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叔!”李义还有余力喊叫,见到紫光从天而降击倒老虎就知道是沈松来了。
沈松落地,看了那大虫一眼,说:“虎纹为白,这是一只白纹虎。”
书里有记载,白纹虎喜欢吃修道者,而且是少数几种能靠吞噬成长的凶兽。上古时期,有一只成神的白纹虎甚至吞过天仙!
“十三叔,还好你来了,再晚一步我们可能就都要葬身虎腹了!”李义还冷汗未退,此时感觉有些虚弱。
李正也腿打抖,说:“小松,谢谢你啊。”
“不必不必,我醒酒时发现你们不见了,就上山来寻找,刚好遇到这一幕。”
李正又拿出那把剑展示给沈松看,他表示也没见过,同时很惊讶李老爷子居然能以肉体凡胎得到山宝的亲睐。
李义看了看那头被砸断腰杆的老虎,吞了口口水,那可是一地宝贝啊!
三人都笑了,把死去的白纹虎扒皮取骨。虎皮给李老爷子做披肩,虎骨泡酒,李义说下一次回来要喝。
虎牙被沈松收走,说可以祭炼一件法宝,李义要虎肉,打算晒干了吃。
乌云彻底散尽,月光皎洁如新,照着三人回家的路。
“你们饿不饿?”
“有点。”李义和沈松异口同声地说,其实离上一次吃饭才过了两个多时辰而已。
李正很久没做饭,是因为只有自己吃起来没劲,作为水村公认的第一掌勺,他平时最爱的事情就是做饭给别人吃。
一块腊肉,一点虎肉,一把茼蒿,做出了一餐佳肴。
离家半里地的李叔循着味过来拜访。
“老爷子,可以蹭个饭吗,老婆镇上做生意去了。”
“哈哈哈,快进来吧,带一下门,风大呢!”
“李叔好!”李义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哟,这不是小义吗?还带朋友回来了啊。”李叔平常是个和蔼的人,没事就喜欢喝点小酒,李正又特意去窖子里拿了一坛。
外面风呼呼地刮,但是屋子里温馨惬意,李义好久没体验到这种快乐,今天他睡得格外的香。
又过了两天开心的日子,二人也打算回去了,他们像爷爷道别,尽管舍不得,但李正希望自己的孙儿出人头地,所以放手让他去。
他知道天地广阔,不能把孙儿永远锁困在这一隅之地。
李义也承诺道:“爷爷,我每年都会回来的!”
沈松拿出一张中级飞行符,和他回到了东门。
如同那天去时,刚正午就到了山门口,只见大长老已经在等着,而且来回踱着步,似乎有什么急事。
二人见状过去。
李义说:“师傅好!”
沈松看出了葛耳脸上的不祥之色,问道:“大长老为何愁眉不展?”
葛耳叹气,说:“你们四长老被抓起来了,我在等老二老三他们去京都呢。”
“什么!”二人大惊失色,“四长老犯了什么错?”
“他被西门的人陷害了!虽罪不致死,还是要尽快接他出来才行。”
这时二长老和三长老都来了,陶行之看了看李义,没说什么,李红道看见沈松,对他说:“我们三人出门一趟,今天内门弟子放假,归你管束。”
然后又对大长老说:“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说罢,葛耳带上两人乘着一张高级飞行符走了。
留下李义和沈松在原地发愣。
沈松说:“你先回去修炼,我去内门安排点事情。”
李义答:“好。”
他回到师傅的住所,那两根大柱子还没削皮,仅仅是立在地上。
李义想把两位师傅分别刻在一根柱子上。他运风为刀,回忆起砍柴时切削的手感,雕刻需要更轻些的力道。
收起风刀,他拿出一块墨条,在木柱上刻画了起来。
上面够不到的地方他还得搬来小板凳站着画。
不一会儿,两个惟妙惟肖的人像出现在上面,左边是葛耳,右边是陶行之。
用风还是用白虎匕?对于风的掌握还不算熟练,而刀可以随心所欲地用,他拿出白虎匕,想了想后,刻下了第一道线条。
木屑飞舞,一个时辰的功夫才刻出了葛耳棱角分明的脸。
这实在是太需要耐心了!李义心想,他开始把这两根木柱当作一种锻炼心性的磨刀石。
又过了一个时辰,小半边身子已经刻好了。
后厨都已经做好了饭,饭香飘进了李义的鼻子,他中午没吃饭,此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看着连一半都没完成的作品,他叹了口气:“这玩意真耗时间,吃饱了再来吧。”
以前都是长老和他一起做饭吃,但今天只有他一个,这点就像爷爷一样,懒得自己做饭给自己吃。
要是没人欣赏,那做起来也没意思。
于是他去后厨跟内门弟子一起吃饭,但是当他到了那里,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李义疑惑地问厨子,“他们今天怎么没来吃饭?”
