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苏云鹤未曾经历过“家破人亡”,自然也是无从感同身受,只得开口道:“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开口,太子那里虽多少有些顾忌,但若是你真能拿出十足的证据,他便是也能在陛下面前为你说上一二句话。”
“太子殿下的身份在那里,我自然是了解的。至于你,放心,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若真是有事,我必然是会开口的。”虽然经历了这么些事情之后,庄清尘知道,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但苏云鹤与陌子逸两人却是个意外,至少,就此刻而言,在庄清尘的心里,他们都是十足重要之人,也是他必须去相信的人。
虽然庄清尘话是这么说的,可苏云鹤却还是有些不大放心,毕竟这些日子,庄清尘并未生活在他们的身边,他也并未了解到庄清尘到底是经历些什么,所以这让他不得不去思考起来,“清尘,这些士兵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看出了苏云鹤的不放心,庄清尘虽然有些不大欣喜,倒也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自从去了边境之后,我便是过起了隐姓埋名的日子,生怕我庄清尘再一次成为陌君翔的眼中钉,肉中刺,却是没想到,这老天爷到底是带我不薄的,竟是让我在边境这个唯一无靠的地方一步步靠着自己混出了名堂,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这些话庄清尘虽然说出来十分的轻松,可苏云鹤哪里不知道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便越是证明了过去的不容易。
不过,这好不容易见到了面,他可是不想两人都变得伤感起来,只得是开口说道:“总之,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况且我们这不是见到面了吗?想着未来不论有任何事,都有着我们一起面对。”
“对,一起面对。”在说出这些字的时候苏云鹤并不知道庄清尘在想些什么,可他却分明可以看出他的不满与无奈。
也是不知道恍惚了多久,庄清尘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然后笑着说道:“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这好不容易见到了,我们定是要多喝几杯!”
“好,那我们就不醉不归,不对,说错了,是要一起喝到天明。”看着庄清尘不想再提这些事,苏云鹤便也是没再多说些什么了。
其实这一刻,庄清尘与苏云鹤心中皆是有不少的疑惑,甚至有很多想问出口的话,可也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请,他们俩竟是面对着什么话多说不出来。
也是,都已经分开了这么些日子,大家又各自经历了不少,不再是从前的样子,自然也也是会生疏不少。
不过,都说这酒是好东西,现在看来也的确如此,就在两人喝多稍微有些上头的时候,庄清尘便是突然略带着抱怨的语气开口了,“云鹤,我们认识了这么些年,你该是知道我庄清尘是什么样的人,是吧!还有我庄家这么些年来是一心一意为了陌国,倒是没想到最后尽力尽力却是得到了一个抄家的下场。”
越说这些,庄清尘便是越气愤不已,或许也是因为太久不曾见到熟识的人,庄清尘也稍有些放开了,“我告诉你,自从这庄家出了事之后,我是日日胆战心惊,这酒连碰都不敢碰,生怕是自己喝多了,醒来后就出现在陌国的大狱里。你说从前我们在陌国是多么出尘之人,可这庄家一旦倒了,我便什么都不是了。”
说完这些后,庄清尘便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酒水。“你看我现在还能同你一起喝酒,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还能想着至少有你陪着我一起担,可我父亲,年纪那么大了,却还被流放到那荒芜之地,也是不知道这辈子我们父子俩是否还有再见的机会,”
看着庄清尘似乎有些喝多了,苏云鹤便是忙阻拦了起来,“清尘,我知道你心中定然是有许多委屈,可这却不是喝酒的时候。你现在毕竟是这么些人的领头人,还是应该小心一点,否则若是让什么有些知道你喝得如此酩酊大醉……”
“怕什么,我现在已然什么都不是了,还怕什么,喝,继续喝……”由于有苏云鹤在,庄清尘便是更加不顾忌了,只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不论发生了些什么,他又做了些什么,都有一个叫苏云鹤的人为他收拾那烂摊子。
苏云鹤与庄清尘认识了这么些年,倒是从未见到过庄清尘在他面前表露过这样的神态,想来这便是庄清尘刚刚不愿说出的这些话背后的故事吧!
