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
九重天之上,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传闻中冷漠矜贵,怜悯苍生的天界至尊,上官寰夜,竟去了人间历劫!
“你听闻了吗?天尊居然去了凡间历劫!?”几个小仙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
“那现在天界归谁管啊?”
“听说是天尊的弟弟上官颜晟……”
小仙使正歪着头讨论着,余光却瞥见一个白色人影,几个小仙使连忙闭嘴,恭敬问候道:“云忆上仙。”
云忆一身洁白的衣裙,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愁容,闻言点头示意,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凡间-
“这个冰糖葫芦怎么卖啊?”一位身穿青衣的妙龄少女来到一个小贩前,看着上面诱人的冰糖葫芦,出声问道。
小贩笑了笑,拿下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少女,用手比划了个“三”,开口道:“姑娘,三文钱。”
“好。”少女点点头,不知从哪掏出来些碎银子,递给小贩,笑道,“给,不用找了。”
小贩一看,连忙接过,道:“谢谢姑娘。”
“不客气。”少女微微一笑,拿着冰糖葫芦就离开了。
不远处,一男子默默地注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来到方才的小贩前,拿出一个银元宝,道:“给你,这是方才哪位姑娘买冰糖葫芦的钱。”
小贩闻言,不由得愣了愣,再一看手里,方才的碎银子已经完全变成了几块碎石头。
“这这这……”小贩顿时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了,男人笑了笑,将手中的银元宝放在小贩手中,道,“拿着。”
“谢谢……谢谢公子。”小贩连忙道谢。
“无妨。”男人点头示意,朝前面的女孩走过去,“雪儿。”
“师兄。”戎雪拿着冰糖葫芦,闻声回眸一笑,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我担心你,便过来找你了。”沈浮珹微微勾唇,戳了一下女孩的脑门,摇了摇头道,“你啊,又出来招摇撞骗。”
戎雪拿着冰糖葫芦在沈浮珹面前晃了晃,撇了撇嘴道:“我不就骗了一个冰糖葫芦嘛。”
沈浮珹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忽然一阵风吹过,街上的百姓纷纷退到街道两旁,一个身披铠甲的男人骑马奔腾而过,他的身后跟着无数像风一般的将士们。
领头的那个男人,面色清冷,狭长的眸子注视着前方,满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戎雪戳了戳沈浮珹胳膊,问道:“他是谁啊?”
沈浮珹看了一眼马上的男人,轻声回道:“他是朦月王朝的朝安王,叶痕。”
“长得还挺好看的嘛。”戎雪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芦,目光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身影。
“你啊。”沈浮珹无奈地笑了笑,“没事可不要去招惹他。”
待那男人远去,戎雪才收回视线,笑道:“为什么?”
看到戎雪眸中的跃跃欲试,沈浮珹警告一般地开口:“听说此人在朝中地位颇高,就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为人更是淡漠无情,软硬不吃,就你这种性子,总之不要去招惹他,不然有你好看的。”
戎雪看着自家师兄的神色,觉得他真的是多想了,且不说她有没有这个闲工夫,好歹人家叶痕也是个王爷,哪是她想见就能见,想招惹就能招惹的?
戎雪乐道:“照着形式,有朝一日他还不得谋权篡位啊?皇上都不管管?”
沈浮珹:“听说朝安王以前是深宫里最不受待见的皇子,根本没有人把他当成一回事,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约是病了一年左右,病好之后开始渐露锋芒,如今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戎雪:“哈哈哈……那这朝安王估计就是皇帝老儿的眼中刺,偏偏还不能去拔。”
沈浮珹话锋一转:“你还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我是不会回去的。”戎雪顿了顿,冷声道,“师兄,如果你是来劝我回家的,那大可不必,你我二人不如就此别过。”
看着戎雪突然冷下来的神色,沈浮珹解释道:“我并非此意。”
戎雪神色缓和了一些,抿唇什么也没说,缓步向前走。
沈浮珹追上戎雪的脚步,“你要去哪?”
“不知。”
戎雪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去向何处,也不知何处才是她的归处……
皇宫-御书房。
“陛下,六皇子回来了。”严公公道。
皇上看奏折的手一顿,抬起头淡淡道:“人到哪了?”
“已到皇宫,想必此时正要来见您。”
像是要印证严公公的话一般,御书房门外传来通报声:“陛下,六皇子求见。”
“让他进来。”皇上起身,负手而立。
叶痕推门而入,行礼道:“父皇。”
皇上道:“此番你去圳城有何收获?”
叶痕并未多言,从怀中掏出一物,呈到皇上手中。
皇上瞳孔一震,面上虽是波澜不惊,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戎雪拉着沈浮珹蹲在一簇灌木树丛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弹弓。
“……”沈浮珹无奈地看着她。
戎雪没有转头,目光盯着前方,慢慢举起手中的弹弓,低声笑道:“师兄,不是我说,你小师妹和你不一样,你锦衣玉食的,我呢,穷!
