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站定,就被车下等着的男人晃了下眼,不得不说,陆家这姐弟俩长得都十分耐看。
单看这个公主,就知道原主的母亲长得多美了。
眼前这个男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细白的面庞上长着一双桃花眼,一身浅粉色暗纹长袍把他衬得俊郎非凡,虽一身粉衣,但衬不出一丝女气。
神采奕奕的面庞,衬着星星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你,就能让人通体舒畅,眼前一亮,心情豁然开朗。
顾秋看着他,心情好了,在皇宫里受得气也消了,顺着他的意,扮了一回小姑娘。
“小舅舅,我也想你了,常听母妃说起,如今可算见到真人了。不过,小舅舅能不叫我猫猫吗?”
陆若兰张嘴哈哈一笑,:“不能当你是小时候了,小姑娘长大了,说起来猫猫这个名还是我给你取的呢,当时你在你母妃怀里,虚虚软软,哭声跟猫一样,索性就给你取了个猫猫的小名,你母妃还夸我取的好呢。”
说起原主母亲,陆若兰神情一顿,接着说:“那就不叫猫猫,叫你瑾玥吧。”
来了这么长时间,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了原主的名字,瑾玥吗,不知是哪两个字,真好听。
顾秋这辈子,跟名字就过不去了,名字在旁人眼中只是一个代号,偏她把它看的这么重。
跟着陆若兰走进院中,起先映入眼帘的是能并排跑两辆马车的青砖石路,路得两旁是两米高的青砖石墙,与地上一样,石头打磨的光亮。
向上望去,能隐隐看见一片错落有致青砖石瓦的房子。
墙下摆着应季的盆栽,种类繁多,却不杂乱。
路的尽头是一个怪石嶙峋的小假山,山下养着几尾锦鲤,天热,都跑去荷叶底下纳凉,只见水波,却不见鱼。
后边是一个大大的会客前厅,小小的假山稳稳的挡住门口,叫人看不见一丝去。
一条路分成两旁,假山坐在中间,陆若兰领着顾秋向西边那条道走去。
路过一处垂花门,浅粉,浅紫,淡蓝,白色的大花朵争相缠绕在门上,风一吹过,带来一丝甜腻的花香。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二门了。
门旁站着一个婆子,看见一行人走进,忙快步向前行礼。
顾秋可能刚开始还不习惯,但是来了这么多天,看人动不动的就行礼磕头,也看习惯了。虚荣心一旦产生,那么所有的一切都看成是理所应当。
顾秋虚伪得想,这就是这个年代的文化,我应当顺其自然,而不是特立独行。
来这一路,顾秋其实想了很多。刚开始,她还有着悄悄离开的想法,不过试了几次都没能走掉,她开始反思应该是出宫的时候他们起了戒心,派人监视自己,那隐在暗处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遂就作罢。
那就去随他们的意,去北齐看看吧,来这一遭,不到处看看可惜了。不过就不能这么随意了,言行举止都得注意,一个不好,让人察觉出自己不是原来的公主,那就麻烦了。
婆子行完礼,顾秋回头看了碧桃一眼,就和陆若兰向门内走去。碧桃会意,拿出一个荷包:“拿着吧,公主赏你的。”
那婆子喜笑颜开的收着,看人都走远了,打开荷包:“嘿,这公主还真大方。看这架势,可不像寄人篱下来的。”
陆若兰领着顾秋先去了陆老太太处,一进屋,顾秋就看见,屋中坐了一屋子人,年长的年轻的,都回头看向顾秋,仔细打量。
陆若兰先给长辈见了礼然后告诉顾秋,踏上做的是陆老夫人,左手边第一个做的是陆大夫人曹氏,右手边第一个坐着眼泪汪汪的是二夫人王氏,也就是原主的外祖母,第二个坐的是三夫人于氏,往下依次是各家的儿媳妇,姑娘。
顾秋看着榻上坐的老太太,慈眉善目,满头银丝,额前束着镶翡翠的抹额,白白的面庞穿插着几道皱纹,身穿祖母蓝绣云纹白鹤样式长衫,通看满身的富贵相。
顾秋对着陆老夫人福了福身:“给老太君请安”又转向陆二夫人:“给各位长辈请安,给外祖母请安。”
话虽说到了,身子却一动不动,一直对着王氏。
曹氏和于氏看这顾秋不拿这长辈当做一回事气的脸色发青。
“听说这南楚世家大族林立,规矩最是严格不过,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顾秋回头看了一眼陆若兰,只见他目光只放在自己身上,既没表示,也不说话。
遂又看向说话的女子,一袭粉色衣裳,头戴七八个钗环,瓜子脸,眉眼细长,杨柳细腰,妥妥一林黛玉啊!在看其他人,一水的纸片人,竟没一个胖的,不能说胖的,就连标准身材的都没有,都快瘦的脱了像了,真是什么审美?
说话女子看这顾秋一脸审视的看向自己和一干姐妹,气的不行,刚要说话...
“不知这位是?”顾秋问。
王氏擦擦眼泪,说:“这是你大表哥家的大姐儿淑兰,虽比你大一岁,但你是长辈,平日里让着些小辈们。”
顾秋眨眨眼,“知晓了。”
不知是知晓了眼前的女子是谁,还是知晓了让着点小辈们。
王氏这话一出口,一直不动的曹氏开了口,“淑兰,还不拜见你表姑姑。”
曹氏一发话陆淑兰只得不情不愿的给顾秋行礼,其他姑娘一看,也赶紧起身向顾秋行礼。
顾秋看着这一帮林黛玉起身,向自己盈盈一拜,都怕风大一点把她们都吹跑了。这要是遇到大风天,把她们一个一个都吹跑,那真是可乐了。
“碧桃,把本宫准备的见面礼都拿出来,小辈不懂规矩可以慢慢教,但是赏罚是一样也不能少的。初来乍到,不知齐国的规矩怎样,但在楚国,单是一个不敬皇家的罪名就能叫人抓了去,不知齐国是否也有这样的规矩?”
顾秋说罢,看向曹氏:“虽说本宫如今有家不能回,但是身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任谁也不能抹了去。老太君,您说是这个理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