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花般地溜达了一圈,果然如唐生所说:百宝阁里的宝物品质先且不论,至少种类十分齐全,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且有专人负责。
南黎看似随意的询问,再加上边上有个本地人指点,也已经把这里的价格估计出了个七七八八。
在一个显得有些冷清的柜台,稍稍露出了自己筑基期的修为,刚刚还只是职业性地与南黎交谈的伙计,马上换上了一副献媚的嘴脸,急忙告罪之后便找来一位老者招待南黎。
接待的老者很是知情识趣地引南黎进了一间密室,很是细心地提醒道,“客人放心,这间密室很安全,一切交易都只有老头我和客人知晓。”
南黎也相信作为青阳镇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店,这点诚信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开到现在。
也不啰嗦,南黎便将乾坤袋里自己不需要的东西都摆到了桌面上,很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再加上南黎一下子摆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饶是对面的老头也有些惊讶。
不过毕竟自己干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的阵仗还是见过的。
“老朽眼拙了,不知贵客有何需求,本店一点尽量满足。”说着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山羊胡。
“如果有能突破金丹的所需的药材那是最好的,或是全部换成灵石和丹药也行,还望老先生顺带准备两瓶辟谷丹。”说完便闭上了双眼养起神来。
不是南黎不想与老头多交谈,只是自己声音容易模仿,不过自己那双少年人的眼眸估计再多交谈就该被发现了,还是闭上眼为妙。
大概过了一刻钟,对面的老者已经清算结束,便准备给南黎商讨一下交易的具体方式。
“贵客.....”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密室外的警铃给打断了。
铃声一响,南黎便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如果不是眼前的老头也是一副惊愕的表情,南黎早就动手了。
“贵客,实在抱歉,还望随老夫一同出去,等会我们再行交易,想来外面是出什么事了。”说完也不理会南黎,急忙忙地打开阵法便推门而出。
等回到百宝阁的大厅已经只有寥寥无几的店员还在柜台,刚刚的修士也已经消失不见。只见唐生飞奔至南黎身边赶忙向全身警惕的南黎解释,“前辈,你快随我到外面去,天,出大事了!”
也不敢耽误时间,南黎也随唐生出了百宝阁。
刚一出门,便见街上都站满了修士。自己进百宝阁时晴空万里,此时午时刚过一会,天便已经失去了光彩,显得灰蒙蒙的。
等南黎细细看了一会,便整个人都呆住了。
本来悬挂在天空的太阳已经消失了,准确来说他还在,只是平日里太阳耀眼的光辉仿佛消散了一般,整个世界都显得有些阴暗,此刻由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火球点亮了自己脚下的这块大陆,漫天的星辰都因为它的到来展现出了最绚丽的光彩,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又像是星光一直在追随他的脚步,一起来到了这片大陆。
只是那脱着长长的尾巴的火球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不过所有人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它路程的终点是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永玦大陆。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所有人都好像期待他落在自己生活的这片天地,甚至连南黎都在心底里不由自主地想:他终于来了。当然不是只有他一人这样,南黎只是所有人当中的一个。
这个异状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天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太阳的光芒依旧让人无法直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象一般。街道上由一开始那种恐惧的安静,开始有一些胆子大的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街道,然后越来越吵闹,街上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热闹。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一些人则是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南黎则和刚来时一般,见刚刚准备和自己交易的老者便上前问道,“老先生,我们继续。”
“当然!”老者迟疑了那么一呼吸,很是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回到了刚刚的密室,南黎和刚刚一般将东西摆满了桌子,又继续闭目养神起来,让人捉摸不透。
重新回来的老者则显得有些不自然,重新确认过一遍之后,不等老者发话,南黎抢先问道,“不知老先生可否帮我都换成一些一次性的攻击宝物或是隐蔽气息和疗伤的丹药,我要最好的!”
“这个嘛,价格上可能要比平日里贵了些,毕竟刚刚的情况贵客也见了。”此刻老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笃定了南黎一定会答应一般。
“那全凭老先生安排!”