“罢了,既然想喝,你就多喝一点,出了事,还有我。你说我们都活了这些年了,什么事没有碰到过,又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我们真的畏惧呢!”说着,苏云鹤便是同庄清尘一块喝了起来。
只是,也是不知道喝了多久,这庄清尘突然用很是不屑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我前些日子回陌国是为了见谁吗?想来你也是猜不到的,我是去见陌子清的,没想到有一日我庄清尘还会与他有什么牵连。”
听到庄清尘这么说,苏云鹤便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一直都知道陌子清是什么样的人,如今这朝堂之上皆是躲避着与庄家有关之人,生怕是牵扯上之后令自己官位不好,而这个时候陌子清找到了庄清尘是为了什么,便是可想而知了,“他找你是想做什么?你可是答应了他?”
看着苏云鹤突然这么正经起来,庄清尘饮下手中的酒水,开口说道:“他找我这个逃犯还能做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知道吗?”
若是旁的什么人,苏云鹤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可这人是陌子清,他便是无法冷静下来了,“你明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你能不能直接把话给我说完。清尘,你该不会是为了你帮你庄家翻案而轻易答应帮他了吧!他那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是不值得信任的,所以,万不可……”
“有何不可?你说,我庄家为了陌家牺牲了那么许多,我们庄家可以说是满门忠烈啊!可到头来却是得到了些什么,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庄清尘的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看着这样的庄清尘,苏云鹤是丝毫看不懂他的心思,也是不知道自己接下里又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庄清尘见着苏云鹤这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神情,便是立刻转换了态度,只见他突然笑了起来,继而又开口道:“我们都认识了这么些年来,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不信任我。”
庄清尘原以为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苏云鹤也会同他一起笑起来,却是没想到,苏云鹤却是突然瞪了他一眼,继而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过了好久脸上才算是出现了笑容,“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成了陌子平的人呢!你知不知道就刚刚那一刹那,我都已经想到了我们俩若是兵戎相见该如何是好了。”
“其实陌子清之所以找到我,不过就是为了我手下的这些兵,他若是真的打算起兵造反,就他手里的那些人其实是远远不够的。我很清楚,对他来说,我不过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云鹤,你哪怕真不了解我,也是该知道,我庄清尘不傻吧!”说着这些,庄清尘便是朝着苏云鹤眨了眨眼睛,就好像是在显示着自己的聪明劲。
看着这样的庄清尘,苏云鹤总算是笑了起来,“那你既然知道他是想要利用你,那你又为什么要去见他?”
这时候庄清尘终于是没有再继续开什么玩笑了,反而是认真了起来。“我自小便是太子殿下的侍读,你也是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虽说他的父皇对我庄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但我知道这与他没有关系,所以我自然是不能因此而站在他的对面,不过,既然这陌子清朝我抛出了橄榄枝……”
“所以,你是想要假意投诚,然后了解他的一切动向,从而帮助太子殿下,可陌子清这人十分的狡猾,他会相信你吗?”庄清尘的想法,苏云鹤不是不能理解,但他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的确,苏云鹤这话刚说出来,庄清尘便是叹了一口气,“的确,他到现在也是丝毫没有向我透露他的具体计划,想来也是不信任我的,不过,他却是没有忘了给我洗脑子,还说将来等他登顶,自然会为我庄家翻案。可他这种一心只有皇位的之人,又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兄弟情谊啊!”
“那既然你选择假意投诚,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陌国配合他的行动吗?”对此,苏云鹤很难理解。
看着苏云鹤这充满疑惑的表情,庄清尘却是笑了,不过他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继续喝起了酒,就好像是故意要耍苏云鹤一般,惹得苏云鹤很是着急,只能是很是无语的望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