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父说着似乎是想到什么，有些担心的看着帝孑然，“小然，我文化水平不高，也不知道这个名字起的好不好，你觉得怎么样？”
看到随父的样子，帝孑然恍惚了一下。
之前他一直觉得随亦应该更像妈妈一点，但刚刚随父的小动作，竟然跟随亦是出奇的相似。
也是，毕竟是父女两个，相像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爸，您的身子……”
随父忽然笑了起来，似乎已经知道帝孑然要说什么。
“我知道， 之前都不会吐那么多，今天早晨忽然那种样子，吓了医生一跳，也吓了我一跳。我的身子是不是已经撑不下去了？”
帝孑然没有说话，只是动作极缓的点点头。
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随父脸上竟然出现了释然的神情。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一般。
“其实这样的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好，当初是我对不起小亦的妈妈，在她生出小亦之后，我还把她的死怪罪到小亦身上，用这种理由来摆脱自己心里的愧疚。
这三年我怀着愧疚的心，一直想要寻死，希望到了那边，我能够努力得到小亦妈妈的原谅。”
随父说着，表情有些释然，嘴角勾着带着回忆的笑容。
“小亦可能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她妈妈的身份吧，就算是今天，回想起初见她的模样，我还是会心跳加速。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穿的一身火红的连衣裙。
除了她，我从来再也没见过一个比她更适合红色的女人。我想一见倾心也过于此，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一个穷小子，身边追她的人很多，我是里面最差劲的那个。
别人都送她玫瑰钻戒之类的东西，而我能给她的只有很普通的饭菜。
让我没想到的是，最后她竟然会选择我，一瞬间我仿佛被馅饼砸中，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帝孑然回想起很小的时候，他跟随母亲参加宴会，曾经跟这位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当时年纪还小，对对方的模样记不得了，但那个人的气质，还是让自己印象深刻。
“后来怎么样了？”
随父表情暗淡了一些，“后来我们就结婚了，我发誓要将最好的东西给她。跟她结婚之后，我的事业进入了发展时期，每天晚上应酬回家，都会有一盏明亮的灯光在等着我。我想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这段时光是最美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感情忽然就变质了。
我慢慢的不喜欢回到那个家里，不想面对她，但我偏偏就是不想离开。”
说到这里，随父看着帝孑然苦涩一笑，“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男人的劣根性。我现在也很唾弃当时的自己。
后来的事情我也就不用说了，你都看到了。”
似乎是想到了伤心事，随父原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爸，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您现在好好保证身子，虽然您没有照顾过小时候的随亦，但我们的孩子也可以给您照顾的。”
随父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小然，不要忘记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我的病暂时不要告诉小亦那个孩子。她跟她的妈妈一样，较真。
还有就是公司，本来就是留给小亦的，你要帮她好好守着。”
帝孑然点点头，“爸，您放心吧，万事有我在。”
得到帝孑然的保证，随父才放心的闭上眼睛。“我累了，我现在想休息一会儿了。”
“好，您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您。”
从医院出来，帝孑然的心情并没有好太多。
本来气势就很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之后，样子更是渗人。
隔着大老远，周深便感觉到帝孑然不虞的气息，下意识的想要拔腿就跑，好在潜意识控制住他的行为。
“老大，怎么样了？”
“周深，如果一个人要去世了，唯一知情的人应不应该告诉他的亲人。”
“那是一定要告诉的啊，人家亲人的消息，凭什么自己不能知道，说到底你有什么立场来决定这些，那个知情人是不是个智障？”
不得不说，出差的后遗症就是脑子缺一根筋，周深压根就没想到帝孑然口中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他自己。
“老大， 不是我说，我最烦的就是那些自作主张的人了。那个人我认识不，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打死他！”
“是我。”
“好，那我马上就……”周深撸袖子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中。
“老大、”嘴角勾着极为僵硬的笑容，周深感觉自己身边的气压有些低。
“老大，我是那个意思，站在另一个角度来看，为了那个人着想，其实不告诉她也是不错的，这样那人不会太难过。”
帝孑然没有回答，看着马路边上的树木，眼神发直。
“我明白了，走吧。”
周深也不知道短短的几分钟老大究竟是明白了什么，反正神仙的想法不是他这样的俗人能够理解的。
要不然，修仙的路怎么会那么难。
“先别去公司，跟我去一趟亦心。”还没等周深回答，就听到对方再次开口道：“算了，把我送到亦心就好，你就不要进去了。”
周深：“……”好好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
“帝少您过来了。”
自从知道随亦跟帝孑然的关系之后，亦心上下员工对像是今天这样，在工作时候看到帝孑然的情况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嗯，你们老板在么？”
“老板在会议室，正在跟创世的总经理谈业务。”
帝孑然点点头，径直向着会议室走过去。
“创世？”
“老婆，我来……”开门的动作停顿在半空中，正如帝孑然此时的表情。
“帝孑然，你怎么过来了。”
说话间，随亦匆匆忙忙从白景明身上跳下来，动作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周深跟着跑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差点拔掉自己汗毛。
这是老大的被绿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