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呼吸之后,何故一晃已经站在了南黎的身前。
南黎跳下虎背,也不敢耽搁,立马说明了求救的缘由,“师兄,我找不见段鸣,在此地又只找见唯一一处打斗痕迹,我担心对方还在这里,能一招制服段鸣还不给其捏碎玉符时间的人,定不是我能抗衡的,这才捏碎了玉符。”
虽然自己也觉得对方应该离开了,不过有自家宗门师兄在附近还是把玉符捏碎了保险一些,对方如果留了下来,自己也要折在这里了。
何故也不理会南黎,抬手示意别出声便先是越到了一棵树前,又一下子移到那被击碎了的树坑前,闭上眼将手掌贴上去。
仅仅两个个呼吸,何故一下子睁开了显得有些狰狞的双眼。贴在树杆上的掌心蹦出了一股强大的真气,整棵三人合抱的的树杆被整齐的一点点地强行从中间分开,木削被炸的四散飞去,南黎的衣袍都被吹得呼呼作响,如果不是南黎此刻已经将所有真气都灌入了脚下几乎都快站不住了,老虎早就不管不顾地跑远了,不然南黎都不知道该怎么护住他。
短短两三个呼吸南黎就有些撑不住了,不过好在此时自己的肩膀上多了只厚重的手帮自己稳住了身形。
像是察觉到了林儒生和唐风的到来,何故身上的气势突然跌到了地底,整个人在阳光下都显得有些让人打冷噤。
几人一时间也不敢说话,就这样等待着背对众人的何故发话。
就在大家都以为何故没有头绪的时候,沉默了几秒之后何故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两位师弟随我走一趟吧,一起去拜访一下这里的旧主,星月岛安静的太久了。”
林儒生和唐风对视一眼,斩钉截铁地回道,“是!”
见自家剑峰两人这般何故也不意外,转过头便准备问南黎,话还没出口,南黎便抢先回道,“拓海宗林黎愿与众师兄一趟前往。”
何故听了南黎的话倒是眉毛一挑,本以为南黎会因为段鸣的失踪有些害怕,不过想想前些日子看了渔村那般惨相还敢和自己一行人前往查看的,单凭这一点柳尊(南黎师父)眼光确实高上一筹,清月峰又要回到当初了吗?
一想到段鸣便打消了有关其他的联想,何故先是对着三人深深一拜,南黎三人也不敢托大急忙回礼。
紧接着何故便起身开口,“还望三位师兄一定助我救出段鸣,不然回家何某也不好向父亲交代,我何家能有今日的荣光全赖段家先人,我不能让段鸣在我手上折了。”
“一会林儒生你带上林黎,唐风你接着那只老虎,师兄我先行一步到血海门的血煞场!”话还没说完,何故便御空消失在了南黎眼中,只能从还在空中回荡的声音告诉南黎这是何故说的。
“走吧!”林儒生一把捏住南黎的肩膀窜向空中,同时另一只手快速结印在两人周身形成了一个护盾,避免了南黎被风吹得龇牙咧嘴的。
被林儒生抓住的南黎就像只小鸡一般,可能也是察觉了如此带南黎飞行有些不妥,林儒生右手扶住南黎,左手在眉心一点。
“噌”的一声,身后宝剑绕着其飞了一圈,与林儒生指尖一碰便飞到南黎脚下,牢牢地附着南黎。
南黎也感觉自己本就该有一把飞剑长在脚下一般,很稳,很可靠的感觉。
一边的山君则是被唐风给拖着,如果不是唐风用法器将其制住了,在空中唐风还不好控制这老虎。
果然唐风脚下的一双黑靴像是有什么在流转一般,急速地追赶着南黎两人,嘴里依稀能看得出来正在说着什么。
林儒生见状放慢了些速度,伸手一挥,赶来的唐风也被罩在里一起。
一进来唐风便骂骂咧咧地道,“这家伙真沉,还凶得很,林师兄你帮我扛着。”
听罢,林儒生便伸手向山君一招,将其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尽管山君有些抗拒,可奈何被唐风的法器镇住之后又奈何不得林儒生的实力,只能老老实实地被束缚在一旁。
南黎三人这几句话的功夫里,何故已经来到了血海门的旧址,此刻何故整个人悬在一座有些残破的广场上空,单薄的身子被空中的强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后的宝剑即使躺在剑鞘里也一点都不安分,像是在狂喜着什么。
何故孤零零地立在这天地间,淡淡地开口道,“血海门的道人,怎么回来了也不出来见见何某,说不定有什么事是在下能够尽些绵薄之力的。”说话的同时在掌心聚了一团小火苗,也就说完这几个呼吸的时间,火球已经升到了何故头顶,迎风见涨,开始慢慢膨胀起来。
何故的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以至于谷内现有的几人都听的很清楚。
此时血海门吴二一行也已经听到了何故的问话,连在打坐疗伤的丘孔阳也被惊醒急忙赶去与大家汇合。
“见吗?”带着斗笠的姜婵问道。
“有什么好见的,他还能找得到我们不成,再说了,我们回自己家不需要任何人首肯,他拓海宗也不行!”石宇闵有些强硬得道。
“那见还是不见?”吴二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自己一行人只是对上一个何故倒是绰绰有余,可这是拓海宗的地盘,自己的宗门旧址虽然也在这岛上,毕竟老一辈的没有跟过来,弄出麻烦来让长辈来赎人自己可是没脸回去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四人还在追查一群老鼠的下落,听何故的口气就不像好事,不然也不必搞得这么兴师动众,自己远远地也感受到了在自己宗门血煞场的那股令人心悸的波动。
