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梳头的时候,小米趁机向楚颜报告了昨日皇上和七皇子来凤舞宫的事。
说完却见她反应淡淡,似乎不甚在意的模样。
斟酌再三还是再次开口。
“公主可要用些早膳,这个点,早朝也快结束了,陛下应该…”
楚颜挥了挥手:“先不忙这些,带我去趟冼云宫,好久没去,有点不记得路了。”
冼云宫!那不是…?
小米心中讶异,也不敢违背,只得低头应了。
冼云宫位置偏僻,再加上多年未修缮,四周野草遍布,很是有几分萧瑟。
站在冼云宫外,小米都有些意外这皇宫之中竟还有这般破落的宫殿。
楚颜上前推开陈旧的大门。
吱吱呀呀声中,不少枯叶灰尘随之撒落。
小米赶紧举起自己的袖子在楚颜头顶,不想公主被这些东西腌臜了。
“这宫中管事也太懈怠了,怎么都没人来打扫呢?”
破就算了,还脏兮兮的。要不是这里对公主有特殊的意义,恐怕她都要用破地来形容这里了。
“皇宫大大小小的院落多达数千,大半住着的都是皇帝的女人,这么多人,若是不得势不受宠,就会像这个院子一样,被人遗忘,然后在尘埃中耗尽余生。”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是怎么一点点的被耗死在了这个偌大的宫殿中。
所以这些年来,不论自己站的再高,权势再重也从没想过入主这个皇宫,这里也并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小米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怅然,想必公主是想念娘亲了吧。
这里就是七皇子与九公主从小生活的地方,十多年前一场大火这里被毁了个干净。
尽管有做了简单的修缮,可是看起来依然破落不堪,也不知公主这么多年为什么从不回来看看。
满院唯有一棵桂花树依然绽放,代表着生命的气息驱散了院子里的阴暗。
楚颜走到树下,轻轻触碰着树干,眼中难得升起了一抹温柔还有一丝回忆。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棵树还在!真是顽强啊。”
楚颜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般收了回来拢在袖中。
小米意外地看向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七皇子。
她咬唇看了看公主一眼,心知公主不喜也还是不得不躬身行李:“见过王爷。”
楚泽只是余光撇了她一眼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妹妹昨日睡得可好,若是有不习惯的地方尽管跟哥哥说。”
见着他一副主人般姿态的模样,楚颜也不恼。
“没什么习不习惯的,这些年一直都在外面奔波,这里住上两年,那里待上三年的,住哪儿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楚泽温润一笑:“是啊,哥哥倒是一时忘了,你放心,以后这些由哥哥来做,你且安心在宫里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使人来寻我。”
楚颜闻言抚了抚袖子:“这么说来倒真有一件事。”
楚泽笑着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有一把佩剑,跟了我多年了,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到底有了感情,兄长还是给我送回来吧。”
楚泽自无不可:“这等小事,哥哥自然会为你达成。”
楚颜不欲与他寒暄,提完要求扭头就走,好似把自己是来逛园子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楚颜走后楚泽终于卸下了那副温润如玉的面具。
“女子终究是女子,心胸与度量都远不及男子,这么沉不住气,真难以想象这贤王之名居然是她打下来的。”
他的属下自然不敢反驳他:“那是,天朝皇帝想必也是觉得她担不起这名才让主子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下人会说话,楚泽听得心情很是舒畅,不过回头看着这个院子,他眼底一抹阴沉闪过。
“叫人封了这里,不得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
……
楚泽倒是守信,当天下午就将她的剑送来了。
小米看着那把剑灰不溜秋的,没甚稀奇,也不知公主为什么放着偌大一个王府的宝贝不要就要回了一把剑。
楚颜轻轻擦拭着剑柄处的些许灰尘,边跟小米漫不经心地聊了起来。
“乞灵节是不是要到了?”
聊着聊着忽然想起一事,因着刚刚回京不久,又遇到了这事,竟是今日才想起来。
“是的,还有一个月,听闻周边三国,还有其余五大宗门都已经准备动身了。”
楚颜有些恍惚,以往几年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最忙碌的,各国使臣和各个大宗的弟子来访,总是要多出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不过今年…
楚颜挑了挑眉,反正与自己无关,她也乐得轻松,相比于这个她倒是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我的公主府几时能修好?”
楚天行知道她住不惯宫中,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想要安抚她,给她在宫外置了个公主府。
这点楚颜倒是挺满意的,这宫里她是委实住不惯。
短短两天已经有不少嫔妃来她这里“探望”了,好在她这里守卫森严,没她的允许,还没人敢放人进来给她添堵。
楚颜扫了眼园中明里暗里的侍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些人到底是保护她还是看守她还有待商榷呢。
“你们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拦,这是我家哪里我就去不得了?”
外头传来争执的声音,还有俞吵俞烈的姿态。
“是十一吗?”
这么蛮横又不讲理的声音,只有那丫头了。
“回公主,是十一公主。”说完犹豫片刻:“可要奴婢将人打发了?”
“算了。”楚颜将剑搁在一边,伸了伸懒腰:“让她进来吧,左右无事,逗逗她打发一下时间。”
小米嘴角略微抽搐,很快又压下,恭敬道:“是。”
小米走出去不过几息的功夫,外面的吵闹声就消停了,还伴随着十一得意的笑声。
真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让人上了十一喜欢的茶点,刚刚放下那头小米就已经领着十一过来了。
十一是楚天行儿女中年纪最小的,也最受宠,平素骄横惯了,一向是宫中一霸,无人敢惹。
远远的看见廊下坐着一女子,即便看不清容貌,可那一身气度和难掩的矜贵,叫人见了也知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女子。
“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