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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微妙的平衡

“这位想必就是宇少了”,那名男子打破了双方的尴尬,率先开口说道。

“我是鸿宇,您几位是”?

“在下是轩辕世家轩辕道宏,这是舍妹轩辕雁芳;宇少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敝兄妹久仰宇少风范,特来拜访”这轩辕家的小少爷说话竟是有些腼腆,看来平时甚少与外人接触;那位雁芳小姐到是落落大方,听到哥哥介绍到自己时,微微倾了一下身子,向鸿宇道了个礼。

久仰,鸿宇心道,我对我自己都谈不上久仰,你又何来久仰;不过自然也不能失了芒山守墓人俗家后辈的脸面,也是向轩辕二人微微一礼:“不敢、不敢,久闻轩辕世家大名,今日得见道宏公子与雁芳小姐,实乃三生有幸”。

四人在小丫头的带领下进了混元堂,三人分别落座,那名稚气未脱的童子,则靠近轩辕道宏身侧站立;稍时,小丫头为三人分别奉上香茗,然后反身回到大厅门口垂手恭候着。

“宏少......”

“宇少......”

鸿宇与轩辕道宏几乎同时开口,两人不禁相视一笑;轩辕道宏接着道:“宇少您先请讲,嘿嘿,道宏是个急性子,失了礼数,宇少莫怪”。

“哪里、哪里,鸿宇素来不喜欢那些心机太盛之辈,宏少这种性子的人,鸿宇历来都是喜欢结交的”。

“哈哈,那最好,如此说来,我与宇少真是相见恨晚啊,哈哈......”。

“恶心......”或许是看到两人自顾自的惺惺之态,轩辕雁芳在一旁忍不住轻啐了一口,看到二人望过来,粉面一红,小模样端得十分美丽可人。

哈哈......

轩辕道宏与鸿宇相视大笑出声。

轩辕道宏更是离座站了起来,爽声道:“既然与宇少如此投缘,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小酌一番可好”。

“嗯,宏少说得不错,吾所愿也,哈哈......”。

鸿宇怎么也没想到,轩辕道宏竟安排在了这么个地方。

这里是秋野河在城内最宽阔的一段,岸边停靠着一艘上下共三层的画舫,画舫的装饰虽不显华丽,但处处展示着主人清心脱俗的雅致。

鸿宇在轩辕道宏的带领下,一行四人步入画舫的最高层,这是一个无顶的空间,四周以纱为幔,轻风徐来,纱幔摇曳,仿佛使人身处一种出尘的意境之中。

纱幔之内,早已布置下三张矮几,案几上已经预先摆放好了一些瓜果之类。鸿宇强行被轩辕道宏安排到首位坐下,轩辕兄妹二人也分别在鸿宇左右两侧的矮几后坐定;无需示意,一众下人如同行云流水般,源源不断地送上各类美食、佳酿。

待得佳肴上毕,轩辕道宏挥退左右,整个画舫顶层仍只剩下鸿宇等四人,小童子则在一旁负责为三人斟酒、倒茶。

“哈哈,今日求见宇少有些唐突,道宏先自罚一杯”说完,轩辕道宏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小童赶紧重又满上。

鸿宇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轩辕道宏。

见状,轩辕道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且先为宇少解惑;宇少是否以为,我兄妹二人此次笼络宇少,是为了争取那芒山守墓人的传承”?

见轩辕道宏问来,鸿宇没有回答,不过眉宇间似已承认轩辕道宏话中之意。

“非也,宇少若如此想来,便太小看我轩辕世家了。既然与宇少投缘,我不妨开诚布公;其实,世家与三山五院的弟子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的弟子大多来自民间,而三界中,我们几大世家的子弟,生来便是天之娇子,无需后天奋斗,便可尽享人世繁华,谁又会愿意跑到那芒山这中呆上五千年”。

听到这里,鸿宇默默的点了点头,轩辕道宏说得确实没错,世家子弟又如何耐得住那般寂寞;不过,这里面似乎又有些道理解释不通,心中不免更为疑惑。

轩辕道宏接着说道:“那三山五院为了混元道统、为了道库诸宝,也许舍得一名弟子长守芒山;而我世家子弟,无一不是至亲血脉,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会真的为了道统与宝器舍弃自家子弟。更何况,任何一个能够在三界雄霸一方的世家,其本家的传承也丝毫不会弱于那已经残缺不全的混元道统;至于那诸多宝器嘛,呵呵,别的我不敢说,但至少,我轩辕世家倒还没有放在眼中”。