南黎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让准备了一套说辞讨价还价的老头没了发力之处,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浪费唇舌便拿下了这单买卖,老者很快给安排下去了。
不一会老者便回来了,从自己的乾坤袋里依次取出南黎的所需之物,又详细地解说了各个物品的用途。
等南黎带着唐生离开的时候,老者还亲切地送到了门口,还送了一块自己的名帖,让南黎下次来百宝阁直接让店里的伙计带他来找自己。
可能看出了南黎心里有事,一路上唐生也跟着一起埋头往客栈走。
回到客栈后,南黎也不啰嗦直接掏出了自己从那对男女上搜刮来的一本典籍,递到了唐生眼前。
“这是我意外所得的典籍,与我无用。”典籍外皮显得有些陈旧,不过“阴煞功”三个黑字任能辨别出来。
唐生也不多敢擅自接过,微微后撤一步,双手伏地,脑袋扣在地上,恭敬地答道,“不知前辈有什么吩咐,小的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生对于“阴煞功”还是有所耳闻的,是经常活跃于这一带的一对夫妇所修,两人心狠手辣,杀人越货的买卖做得不少,不过奈何两人修行的功法也颇为不俗,再加上筑基期的修为,也没人愿意无故得罪。
虽然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黑吃黑也无所谓,可是不能一网打尽,两人中跑了一人,那乐子可就玩大了。
唐生现在修行的功法还是爷爷辈残留下的,顶多到练气巅峰。自己如果想更进一步,就得趁现在,哪怕对面这位不知名的人骗自己,唐生也愿意一试。更何况唐生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太差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幸运,凭借先人留下的残卷也入了练气二阶。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是真的呢?
报着这样的心态,唐生决定赌一把了!
“一会你穿上我的衣服,到外面走一遭便好,不要让人认出就好。”虽然这样的把戏有点多此一举,可南黎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在百宝阁交易的时候想来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双眼睛太年轻了....
“小的,一定在镇上多转几圈,大人日后有需要,请到东区的丁字胡同甲户,此乃小的祖宅所在,万万不敢轻移。”
可能是怕南黎不放心,唐生特意报出了自己的居所。不过也无所谓了,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两个人匆匆换个衣服,唐生便顶着一身黑袍出了客栈。
南黎也收拾好一切后,悄悄地离开了客栈,就像一开始出门逛街那般,没有惊扰任何人。
等几个时候之后,唐生遇见熟人向其夸耀有位前辈送了其一套上等的黑袍时,南黎已经再一次进入到了自己来时的魔兽森林。
异相初现,星河迁移,日月变色,一副末日景象却又转瞬间化作风轻云淡。
大多数人只是处于一无所知的惴惴不安,而南黎却是像和千里之外的父母心有灵犀一般,遇见了这场天象到底带来了什么。
自己突然地被派出试炼了,而且不符合家族一贯的作风。说是试炼,现在回想起来这完全是在把自己这些累赘给送走.....
南黎想去道别都没的到允许,想来那个时候燕宁和屠诚都被送走了。
因此父亲才会不允许,道别不是没有必要,而是做不到。
当然有一件事南黎想错了,被送走的只有屠家的两个小子,还有很多应该外出的和勉强可以试炼的孩子都送了出来。而一个本该也送走的,却被留了下来,一个人留在了昆山城。
往家赶的时候总是迫不及待,南黎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引起其他探险队伍的注意了,在森林里全力地奔袭了起来。
因为如果按现在的速度前进,明日清晨自己就可以到达回族的传送阵,至于结果南黎没有不想考虑,现在他只想回家。生他养他的父母和家族应该很需要他回去,哪怕他们认为不需要。
“咝,啊。”认真包扎好伤口的时候,南黎还是忍不住哼出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缘,南黎又遇见了那天的蓝蝴蝶,只不过今天却被主动攻击了,只是连南黎也想不通前几天还人畜无害的蝴蝶杀伤力会如此之大。
清洗了全身之后,南黎也不得不在河边的树洞里休息的同时恢复用光的真气。短短几个时辰再加上百宝阁弄的“神行符”,南黎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跑了来时快两天的路程。主要还是出了那群蝴蝶,在河边基本没遇见什么妖兽,南黎才能边服药边拼命地赶路。
每日的功课还是需要完成,即使今天的月光显得有些惨淡。运行了几个小周天之后,南黎明显感觉自己好多了,百日里消耗的真气都恢复到七七八八了,胳膊也能稍微动一下了,只是下面的路程需要小心再小心了。
刚一出洞口,南黎便严阵以待地盯着对岸树梢上的一个人,甚至连拔剑的多余动作都没做,双手握紧了剑柄。
“不知前辈有何事?”不知道对方意图,南黎还是客气地询问了一下,现在自己不想招惹是非,也招惹不起眼前的这个人。
“路过,路过。”一位白衣甚雪的青年飘到了离南黎不远的地方,很是轻松随意地就跨过了几丈宽的河面。
这让南黎心里又紧了紧,表面上却是像松了一口气一般,收回了手中的剑,只是手一直搭在剑柄上。
也不管对方的意图是什么,南黎还是打算先走为妙,因此很委婉地告知,“既然前辈路过,晚辈又不能效劳什么,就先告退了。”说着就往河边走了去。
“锵!”
