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多年都没有人住了,满满的灰尘,遍布的蜘蛛网,还有蟑螂老鼠等。
时澈向来有洁癖,意外的,只是皱眉,并将床榻简单的收拾了下,脱下仅剩的衬衣,盖在了上面,随后,将两人都给扶上了床躺着。
迷蒙间,万若云似又看见了时澈。这个男人,五年里,“锲而不舍”的在她的梦境中出现,每一次他出现,都那么讨厌。
说着让她伤心的话,一遍遍的指责着她害死了他的孩子。
她辩解着,自己没有,可是,他却不信。
所有人都不信,所有的人都在指责着她,就连那未出世的孩子,都化作了一个厉鬼,要她偿命。
可,根本就不是她做的啊!
“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你不信我,呜呜……你不信没关心,我走就是了,可是,可是,呜呜呜……可是,为什么,在我走了后,你还来我的梦里,就连在梦里,你都不让我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万若云使劲的推着他的胸口,越是推不开,她就哭得越凶。
在他的面前,她从来就没有这么柔弱过。
时澈抱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嗝~~~”
万若云忽得打了个酒嗝,累了,瘫在了他的身上。
伪装了太久,好累,好累了。
时澈心疼的将五指插她的发中,下巴抵在她的发上,轻声呢喃着,“若云,是我错了。当初,是我眼瞎了,才不信你。”
“我一直来不及和你说,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我已经知道了,当初,是郁非芸自导自演了那一出戏,你是无辜的。”
然而,万若云已经沉沉的醉了下去,根本没法听到他说的话。
这件事,他不敢在万若云清醒的时候和她说,因为怕勾起她当年的回忆,让他的不信任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
脑袋中,依稀还有那日她决然离去的背影。小小的一个人,承载着那么多的委屈。
步灵萱睁眼时,正看到时澈俯身在万若云的唇瓣上轻吻了下去,吓得她一个激灵,酒顿时醒了一大半,旋即,立刻将眼睛闭上了。
装睡!
装睡!
装睡!
……
而门口,步可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小脸一红,气势汹汹的就要上前把欺负干妈的家伙给推开,却被随即上来的高一筹立刻捂住了嘴巴,挣扎着踢着腿,却被他像提兔子一般的往后拖了去。
……
也唯有在熟睡的时候,万若云是最乖的。
这辈子,他睡得最安稳的时候,就是母亲在的那几年,还有,万若云蓦地闯入的那几年。
这五年来,他最怕的便是夜晚,因为,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将他的孤独放大了好几倍,曾经带着某人熟悉的气息,每次他回来时都带着余温的床榻,不再带着熟悉的气味和温度。
人,总是在失去了,才会倍感珍惜。
这也是人的犯贱之处。
幸好,老天待他还是好的,她回来了。
“唔……”万若云嘀咕着,翻了个身,时澈吓得伸过去的手立刻收了回来,见她只是梦呓,才松了一口气。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步灵萱,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病都快要被吓出来了。
幸好,她的姿势是背对着两人的,要不然,时澈现在一定能看见她被吓得惨白的脸。
静默的看了许久,时澈觉得有些累了。
内心争斗了许久,还是俯下身,趴在了万若云的身上。
熟悉而让人怀念的气息充斥在周围,很快,就叫他睡了过去。
迅速睁眼!
迅速阖眼!
迅速睁眼!
迅速阖眼!
……
在此无限循环了几十遍后,步灵萱终于确认了时澈已经睡熟了的事实。
此刻,已是黑夜。
木屋中长年失修,已是破败不堪,木质墙壁上,东一块,西一块被蚂蚁啃食过的痕迹。
月光,透过这些洞,以及从窗台,照射了进来。
看见时澈光裸的脊背,步灵萱只觉得小脸倏然红透了。
仅是一个光裸的背影,就,就这么迷人,隐约间,似乎还能看见他腹下的马甲线。
不得不说,时澈是人间的极品。
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是无可挑剔的。
不以私心来衡量的话,步灵萱觉得,时澈比高一筹帅。不过,帅不能当饭吃,步灵萱觉得,是自己的菜才是最重要的。
步灵萱咽了咽口水,仔细思考了把时澈吵醒后自己的解释,决定,还是忍受着别扭的感觉,硬睡来得好些。
“叫你欺负我干妈!”
“砰——”
时澈睡梦中一个激灵,旋即,只觉得脑袋一阵炸裂的头痛,缓过来时,只瞧见步可可正手拿一根棍子。
步灵萱咻得站起,跳到了床下,将步可可护到了身后,母鸡护犊般的盯着时澈,“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别认真啊。”
面上,哪里有半点刚睡醒的迷蒙样子?
万若云也被吵醒了,看见几人对峙的样子,有些懵。
恰这时,高一筹小跑着来了,恰和万若云疑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很明显,自己迟了几分钟。
高一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尽力了。
不过,随即看见了时澈额头上肿起的高度,“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哈哈哈,时澈,你也有今天。
想着在拍卖会上时澈坑自己的那一大笔钱,高一筹满足的想着,果然啊,这世上是有现世报的。
“呵呵,时澈啊,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说着,高一筹在时澈的肩膀上拍了拍,眼中,哪里有半点同情的神色?
……
在步灵萱打着哈哈,丢下了一盒药膏,推着步可可和高一筹离开了后,万若云只能在心中感叹一句“塑料姐妹花”。
只是一会的功夫,时澈脑袋上的包已经很大了。
万若云是真的怕要是她不管他的话,他会不会因为这一棒子,一命呜呼了。
毕竟,万若云清楚,要是她不给他上药的话,这人,估摸着不会对这包进行半点处理的。
万若云边给他上药,边叹气道,“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
“别动,给你上药呢。”见时澈乱动,万若云一手拍到了他的脑袋上,震得他鼓起的包一阵生疼。
时澈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心中却是甜甜的,如实说道,“我担心你。”
万若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打住。别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我们之间没你说的这么熟。”
时澈说道,“你都住进我家了。”
“那是你强迫的。”万若云不想和他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