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初萤自幼琴艺超群,十四岁时,凭借一首《凤求凰》名动天下。奠定了她京都第一才女之名。
绿翘琴和沉风谱是母亲送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据说那绿翘琴是前朝流沉公主的遗物,沉风谱是当时爱慕她的大才子卫风为她所作,只为讨她欢心。但那流沉公主她拿到的时候欢喜的不得了,巴不得走到哪都带着,天天弹奏。
当时嫁给顾恕游,把这些东西都带去了。只希望顾恕游还有读书人的脸面,不要没有风骨的把这些都拿去讨别人欢心。
顾恕游没有想到,这无名公子狮子大开口。竟要他三分之二的身家不算,还要他府里景惜暖的那几样陪嫁。他疑惑,为何这无名公子单单点名要以前景惜暖的那几样东西?再联系前几日无名公子羞辱他,让他内心那个猜测更加明显。
“公子,是和顾某的先夫人,有什么故交吗?”难道这无名公子当时爱慕景惜暖?
“不,并没有。我知道郡主,可郡主却不认得我,我仰慕郡主才名,不忍她的那些东西落在贼手蒙尘。”十八说话也毫不留情。
顾恕游当然知道他说的意思是什么,但仍然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一笔带过。
“若是公子能助我拿到钥匙,公子所提的要求,顾某,也只好答应了。”顾恕游其实心也在滴血,毕竟自己三分之二的身家,再怎么亏损,也还是有一点的。
“那咱们一言为定!我帮你做机关城的钥匙,你记得,把你府里的郡主的东西先送来给我。至于你余下的房契、田契,慢慢送不迟。”十八看到尚初萤对自己使眼色,便尽快地结束了这段对话。
“好,一言为定。有公子这句话,顾某也放心了。”顾恕游见目的达到,便起身要走,“如此,顾某便先告退了。”
顾恕游走后,尚初萤再也忍不住,笑着吩咐十八,“你等我做好钥匙,你就拿给他,其他的一律不要多说,催着他这两日把东西尽快拿过来。”
“是,十八明白。”“嗯,顾恕游,你且等着吧。”尚初萤的嘴边弥漫着阴森的笑意。
齐北桓对十八一点头示意,十八就告退了,就像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他们二人,慢慢地下了楼。没想到在此地,竟然碰到多日不见的沐柔,她正在和什么人说着话,一脸怒容。
尚初萤看到了,不禁叹口气,这沐柔还是一点都没变,到哪里都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除非是遇到比她身份高的人,她还愿意多看两眼。要是身份低的话,她不仅不愿意多看,指不定还要接机挖苦讽刺一番。
看今天这个架势,应该又是和人对上了。她不愿意和沐柔碰上,拉着齐北桓就要往一边走过去。奈何沐柔看见了她,直接喊道,“初萤姐姐,初萤姐姐……”
尚初萤无奈地朝齐北桓一笑,转了过去,“沐小姐有事?”沐柔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齐北桓,对尚初莹说,“王爷对姐姐可真是好呢,竟亲自陪姐姐逛街。”
“是啊,他对我是很好,沐小姐还有什么事吗?”尚初萤敷衍地问着。
“唉,要是我以后也能找到像王爷这么优秀的男子做夫婿该有多好,也能像姐姐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了。”沐柔叹了口气。
“放心吧,不会的。”“嗯,谢谢初萤姐……嗯?”沐柔瞪大了眼,她没听错吧?尚初萤刚刚说的确实是,不会?