丘孔阳则完全一副听凭差遣的样子,就静静的、恭敬地杵在一旁,等待吴二三人的决定。
就在血海门一行在讨论去还是不去的时候,在更远一点的一个怪石林中,一个把整个身子都藏在阴影中的家伙突然对着眼前被吊在半空中的人道,“哦,他生气了,你听到了吗?你到底是谁,他好像很在意你。”
“我想肯定不是他儿子,何故的身子可是我的。”发出声音的是一条紫色的蛇,此刻她正顺着绑缚的铁链往下爬,铁链上带有的血色符文在其经过后留下了淡淡的紫印,一看这东西的毒性就不小。
“跟何家没半毛钱关系,他的血我至今怀念,很烈,嗯,让人欲罢不能!”添食了一口从其胸口滴出的血液,紫色的蛇发出了让人浮想联翩的语调来。
“紫姬你把他毒死了,那可怎么办,你听听这何故的现在的火气有多大。”说话的不是那藏在阴影中的家伙,而是一个彪形大汉,一颗锃亮的脑袋随着其步伐,隐隐反射着亮光。
那紫色中泛着有些妖异的蛇,扭动着身子,几个缠身来到大汉眼前,毫不客气地、挑衅般地吞吐着口中的蛇信子,妖媚地道,“那挂在你身上如何?”听上去让人发酥的声音,话语里透露的却是对大汉刚才行为的不满。
光头大汉只能摸了摸自家的脑袋,示好般地道,“你看我们一路上弄死了好几个拓海宗的人,都没见何故这般暴躁,如果他知道那家伙死在你手里,可不得一直追杀你。”说话的同时,指了指吊在空中的人。
这被铁链锁住的自然便是段鸣,才几刻钟的时间,段鸣外表没什么伤害,却浑身是血,因为被吊在空中的缘故,嘴角时不时还有血液滴落。段鸣一直想睁开眼看看在自己耳边‘嗡嗡嗡’吵个不停的到底是谁,可怎么也提不起力量来,眼皮颤抖着挣扎了几次之后,只能任由命运的到来。
对于大汉的话,紫姬则是完全不一样的理解,有些陶醉地道,“天天追杀我,那不是可以天天看见他了吗?我这就去问问清楚,然后就下手。”
悬挂在空中的紫蛇化作了一团紫雾,然后在段鸣跟前重新凝聚成一个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一头紫发就任由其散披在身后,只是脸色显得有些惨白,像是大病了一场那般,看起来经不起任何的风吹,和刚刚那有些妖异的兽身完全不一样,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是没法联想在一起。
哪怕宫装将其裹得严严实实,那光头大汉还是看的一脸痴像,直到紫姬眯着眼瞟了一眼大汉,大汉这才惊醒过来,就刚刚那么一下子,大汉都感觉自己如果再表现的过分一点点,估计一会吊在空中的就是自己了。倒是那一直站在暗处的黑袍人除了一开始看了一眼后略敢惊讶外,好像便再无过多的注意。
紫姬张开手指,一个白玉小瓶便凭空出现在其掌心,玉指一点,一颗丹药便强行塞进了段鸣口中。
几个眨眼的功夫,段鸣的喘息声便大了起来,“嗯,哼~”,紧接着便是激烈的咳嗽,段鸣吐出一口血痰,感觉身子又重新恢复力气了,只是内脏的疼痛还是让自己忍不住哼了出来,哪怕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还是会下意识地在疼痛时发出了自己此时最不想发出的声音。
“抬起头,看看姐姐,然后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见段鸣吃吃不肯抬头,紫姬倒是没什么,一旁的大汉伸出右手,用力一握,困住段鸣的铁链就开始收缩,彼此之间摩擦的时候发出了金属间碰撞独有的韵味,
段鸣的身子开始有些扭曲,吃痛之下,嘴便忍不住要大喊出来。在一旁一直很安静的黑袍人食指轻轻一点,喊到喉咙的叫声便被压下去了,段鸣整个脸上的青筋瞬间爬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狰狞了许多。
最后还是紫姬轻轻皱了皱眉头,两人才停了下来,看着段鸣身下的血和刚刚挣扎出来的汗都混在一起往下滴了,站立着的三人也无意开口,一时间便只能听到段鸣那有些接不上气的喘叫声。
“考虑一下,反正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说出来会好受些,何故怎么会这么重视你,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让他这般暴躁。”紫姬幽幽地开口问道。
段鸣心中知道自己很可能活不了了,咧起嘴想笑几声,还没开口又化作了无奈,只能嘟囔出一句迷迷糊糊的话,“你杀了我吧。”
“哦”
“噬蛊还是你来问吧,听说你很擅长这个,那他就交给你了,不要玩坏了。”
“至于你,去打探一下,如果他们没打起来就帮帮他们。”紫姬指了指那光头大汉便重新化作一条紫色小蛇溜走了。
大汉与名叫噬蛊的对视了一眼,也没多话,转身出了洞口,便像一头野猪般冲进了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