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冬阴雨到高温燥热的变化,从城市景观到荒原沙漠的变化。
一切都那么的真实,让人无法理解,更无法猜透,更多的是面对那股神秘力量的恐惧。
顶上的太阳直射在这片荒凉的沙漠地带,稀疏的植被,变幻莫测的沙丘。
除了偶尔一阵热浪带着沙尘翻滚起枯草外,好像没有任何的动物在此生存。
没有鸟类,连蛇蝎鼠虫的踪迹都没有。
荒废的矿场,无人的军事基地,寂静的死城,边缘地带高耸而无法翻越的山脉,被困在此地挣扎的人们。
宁齐身着简陋的防弹甲,从沙丘的那头疾跑过来,一个颠簸让他摔倒在地。
胳膊肘被擦破,他却没有在意,再次爬起来,背负沉重的防弹甲,弯腰大口喘息片刻,随后向远处的那个废弃的空城奔去。
看起来被遗弃的半个多世纪的空城,里面的建筑结构大多矮小,不过两层不到。
在戈壁沙漠地带,被风沙不断侵蚀下,留下的大多数也只是断壁残垣,尽是荒凉。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栋完整的红砖房,他赶紧跑了进去,小跑到了二楼,找到了最里面最偏颇的房间,小心谨慎地藏在了床底下。
安定下来后,四周安静得只剩下他不断起伏的呼吸声。
宁齐贴着地面冰凉的灰尘,额头的几滴汗水滑落,紧握手枪的手不断地在颤抖。
黑色的枪口从床底指向了门口处,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走火。
紧握手中的唯一武器给予了他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突然,在屋外的街道旁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显露了那人焦急的情绪。
所幸的是,那人的脚步声瞬间又停止了,似乎躲在了楼下并没有上楼。
躲在床底的宁齐紧紧地贴着耳朵,不肯放过一点动静。
周围又陷入了片刻安静。
表面的安静没有维持多久,远处传来了一阵车辆行驶的声音……
车子在这个屋子的门口停了下来,伴随着车辆熄火声的是一阵凌乱的空枪。
“嗒!嗒!嗒!”
从车子里面出来的男人向天空开了几枪,在空旷的荒漠之中传得极远,打碎了躲藏屋内那两人的安全感。
听到冲锋枪的声音后,宁齐不禁又握紧了手枪,却显得无力。
他紧紧贴着地面,因惊吓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快要突破极限,他空咽了一口,喉结抖动。
“我知道你躲在里面,出来。”
楼下拿着枪的男人叫嚣起来。
躲在楼下的那个人自知藏不住了,踏上了二楼的木梯,但活下来的希望始终渺茫。
听到了脚步声,楼外拿着枪的男人进了屋子,紧追了上去,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这个屋子内回荡,凌乱而无法分辨。
从楼下率先跑上来的人,躲在了门后,手中的小刀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狭小的空间里面,他因为紧张和恐惧没有发现躲在床下的人,床下的宁齐也只是看到了一双满是沙尘的登山鞋。
即使宁奇是拿着枪,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手枪敌不过冲锋枪,更不可能一对二,这是个人都明白的道理。
“出来,别躲了。”
后来的拿枪者,一间一间屋子的寻找,持续的骂喊不断地敲打着另外两人的心弦,最终他在这间房门口停了下来。
只剩下这一个屋子,结果可想而知。
在瞬息之间,枪声响起。
那双登山靴的主人被枪击中了胸膛,向后倒下,双眼之中有着因疼痛而留存的恐惧,他想要翻身,仅存的本能让他在地面上爬动着。
躲在床下的宁齐和他双目一对,中枪的人满眼全是震惊,他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
“砰!”
可惜他没有力气开口,便被最后的几枪结束了生命,闭上了双眼。
开完了最后几枪,屋里还剩下两人,而另外那一人并不知道宁齐的存在。
开枪杀人者站在原地静止了一下,一句话都没有说,看着尸体或许是在默哀,短暂的寂静,随后他蹲下来将死者手中紧握的那把匕首收走。
宁齐屏住呼吸,不敢眨眼,盯着那双黑色靴子,却也不敢开枪。
一切都结束了,杀人者依旧没有发现宁齐的存在。
他在收走了匕首后,便离开了那个房间,下楼,车子再次发动,车声逐渐远去……
躲在床下的宁齐得以逃过一劫。
他翻过身子,盯着床底大声喘着粗气,拿着手枪的那只手却止不住的颤抖,床边的那具尸体的鲜血逐渐流淌了出来,温暖的液体浸湿了宁齐之前擦伤的手肘。
他捂住了双眼,手掌下的那双眼不禁发红,或许是恐惧,或许是同情,也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从头到尾他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最后的记忆是和妻子一起睡在了床上,柔和的灯光,熟悉的气温。
他们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宁齐和其它的人都被赤裸的送到了一个全白的空间里,大家统一了一下记忆,最终都只是记得自己在床上入睡,之后的意识全然消失。
怎么到达?
为何而到达?
通通都不了解……
赤裸的众人几乎都是成年男性,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人。
没有太大的情绪崩溃,多是疑惑,反而是互相介绍,相互帮助,希望可以那个神秘的空间之中找到出口。
最终得出的结果是,每位成年男性都有一点共性,比如说有孩子,比如说都在莱行市生活……
这下事情变得更加魔幻起来。
在众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在白色的空间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可以传入每个人的心中,洪厚而神秘,却没有看到谁在开口,也没有任何的音响设备,就那么神秘的出现。
声音告诉众人,他们都是被挑选出来是“神选人物”,想要获得神的位置,就必须在一百多人的淘汰之中活下来。
所谓“淘汰”,即是杀戮,在众人残杀之中活下来。
所有人都觉得很荒谬,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一个莫名出现的声音,莫名到来的地方,就可以让众人自相残杀?特别还是面对这些有自我分辨能力的成年人,这几乎是不可能。
宁齐是那么想的,这也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想法。
可那个声音并没有给他们控诉的机会,转眼之间,眼前的白色空间就变成了一片荒漠。
宁齐遥望着眼前无尽的黄沙,四下无人,只有赤裸的身躯,脚下的灼热感,顶上一动不动的烈日,刮来的热浪。
一切的发生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不光如此,后面所经历的一切,杀与被杀,都在告诉他们所有人。
如果不成为猎人,就只能被当作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