周边的人笑做一团,连齐北桓也笑了,他也丝毫没有半点谦虚地说,“多谢沐小姐的夸赞。”
沐柔本就嫉妒心重,今日出门,本是哥哥沐禹告诉她,要把她嫁给刘宰相的儿子。她早就听说这刘宰相的儿子其貌不扬,更明白这是一场政治联姻,但还是难过,而且不甘心。恰巧出门又碰见了刘宰相的女儿,她竟敢还和自己穿同一件衣服,更是激起自己的怒火,当场就发作了,指着那刘家小姐就骂了出来。
要说这刘家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早就听说这沐柔是要嫁入她们家的,本来一开始还想和她搞好关系,哪想到她这么蠢,一上来就和自己吵起来。她心里一横,也就和沐柔公然在外面吵了起来。谁怕谁啊,以后她嫁进来,指不定谁欺负谁呢。
沐柔本是想叫住尚初萤,然后让她来帮帮自己,也挣回一点脸面来。哪想尚初萤根本不买她的帐,转身就要走。又想到自己马上要嫁给那刘公子,而尚初萤却是嫁给了这齐国第一美男子齐北桓,当下心里更不是滋味,就酸溜溜地说了起来。
只是,她怎么没考虑好,苏婉都曾在尚初萤手下吃过好几次亏,而她沐柔又能好到哪里去,比起苏婉来,更加蠢。而尚初萤也不是以前的尚初萤了,哪里还会任她摆布?当即尚初萤便下了她的面子。
而她以为,齐北桓毕竟身为一国王爷,哪会任由自己的王妃在外面这么横行霸道,至少要训斥两句的,可齐北桓什么也不说就算了,还帮着尚初萤一起来笑话她,更是让她心里愤愤不平。
刘家小姐她们一行人早在旁边笑弯了腰,看着沐柔凑上去和人家搭话,人家却一点想理她的意思都没有,可不是好笑么?
尚初萤看着这一群小姐们,当初她也和这些人一样,每天的事情不过是关心关心哪里的胭脂水粉最好用,哪里的钗环衣服最好看。可是后来,后来怎么了呢?
家破人亡,遭受背叛,她的所有一切都被毁了,她再也无法像她们一样,永远的天真。尚初萤收回自己的目光,对齐北桓说,“走吧!”
齐北桓握着尚初萤的手,“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尚初萤没说话,过了很久,她开口,“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想到,我的爹爹和娘亲了。”她的声音透出了疲惫和沧桑。
“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慢慢把他们欠你的,都讨回来的。”齐北桓在她耳边,声音虽轻,但总有一种魔力,让尚初萤不得不相信他,他一定会那么做。
“嗯,我知道。”
有她这么一句话,相信他,还需要什么呢?
两人回到府上的时候,下人们早已接到消息,备好了饭菜。两人用完饭后,就在书房里商讨,该如何给顾恕游做一把“好钥匙”,好叫他,有去无回。
就在此时,下面的人来报,楚大夫求见。尚初萤也正好想与他商量一下,如何调理齐北桓身体的事,于是喊道,“快请!”
齐北桓被高太后和皇帝下毒多年,又为了隐藏实力,不被那些在暗地的人探查到自己早已知晓下毒的事,所以一直被他们下的毒浸泡着,身体很虚弱。
如果被高太后他们派来监视齐北桓的人知道,齐北桓早已知道他们的动作,保不准下次又下什么不知道的毒呢,岂不更危险?这样一想,齐北桓当时的举动,倒算是正确。
只是,到底是被那些毒给毒害久了,再强壮的身体应该也会吃不消的吧?尚初萤想着,所以心急地要把楚长书叫进来,和他一起商量该怎么治疗齐北桓。
可尚初萤这些为齐北桓好的举动,落在他眼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本来一开始他就觉得尚初萤待楚长书不同,后来知道她是景惜暖后,联想起景惜暖与楚长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同长大,情分定是不浅,更是要吃醋。
如今看到尚初萤开心地喊着让楚长书进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对尚初萤说,“楚大夫来,就让王妃这么高兴?”
尚初萤看着齐北桓那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想什么呢,你身上余毒没有清理干净,我早就想邀请他来府上了,帮忙调理你的身体。”
齐北桓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个,内心一热。但很快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其实那个,我身体,没啥事的。”
“你不是被皇帝还有高蓉下了多年的毒吗?”“嗯,表面上是那样,其实我一开始知道那个毒的毒性已经发作的症状后。我就没有再往自己身上下很重的毒了,每次分量都很轻,然后在特定的时间假装发作,迷惑那些人。”
尚初萤惊讶地愣住了,她自以为非常熟悉毒了,看齐北桓的脉象,分明就是中毒太深多年的样子,没有想到,他竟是装的,而且连自己都骗过了。
齐北桓看着尚初萤这幅样子,忙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实在是,一开始没和以前的尚初萤说,后面也忘记了。”
尚初萤噗嗤一笑,“我知道的。”齐北桓觉得,尚初萤的笑,总能让他失神好久,她的笑容像是有一股漩涡,把他给扯到她的眼里。
楚长书踏进来,就看到了齐北桓盯着尚初萤看的情景,咳嗽一声,才把齐北桓给唤醒。
“王爷,王妃。”自从他得知尚初萤就是景惜暖的事后,到魏王府,都有一种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