“听说都集结在登仙台了,不知道在做什么。”
李义哦了一声,听起来好像还挺急的,居然连饭都不吃了,他想去看看,但不一会就打消了念头。
饭菜可口,管内门动向干嘛!
他吃饱后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巴,准备回去继续完成雕刻。
这时内门弟子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他们一言不发,默默坐下吃饭,李义看见走在前面的沈松,便跟他打招呼。
“十三叔!你们去哪了?”
“啊,李义啊。”沈松一脸疲惫,仿佛刚做了很多事情,“回头跟你说,你先回吧。”
接着他对内门弟子说:“吃完跟我去见大长老。”
李义见沈松的模样也不便多问,自己回去了,他重新拿起刀,一下一下地划刻,木屑落在他的鞋上,渐渐堆积起来,风一吹铺开在地上,犹如一块毛毯。
月光照着山门和李义的背影,长老屋前有灯,也不至于看不清刀的走向和木雕的纹路。
大约半个时辰,葛耳匆匆经过,并没有给李义打招呼,而李义因为专注于木刻也没注意到大长老已经进屋。
直到葛耳出来,他才听见脚步声,见到了师傅匆忙的模样,还未说出声,他就如同一道魅影飞速离开了长老屋所,看方向是去往长老阁。
李义思考片刻,到底出了什么事,师傅不可能急到招呼都不给打的。
他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就是不知能不能分担他们的忧愁。
长老阁三层皆亮起了明灯,明明平常都只点燃第一层的灯,他心中有了隐忧。
李义躲在一边的灌木丛中看见沈松带着十几名内门弟子从正门进去,他赶紧溜到侧面的窗户边偷听。
侧边有一盏灯忽明忽暗,让李义的心情也阴晴不定。
“大长老,人已经全部带到了。”这是沈松的声音。
“好,我要跟你们说一件事情。”葛耳挥手让一旁清扫和管理长老阁内务的人离开。
众弟子神色紧张,等着他说话。
葛耳面色看不出喜悲,他沉默良久,说:“四长老死了。”
众人神色一凝,眼睛一瞪,却说不出任何话,在外面偷听的李义也瞪大了眼睛,不愿相信这一事实。
“大长老,这是怎么回事。”沈复站在人前,此时相较其他人更加冷静。
“西门把伍仪陷害进了大牢,又毒死了他!”说到这里葛耳突然有些发怒,就好像刚才只是忘记了一切。
“又是西门!”众弟子惊疑不定。
“那他们怎么走得脱干系,赵王难道不怪!”沈复也动摇了,长老死了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其他人或许不知,他却清清楚楚。
“找了替罪羊,处死了个狱卒。”葛耳眉头紧皱,在那大牢里被毒死的不是别人,而是老四!
虽然是进入东门才相认的兄弟,但情浓于血,此时他因无力而显得颓废不堪。
“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找西门的麻烦!”有弟子说道。
葛耳叹了口气,说:“你们有所不知,他们的掌门早已焚魂多年,我们比拼之下的确有所不如。”
缓了缓,他又想起了老四被抬出来时脸上的惨状,接着说:“赵国关键时期,禁止内耗。”
每一个人,就连李义都明白了,东门和西门就像赵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二者相争,赵国高层也不愿管,只能派人向西门提议莫在战前伤了和气,尽量不让两门损耗过大就好。
若单为赵国考虑,那就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实在是太憋屈了!
赵国也不止一次派使臣来“求”他东门不要还手,要不然上次追杀葛耳的事情早就该给个交代!
这次赵元明上报赵王,他也只是嘴上说着好。
李义在外面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