南黎用剑荡开了来人的一击,紧接着就是一个腿鞭朝着对方下三路去招呼。
可惜踹到了空气,而自己仅仅这两下动作,胸口已经在微微起伏了。
见对方不趁机下重手,而刚才的交手心里大概猜出了对方的实力,南黎就开始思考该如何脱身,一个金丹修士打不过,逃跑应该没问题。
“怎么,想逃了?”
“你身上功法的气息好特别,应对也很迅速和果断,换另外一个灵寂修士说不定你还真能跑了。”
“那试试?”或许是年少的缘故,哪怕被点破了意图,南黎反而收起了恭敬,有些不屑地回敬道。
“不,不,不”
“你不了解,我这趟也是陪家里的族老去这林中的一个世家作拜访的,你不也是出自哪里吗?”
对方的话让南黎感觉嘴唇有点干,南黎相信对方是去自己家族的,可自己很可能再也到不了了。
“嗯,你是姓燕还是南?不太可能姓屠,屠家人个子要高一些.....”也不理会南黎,这个白衣青年便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
听着对方陶醉一般地说起了,有关自己家族的光辉事迹,可南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随着对方语气有点激动,南黎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地好像都在颤抖了,可对方好像一点也没察觉出来,又或许是根本不在乎。
“一千年前,燕家的那个贱种燕凛怎么样了,他死了没?”说着直奔南黎而来,南黎反应过来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剑痕,那是自己放弃防御用出了一半真气才迎着对方才斩出的效果。
“没错,当年就是这样的,他就是如你这般对着我的族人斩了一剑。”
“呸,别不要脸了,就你们家的人还挡住了燕凛的一剑。”虽然吃了一记重拳,已经摇摇晃晃地杵着剑了,这不妨碍南黎对诋毁自己人的反驳。
“他这辈子就挡住了这一剑!”说这话的时候,南黎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样,头皮瞬间发麻。
大地颤抖得更厉害了,远处像是有雷鸣到来,河水已经涨到了脚边。
这次白衣青年也发现了什么,稍微迟疑,边向南黎杀来。
南黎哪敢坐以待毙,掏出了乾坤袋里的霹雳弹就往对方散,然后就顺着河流往森林里奔去。
一次性撒光了所有的霹雳弹还是给对方造成了一定了阻碍,两人就这样一逃一追,只不过几个起跳南黎就被追上了。
“嘭”一声闷哼,南黎被那白衣青年满怀怨愤的一击伤到背部,狠狠地砸进了河道里。
白衣少年本来还准备入水补上几击,便被一位小娃娃给挡住了,然后也不由其性子来,带着他往高空飞去。
两人高飞几个呼吸,便有一条黄色的水龙怒吼着路过了河道,汹涌迅速,势不可挡。
站在高空的两人就看着这长龙在河道里逞凶,不过所幸的是这洪水并未蔓延四周,只是将河道的一切给祸害了,依稀能看到其流淌过后岸边多了一些妖兽的尸体,或大或小,境界也高低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