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铺子原是王叔一家开的,但现在是在任家门下挂名的。
那时她还小,听大哥说是王叔一家受人发难生了事端,妻子遭了些罪就过世了,任父就买下这铺子,本是想还与王叔的,但王叔硬是不收,便让王叔做管事,收些租金,交由王叔打理,供他带着小蝶过日子。
只是小蝶小小的就没了娘,王叔一个人养大,俩人都是苦的。好在小蝶很懂事,少提及娘亲的事,王叔也将她照顾得好。
但看着同龄人心里多少是不好受的,所以她就时不时来陪着小蝶玩玩,也是自己高兴,还顺着在王叔那学些岐黄术。
哄了小蝶一会,就让她自己在院子里吃糕点玩。
“王叔,今天是教我针灸术了吧!”任清雪带了几分自信。
“是吗,那我倒来考考你医书习得如何。”
王叔放下手中的东西道:“十二经脉内通于五脏六腑,其中阴阳属络关系紧密,你且说说阴维脉与阳维脉。”
想了一会,便踱步开口道:“阴维脉起于小腿内侧下端,起于筑宾至腹部冲门、府舍……”
王叔缓缓笑着,满意的看着任清雪,最初任清雪是感些兴趣,便教她认药、炮制、抓服,她都一一习得,现看来她倒是在医术上有些天赋与心思。
“对了,王叔我抓几副药走,这几天暑气亢盛,伤津耗气,坊里好几个姐姐身子不大舒适,我顺个趟。”
抓好药后,又与王叔和小蝶打趣几句,过了个手瘾才道别。
任清雪上街左瞧瞧,右摸摸,被一家卖香囊的吸引了。
卖东西的是个老大娘,见有生意上门,“小公子,这都是昨儿做好的香袋,是采那半山腰的野花做的囊料,是山野清香有些不同,能香个半把月呢,送姑娘她肯定喜欢。”
其实无甚特别,只是那花香特别勾人,但走近看,香囊包个个小巧精致,都锈着好看的样式。
见客一语未发又说:“我家的香囊,布料都是耐用轻便的,囊料用过后,还可自行添些香料物什,这街上的姑娘可都喜欢得紧呢~”
扫了一遍,任清雪眼睛一亮带着几分欣喜,指着一个香囊“大娘,给我那个吧。”
接过手来嗅一嗅带着淡淡的花草幽香,甚是好闻,又顺手买了串穗子吊着。
任清雪把它系在腰间,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同,美滋滋的往前走,姑娘家到底是对香啊,美啊,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咦~”低呼一声,任清雪赶忙停下脚步,佯装在摊贩上看东西,眼睛时不时瞄向旁边。
小流氓怎么在那儿?他知道我了,不对啊,要是知道不就去任府了吗,难道是在那买东西?
任清雪干脆猫着身子靠近一点,扯着耳朵听门口的谈话。
“店家的,请一定按新更定的单子,将绸缎和金银饰品送到府上。”
“那是自然,一定不会出错的,劳烦您走这一趟了。”
“好,那我便回府了。”祁聿抱手微微作揖。
“好,您慢走。”
还真是买东西啊!任清雪待祁聿走远后,进到铺子里,看着那专心算账的人,任清雪阴笑。
突然加大音量“孟禹哥,看帐呢!”
孟禹被冷不伶仃的一句话吓得打着算盘的手抖一下,又长舒一口气“清雪啊,你能不能别神出鬼没的,每次都来这一出。”
任清雪靠在边上,悠悠的说:“那孟禹哥你得多练练啊,这般容易受惊。”晃了晃手中的药包“要不要去抓服药吃。”
孟禹斥一声“没大没小的,别扰我算账。”顿了下问:“可是病了?”
任清雪撩一下头发“我好着呢,给坊里姐姐抓的。”
孟禹又低头又噼里啪啦的拨弄算盘,懒得理她。
看了一圈道:“孟叔呢?”
孟禹也不看她,手上忙个不停“爹刚进库房去点货了。”
舔了舔嘴唇,转了转眼珠看着孟禹,任清雪问:“孟禹哥,刚刚在门口那小...那公子哥是谁啊?”
“那可不是什么公子哥,那是将军府的大少爷,过几日他府上就......”孟禹停下来,抬起头来看她。
对上眼神,任清雪不自在的错开挠挠耳鬓“额...你看着我干嘛。”
“你问他作甚,你可是做了什么坏事。”孟禹淡淡的问
任清雪赶忙答:“哪有,我能做什么坏事。天天在坊里待着。”
孟禹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道:“莫不是对人家春心萌动,看上了那小少爷,我看他也是仪表堂堂,品貌不凡。”
还不等孟禹说完任清雪就打岔道“怎...怎...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看上那人,我才……”任清雪没好气的说。
孟禹看着她,一个劲的憋,嘴角不住的冒笑“哈哈....我可是扳回一次了。”
任清雪气的脸红,居然被反坑一把,手往桌上一敲“哼,帮我跟孟叔问个好,走了!”
孟禹带着笑意道:“慢走啊~”
听着身后掩藏不住肆意的笑声,任清雪猛的翻了一个白眼,也只有这一次而已,都怪那个小流氓,碰到他就没好事,一个人手上栽两次,真是岂有此理,至少她任清雪那就没这个理。
忍一时好汉难当,要报仇说干就干。
越想越气不过,心里这么想着,脚就朝将军府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