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县交际之间的黑车并不需要身份证,并且价格也比较低廉,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陡峭的盘山公路极其考验大巴车司机的驾驶能力。
迷雾清晨,大巴车内飘浮着昼夜停留下来的味道,早晨的泡面和包子味,呼噜声窜动,隐约的腐臭味被鸡屎味所掩盖。
大巴车头的小电视再播报着晨间新闻。
“昨日前,西南莱行市城中村区域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为一名约30岁左右的青壮男性,犯罪嫌疑人将其残忍杀害并分尸藏于出租屋内,目前警方……”
年轻靓丽的播报员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念着新闻稿,而在小电视的屏幕上时不时穿插着关于第一案发现场的图片,隐晦的血腥,以及插播法医关于案件的鉴定报告。
“啧啧啧,这年头真的是什么人都有,杀人还要放自己家里面。”
第一时间看到新闻,务工回乡的中年男子边咀嚼馒头,边跟一旁的妻子谈论这个恐怖的案件。
“准备过年了,事情就变得多了。”收拾行李的女人瞧见了新闻的讲述,一脸害怕而不想谈论。
大城市的事情就是多,还是他们的小县城好,大家都认识,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这对夫妇吃完了早饭,大巴车也准备进入穿山隧道,之后再过一个跨山大桥,就到他们的县城了。
中年女人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正想要从大巴上头那点行李,不免注意到坐在坐里面的一个老妇。
老妇年近6,70,面巾遮住了一头白发,身材矮小而佝偻,无法看清她的神情。女人仔细一看,瞧见了她不断颤抖的肩部,头部靠在了玻璃车窗上,好像没有了意识,这让她想到自己得过癫痫的亲戚。
“大姐,你没事吧?”女人一脸担心,伸手出目到了老妇的后背,而对方的身体又蜷缩了起来,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大,脑袋无意识乱晃。
“来人!出事情了!”这样的场面让她惊慌,直接在大巴内大声叫喊。
“怎么了?”
“这位大姐大概是犯癫痫了!”
穿过摇晃的车厢,从车头到来的乘务员担忧地查看,身边的乘客听到叫喊,也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放到了女人身上。只见这个中年女人指着车厢内的老妇,神情紧张。
因为家里的亲戚得过癫痫,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及时制止犯癫痫的人,他们就会咬舌,或者被白沫窒息而死。
“癫痫?我是护士!”听到是自己熟悉的病症,本着内心的职业道德,坐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女孩起身开口,“快!先把她移出来,让她平躺在地上!”
原本聚集的乘客,在这样的号召下,自发的空出了一条道路。
中年女人和丈夫一同拉起了坐在角落的老妇,解开了她的头巾,摸到她一大片掉落的白发,它们就像假发一般的脱落,成为被遗弃在地上的垃圾。
不过,此时老妇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大了起来,眼眶中的瞳孔全是白色,无意识的紧闭口舌,身体开始像脱水的鱼一般上下扭曲。
新闻播报发出想巨大响声,盖过了后面的嘈杂,司机完全不了解后面所发生的情况,这导致司机没有及时停车,反而将大巴径直驶入了穿山隧道里面。
车内的光线顿时变得一片昏暗,点星的羸弱灯光不足以照亮整个车厢,旁观的人也无法看清楚在车厢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哪怕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年轻女孩却没有退缩,贴近了老妇的身体,用手拉开了她的嘴唇,撬开了她的牙齿,可等待她的却不是一滩白沫而是一团诡异的黑色,一只张开口比脸还大的蜘蛛。
这团诡异的黑色有着八条弯曲分明的肢体,从老妇的口中逐渐撬开,一个巨大圆球的腹部让老妇的嘴唇撕裂开,巨大而尖锐的大鄂,没等年轻女孩反应,蜘蛛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跳到了她的手臂上。
年轻女孩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蜘蛛锋利的大鄂撕咬了她手臂一大片的血肉,她才发出尖叫。
“啊!——”
尖叫穿透了整个大巴,给身边的人带来了震惊与恐慌。在大巴车上的乘客还不知道,只在一片混乱中不明所以。
在城际之间的盘山公路上,穿梭在山区之中,高耸起伏的山脉之间架着跨山大桥,大桥之上的每根钢筋悬索都紧密的牵拉着。
清晨的迷雾笼罩着这座悬索桥,一架巴士从昏暗的穿山隧道出来,驾驶座上的人已不见踪影,失去控制的大巴在悬索桥上左右摇摆,最后冲破了桥边护栏,直坠入桥下500多米的谷底……
梦中境,高温的天气,滚烫的热浪,灼热的地面,头顶不变的烈日,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正如他们所预计的那般,天边的整个弧线变成了一个圈,以“车站”为偏近核心的地带,真空圈不断地缩小,将幸存的人聚集起来,让他们自相残杀。
颜鹤一行人解决了五人小队之后便占领了“车站”据点。他们在前面的五人小队身上收割了一些物品,资源已经饱和。占领了瞭望台这个优势地带后,观察着天上的幸存人数从一开始的三十多变成了二十,最后变成十几人。
他们在等待着时机。
三人集中在了瞭望台上,视野开阔,足以把一大片区域的收入眼底,而颜鹤则是在架枪,只要一有人接近这个区域,将会一一击杀。
经过了前面的激战,吴睿和宁齐两人之前因为小摩擦而敌对的态度,也稍有缓解。
退伍军人整理好了自己的枪械后,走到了宁齐身边坐下,随口一问。
“你是有一个女儿?”
宁齐对于吴睿的搭话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如此谨慎态度让吴睿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儿子,但跟我不亲。”语气里面满是感慨,或者说是惆怅。
“真羡慕你,老婆特意找来一个高人救你出去。我老婆巴不得我永远醒不来,一见面就吵架,我累,她也累……”这样一对比,一开口,吴睿大概也知道,除了看不爽宁齐的性格之外,他也有一点是在羡慕宁齐和睦的家庭。
宁齐听到后,下意识想要开口否认。
“不用否认,他就是来替你的。无论是替谁,只要最后大家都醒了就行,早晚的问题。”
“我其实挺喜欢这里的,这里让我想起了部队的生活,退伍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摸枪的机会了。以前不离手的东西,突然永远接触不到了,这前后是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吴睿对于先后问题不是很在意,在他看来,相对于自己,宁齐先出去大概会更好,他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