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也被施了法术——长生咒。”
云主听过长生咒,死人的身体满足一定的施咒条件便可以使用长生咒、将它锁住,身体成为长生体后不生不灭,不老不死之“人”,身体状态停留在死前最后一刻的状态、本来是极弱的,长生咒自创伤的命门而入、充斥血液直至填满整个身体,长生咒一旦被解除,被布施者的身体也会随之消陨,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说到底,眼前这个女人还是个死人嘛,“你已经死了。”
“死人也是人啊,”女子显然毫不在意:“生死只是一种身体状态罢了,是凡人定义的;而我对生的定义是灵魂不灭,灵魂可支配身体,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是活的,而你已经死了!”
“你……”云主气绝,这个凡人女子无知到自以为是还头头是道的:“歪理邪说”。
“当时你的气韵全无,神志失散,是你自行舍去的吗,你不怕变成个呆傻吗?”
“嗬,你倒看得清楚,”云主的生命自然不同于凡人,对身体的一切有绝对的支配权,可以将一切具像化,一般而言,对于身体的改变只需要修炼,“长生咒是你自己施展的吗?”
“嗯,算是吧。”
“那那支箭……”
“自然不是长生咒,你放心。”
云主看向身后的石窟,洞窟并不宽敞,甚至相比山洞更为狭小、更称不上是一座岛,不知这座洞窟是怎么独立于海上的,外面就是汪洋大海,如此渺小的洞窟不会被海水覆没吗?
不过洞窟里好像很深,云主没再理会女子,径直起身走进石窟深处,结界强大如同电刃将他阻了回来,身体纵然强大、此刻莫不是凡人,云主吃痛,从指尖旋出一把羽扇,那羽扇越变越大,试图融进结界。
女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愧为云主,即使封印了他的无限力量和灵力,也有不可思议的行径,女子又看向大海,在羽扇企图攻破结界的时候,海上众妖兽哀嚎共鸣,齐齐向洞穴的方向涌来,纵使有结界的隔护,一只多足人面女妖仍然企图突破结界,这只三目百足妖似乎是有不同,面目变化极为恐怖,好似女人的面容时哭时笑时而狰狞幻化不断,每次看它的脸,都让人有恍惚眩晕的感觉、甚至迷惑,拥簇在它一旁的足妖都是单目,女妖额上有一目在半开的状态、琥珀淡黄的颜色却在逐渐转深,也许是这只单目在主宰整个面部。
“这只百足妖真是许久未见了,它还活着呀!”少女显得有些兴奋,云主搞不懂这女人是天真还是傻,然而聒噪归聒噪,少女再次持箭射向洞口结界,只是一箭,原本看不见的结界已变做水光色的流动结界,百足妖尖叫一声逃回海里,而无数的海兽仍在嘶叫:“等一下它会再回来的,你强行突破结界,这些妖兽受到极刑如此痛苦,不会放过我们的,你想葬身此处吗?”女子口气一转平静。
云主没说话,他觉得自己应该观察一会儿这个疯女人。
“波斯人说过,世上有美人鱼,你说它是美人鱼吗?”
“哦?这不是你设的结界吗?”云主饶有趣味地问,地上的箭囊里一直只有一支箭,女人却射了三只箭簇了,“长安凌今首是你什么人?”
见云主没接话,少女也没恼:“这不是我设的结界;我不姓凌,我姓尹。尹羌若,”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云主一眼,忽然又笑了:“你就叫羌若吧。”
“好,屠魔十七箭,用在我身上了。”
“知道你不是魔。”
“结界里面是什么?”
“就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很危险的,你最好不要知道。”
“以为我不敢杀你?现在我要出去,马上。”
“天下有云主不敢的吗?”少女道:“成天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是小孩子做的。”
这女子知道自己是谁,当然,早知道这丫头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放心吧,这里面有一艘船。”说着,云主看她走进了结界,轻松拖出了一只船。
“你才说结界不是你设的。”云主被这女人耍得团团转,却也无可奈何。
“哦,不是,结界有两层,外面这层是我设的,一是为了保护最里面那层结界,二是为了美观,我放了好多杂物在里面。”
“无聊,”云主知道自己再问也是多此一举,这女孩子明明一直在兜圈子说话。不想跟她一起装疯卖傻,只好不再说话。
要是尽快能找到说书人,一切就都清楚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你终于同意我跟你一起啦?”
“可以不同意?”
“当然不能呀,”羌若边说,又走进结界里取出一件大红色的衣服:“你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不会要我穿吧,不穿!”
“海里妖兽好像很聪明、其实很笨的,你穿我的衣服装作是我,我帮你引开它们。”
这丫说什么呢:“怎么又不一起走了?”
“一起一起!一会儿我穿你的衣服跳进海里引开它们,你就坐船走。你现在是凡人,我的渡江办法你用不了。”
“你不也是吗?凡人。”穿她的衣服有用吗,妖兽怕她?云主不屑、却也明白了,羌若是跟自己八字不合克自己,要是擅自行事,绝对是自讨苦吃,算了吧,别再出糗做些无意义的事,就暂时听她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