别给我耍这些花样,你说不说,你不说的话,我可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恨不得死去!”
那小丫鬟也收了刚刚的笑声,“是吗?少爷,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言映正想问,赌什么,却听见“呲”的一声,小丫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撕开了,然后又把衣服给扯了下去,头发也揉散了,言映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喊道,“来人呐,救命啊,少爷,你不能这样!”
言映简直要被她的演技给征服了,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就进来了,楚长书皱着眉头,“言映,你在搞什么鬼?”
言映欲哭无泪,他也不知道这小丫鬟要搞什么鬼,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焦急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兄,你相信我。”
楚长书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既没说相信言映,也没说不相信,只是说着,“请那位姑娘先把衣服穿上吧!”不得已,言映再讨厌这女子,也只得把自己的外袍丢给了那小丫鬟披着。
那小丫鬟还在哭着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公子,请你救救奴婢,我不过进来想问问少爷要不要热水,谁曾想,谁曾想……”
楚长书看都没看她,只是冷漠地说,“你们这些小丫鬟不就喜欢这样吗?不是个个都妄想爬主人的床吗?”
那小丫鬟显然是没有料到,楚长书会这么说,一时嘴边喃喃,“不,不是这样……我……”
很快尚初萤他们也赶来了看着这一副残局,齐北桓笑着说,“言映,你可真是厉害,让你沐个浴都能出事。”
尚初萤抬头看见楚楚可怜的小丫鬟,不禁有些吃惊,“这,言映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小丫鬟跪在地上,低低啜泣:“少爷,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
齐北桓和楚长书两个大男人都已经看出了这小丫鬟的手段和把戏,偏偏尚初萤身为一个女子,却没看出来这小丫鬟的意图。
实在是怪不得尚初萤,她之前身为景惜暖的时候,父亲莱国公和自己母亲关系非常好,家里姨娘也没有一个,哪里会知道这么个阴私腌臜的事情。后来她嫁给顾恕游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父亲顾恕游也还在得势,顾恕游自然是不敢乱来,底下的那些人碍着她的身份,也不敢来她面前晃。后来重生在尚初萤身上更是,尚初萤之前脾气就不好,早早地把皇帝他们赐给齐北桓的几个侍妾都打发了。所以说到底,她是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些个女人间的矛盾的。
这下看着这小丫鬟着实可怜,更觉得不会有女子拿自己的闺誉开玩笑,所以她这下直接就把言映理解成了那想要轻薄小丫鬟的恶少,进了小丫鬟设好的圈套。
“初萤妹妹,你不信我么?”言映有种哑巴吃黄连地感觉,都怪这小丫鬟,让他脸都要丢尽了。
“我……只是言映姐姐,若是实在不行,你就把这小丫鬟收了房吧。”尚初萤无奈地说。
“不行。”这句话是那小丫鬟和言映同时说出来的,尚初萤有些奇怪,言映不同意也就算了,这小丫鬟为何不同意?奇怪的感觉在她心头升腾起,就再也挥之不去,这下她又细细来想这件事,更是发现许多的漏洞。
这小丫鬟美则美矣,但也没有美到摄人心魄的地步,言映不可能做事没这么没分寸啊,本就是在这么重要的关口,言映怎么会出错?况且,这小丫鬟说实话,还没有言映一半好看,言映没这么饥不择食吧?
理清了思路,尚初萤对这小丫鬟也有些轻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拿着自己的名声去诬陷另一个人,这种做法实在是令人不齿。
那小丫鬟还没反应过来这件事的局势,还是在那伪装着。尚初萤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着她,“你别怕,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一定会让言映给你一个交代的。”
小丫鬟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言映一看她这样子就来气,这还没把她怎么样呢,就算这把她怎么样了也不必是这幅样子吧?
尚初萤继续鼓励她,“没事,你说出来,我们大家都会给你做主的。”说着给齐北桓使了个眼色,齐北桓马上懂了尚初萤的意思,附和着点头,装作很严峻的样子,“我们虽然是你们少爷的朋友,但我们可是正派之人。你不妨大胆地说出来,若是他真的有错,即使不和他做这个朋友了,我们也要帮你的。到时候,我们帮你在江湖上把这件事给传出去,保证让他在这江湖上没立足之地。”
言映和楚长书也不是傻子,本来一开始言映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为何尚初萤不由分说地站在了那小丫鬟那一边,而齐北桓本来是已经识破了的样子,正看好戏呢,为何被尚初萤这么一说,也开始为那小丫鬟说话了?但过后,他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楚长书也发现了不对劲儿,尚初萤平日里哪里是这么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姿态,而且言映是她朋友,她肯定会选择相信言映的人品,而不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小丫鬟。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言映也开始了表演,“初萤妹妹,你……你居然不相信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尚初萤摇摇头,“对不起,言映姐姐,虽然我对你的人品很是信任,但如今,这事实摆在眼前,叫我不得不信哪。人家姑娘的衣服可都被你撕破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言映假装自己真的被气得狠了,把那小丫鬟给拉了过来,恶狠狠地说,“你和他们说,是你自己把自己的衣服弄破的,与我无关,你把真相给说出来啊,你这么诬陷我是为了什么,存的什么心?”
小丫鬟哭的更凶了,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然后抽抽搭搭委屈地说,“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衣服给弄破的不是少爷,各位对不住了,是我惊扰了你们。”说着那小丫鬟竟是要跑去撞向身侧的那根柱子。
但那小丫鬟的步伐十分缓慢,明明那根柱子离得不远,她又是小跑过去的,按理说,头早应该撞上去了。可是这么一半天了,那小丫鬟还是没到达柱子前。摆明了是做戏,小丫鬟以为会有人劝住她,或者是拉住她。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去,甚至连刚刚说要帮她的尚初萤,都仿佛是在等着她把头往柱子上撞。
齐北桓在心内感慨,这还是演的不够真实啊,连这点伤都不愿意承受,怎么使出她的苦肉计来博取同情呢?
小丫鬟看没人来拦她,自己先停了下来,一转回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对不起了,承蒙少爷错爱,只是奴婢今日被少爷这番对待,实在是没有颜面活下去,只愿一死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尚初萤叹了口气,“唉,也好,那你就安心的去吧。女人的名节可是最大的。俗话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难得你有这样的一番见解。你且先去吧,登你去了之后,我们会好好对你的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