在轩辕道宏的谈话中,鸿宇逐渐了解到:

三界之中,的的确确是有一些二流甚至三流的势力眼红那残缺不全的混元道统,但诸如三山五院在内的一些传承兴盛的大门派,却是对那混元道统意兴索然,当然,一些修炼步入瓶颈,久无突破的弟子,难免也会对那混元道统有些兴趣,但一想到五千年的枯守,大部分的人还是会忘而却步。

但是,三十万年来,每逢守墓人更替,各大派均派出本门最优秀的子弟,以公推候选人的身份参加守墓传承人的遴选,这里面却有一些甚至连身为芒山当代守墓人的青丰都无从知晓的内幕。

神魔大战后的最初十万年内,各大派在大战中均是元气大伤,以致本派道统凋零,都希望能够得到混元遗留的道统和那诸多的宝器,所以每届芒山守墓人的传承,每届竞争都是尤为激烈,而为了保持道统的纯洁,当时所有的上届守墓人基本上都采用私授的方式进行传承,久而久之,各大门派都发现,与其觊觎混元那残缺的道统,不如把精力花在自身道统的重建之上,又经过差不多十万年时间,三山五院和几大世家逐渐脱颖而出,隐有凌驾于其他势力之上的趋势。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经过二十余万年的传承,历任芒山守墓人组成的墓老会却异军突起,逐渐强大起来,其深厚的底蕴也使得墓老会的实力超级强悍,不过,由于墓老会组织结构松散,兼之没有领袖人物,这墓老会倒也从不在三界争利,也未曾在三界划定势力范围,这才没有打破三界由三山五院及几大世家把持的平衡。

到得后来,三山五院及各大世家均明白墓老会始终保持中立态势的重要性,所以,每届的守墓人遴选,各大派也均派出门下最为优秀的子弟。一来,是向墓老会表示本门卫道的宗旨不变,同时也显示本门对芒山逝去卫道士的崇敬之情;二来,众派虽然自己并不觊觎守墓人之位,但也绝不想其他门派获得守墓人的传承,最终目的是不希望别派和墓老会拉近距离,当然,也更加不希望别派子弟有机会成为墓老会的一员。

三十万年来,三界的大势力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各大派均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信仰群体,即使辖下帝国之间长年纷争不段,但这些都无法影响三界的大局。但若一旦有大派子弟加入了墓老会,三界的天平将可能会发生倾斜,而这,是任何一个大派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这次秋野府的公推大选,至少各大世家均以为又是聚在一起演场戏,最后再由青丰找个人私授了事,然后各派回归本位,三界的平衡就将再持续五千年。孰料,青丰竟当场宣布下任守墓人只会在公推候选人当中产生,这一来,使得各大世家的早前打的算盘全部落空。

安于现状而没有争霸野心的几个大型世家,固然不愿自己的子弟到那芒山中去呆上五千年,但同时也不希望芒山守墓人的传承落入三山五院手中,如果青丰尊者的坚持无法改变,也就是说下任守墓人必须在公推候选人当中产生,那么,对这些世家而言,最好的结果可能就是:守墓人的传承由那些二、三流势力联名推举的公推候选人接替。

听罢轩辕道宏一席话,鸿宇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芒山守墓人的遴选存在这么多的内幕,起先以为三山五院和各大世家会如此兴师动众,目的是为了争夺混元道统和道库,却原来,人家对这些东西根本看不上眼;又回想一下灵山送过来的两片菩提禅叶,这其中也应该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想到这里,鸿宇开口向轩辕道宏说道:“既然如此,却不知宏少此次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嘻......”一阵娇美的轻笑传来,轩辕雁芳红唇轻启:“宏哥哥现在是怕的要紧,现在是来求宇少救命的,嘻嘻嘻”。

“雁芳别乱说......”轩辕道宏连忙打断小妹的话。

“哼,不说就不说”轩辕雁芳秀眉一犟,表情似羞非怒,极是可爱。

鸿宇和轩辕兄妹第一次见面,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既然对方不愿讲,自己当然也不会多问,场面一时安静的有些尴尬。

轩辕道宏自顾自的喝了好几杯闷酒,看得出来内心极为挣扎,鸿宇略一思索,也大致明白了轩辕道宏的想法,确实,兹事体大,有些话说起来虽然很简单,但却绝计不能从他们兄妹的嘴里吐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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