你也说了,我不好总是骗人,只能没事打个猎填饱肚子,你就不要这样看着我啦。啊。”
话毕,戎雪目光一凛,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径直朝不远处的小鹿射去,戎雪微微勾唇。
与此同时,一支箭蓦然进入了戎雪的视线里,好巧不巧,石子与箭相互碰撞,发出声响,在寂静地树林里十分突兀。
小鹿受惊,猛地一抬头,连忙拔腿跑了。
“谁啊!”戎雪愣了愣,猛地站起来,朝弓箭射出的方向看去,沈浮珹也不好继续在草丛后蹲着,跟着戎雪站了起来,走到那几个人面前。
看清为首那人,戎雪勾了勾唇:“原来是你啊。”
戎雪面前是三个骑着马的男人,为首那人手握着弓,面如冠玉,五官精致,正是不久前回京的朝安王叶痕。
戎雪挑眉看着叶痕,若不是因为此人相貌堂堂,仪表非凡,凭她这记性,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人忘得一干二净。
戎雪双手环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毫不遮掩地打量着叶痕,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身着白色锦服,浓密的眉毛微微蹙起,一双幽深的眸子宛如星辰,鼻若悬梁,唇嘛……
叶痕一语不发,冷冷地看着戎雪,倒是他身边的两个人被戎雪的目光看的心里直发毛,其中一人道:“你是何人?”
沈浮珹上前,把戎雪拽到自己身后,行礼道:“草民沈浮珹,家妹戎雪,见过朝安王,方才多有得罪,还请王爷见谅。”
“无妨。”叶痕手握缰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掉头就走。
自家主子走了,余下二人对视一眼,也跟着叶痕离开了。
戎雪双手环胸,看了前面的沈浮珹一眼,蹙眉道:“这朝安王就一直板着个脸,也不笑笑?真是可怜了他那张脸!”
沈浮珹回头,道:“他一直如此。都告诉你不要招惹他了,我的话,你从来都只是当做耳旁风。”
戎雪狡辩道:“我哪有!”
沈浮珹道:“你抢他的猎物。”
戎雪道:“我抢?师兄!你为何不说是他抢我的猎物,到手的猎物就这么跑了!这下好了,晚上要饿肚子了。”
“不是我说你抢他的猎物,但是他未必不会这么以为。近来京城中广传朝安王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极其嗜血,所有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沈浮珹道:“暂且不论猎物,你方才看他那眼神,也太过于直白大胆了吧。”
“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他长得好看呢,多看两眼不行吗?又不犯法。”戎雪嘻嘻笑道,随后蹙眉看着沈浮珹,道,“师兄,这一听就是谣言,你不是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双眼吗?怎么会信这种谣言。
若他真是这样的人,你我二人方才就必死无疑了,再者,他有这精力,还不如去谋权篡位,私底下杀人玩有什么意思,终归还不是一人之下?万般不自在。”
沈浮珹责备地看着戎雪道:“你还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
戎雪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我说的又不是没有道理,再说了,朝安王刚走,皇上又不在这,谁能知道我方才说了什么。”
沈浮珹道:“你干嘛去?”
戎雪脚步一顿,“还能去哪?抓鹿呗,不然晚上吃什么?”
“好了,我请你。下馆子。”沈浮珹道。
“当真?”戎雪回头,见沈浮珹点头,立马换上一张笑脸,“谢谢师兄。”
二人下了馆子,又去了客栈住下,沈浮珹一路上都是一脸的欲言又止,戎雪终于看不下去了,道:“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是劝我回家的话那真的没有必要说,于我而言,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沈浮珹叹了口气,道:“你平日里住哪?”
“住?那不必。”戎雪道,“随便找棵树就能睡。我自己过得很自在,也很开心,一点都不可怜,真的。
平日里逛逛街,看看戏,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点乐子,饿了抓只山鸡野兔吃,困了寻颗树睡,别提多快活了。你和师姐也不要担心我,更不必给我送钱了,若是想我了,我们也不愁见不到。”
“我早知劝不了你,只是过来看看你。”沈浮珹道,“我与隐欢和师父保证过,要照顾好你。”
“我已经很好了,不用如何照顾的,你们时常来看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戎雪道,“师兄,你如今在魔界,也是一方霸主,手下那么多人,你就不要总是往我这跑了。”
戎雪起身,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明日你就要赶回魔界呢。”
沈浮珹点点头,正要往怀里伸,却被戎雪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戎雪蹙眉道:“我说了,我不要钱,我要钱也没用的。你若是执意如此,我就不理你了。”
沈浮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戎雪放在他手上的手,点头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说罢,沈浮珹便去了隔壁那间房。
戎雪松了一口气,看了会儿禁闭的房门后一下跳上床,在床榻上滚了几圈,脸埋在枕头上,声音闷闷道:“树哪有床舒服~”
只不过,她不能再要师兄的钱了,就算是要钱,她也会自己想办法挣的,她要靠自己一个人,自由潇洒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