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累的厉害,昨儿听着有人隐约在门边,说传膳什么的,她迷迷糊糊的也没搭理,哪想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她一睁开眼,看着窗户外面明晃晃的太阳,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良久才腾地红了脸。她来这第一天,就昏天黑地的睡了这么久,可丢死人了。
“王妃醒了,”屋里守着两个丫鬟,是她昨天亲自挑的,“上午郡王妃来找您,看您睡的香甜,就没打扰。”
锦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一向勤劳喜动,操劳起来停不下来,哪知道进王府第一天就贪睡了,她的一世英名啊,当真是毁于一旦。
将近一天一夜没进食,她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罢了,她也不是那种为了面子活受罪的人,当下吧丫鬟招过来,“有吃的没有,我饿了。”
丫鬟忙端了盘点心,要亲自喂她,锦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自个儿伸手去拿。再这么下去,她真要变成废人了。
“正好要到晚膳的点了,奴婢帮您梳妆打扮,正好能去主院和王爷一起用晚膳。”丫鬟浅浅的笑着,“王爷可是吩咐过了,让王妃醒了一定要去主院呢。”
看着丫鬟殷勤的笑脸,锦娘也不能就这么一躺继续装死,只好硬着头皮任她们摆布。
一身暖和却丝毫不显厚重的衣服,莫名的还挺合身,锦娘穿着还挺可心的。屁股后面就这么带着一串丫鬟,浩浩荡荡的来到王恪非的院子。
“娘!”萱儿看见锦娘,激动的叫了声,如今这小丫头也是罗裙拖地,戴金佩玉的大小姐模样了。
锦娘看了圈孩子们,发现个个气色都不错,才放心了心。而王恪非指不定还生她的气呢,能不招惹他还是不招惹为好。
王恪非摒退了丫鬟,让他们把门一带,顿时只剩这一下子人。锦娘和孩子们马上就放松起来了,吃饭都有人看着,谁能咽的下去啊。
王恪非是有意和家人亲近的,只是左看右看,都是锦娘和孩子们聊作一团,他插不进去嘴。一说话那边零散的应几声,气氛就冷下来了,让这干什么都胸有成竹的王爷颇有些无所适从。
“爹,”萱儿古灵精怪的一转眼眸,软软的叫了声王恪非。
王恪非正愁插不进去嘴,这下宝贝闺女起了话头,他眼睛一亮,立马应了。
“我不想要丫鬟了,干什么都跟着我,穿个衣裳喝个茶也不让我自个儿动手,也不让我爬树了,那桃树又矮枝又粗,根本摔不下来嘛。还有,我一生气她们就跪下,把我弄的可难受了。爹,您就把我的丫鬟收回去吧。”
锦娘乐了,“可有人能治住你了,这么大的姑娘了,就不该爬树下河的野了。”
王恪非也满眼笑意,“以后你就是郡主了,总得习惯有人伺候,身边没个人也不像样。况且,你是她们都主子,若你真心想做什么事,总不能让她们牵着鼻子走。”
萱儿眼神一亮,醍醐灌顶般一击掌,“我明白了,她们反正都得听我的。”
锦娘也不知道这样教萱儿是好还是坏,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王恪非,终究是没有言语。
这也是他闺女,她胳膊又扭不过大腿,就算不满王恪非的所作所为,也没办法啊。
“对了,还有您从京城请来的那个教养姑姑,真是把我管的太难受了。连笑都不能露出牙来,那还能叫笑吗?”萱儿看这事有门,变本加厉的跟王恪非讨价还价起来。
锦娘听着也不舒坦,她不想让萱儿上树下河的作,但也不想把闺女拘的这么紧,这样还是还有天性吗?
“那……,”锦娘看了眼王恪非,鼓足勇气开口,“萱儿虽然有点皮,但也不用管这么严吧,萱儿这句说得对,笑都不能露牙,那还是笑吗?”
王恪非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那理直气壮中带着心虚的样子,真是如出一辙,“淑女都是笑不露齿的,萱儿,你不想当淑女吗?”
萱儿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如果当淑女这么难受,我还是不要当了,我当王萱儿就行。”
王恪非看两人都希翼的看着她,眼中的宠溺都快化为实质了,“是我疏忽了,还是萱儿开心最重要。我一会让人嘱咐下教养姑姑,那些道理跟你说说,让你知道就好,不能拘了你的性子。”
他的女儿,还不至于为了适应别人的眼色委屈自己。
“你看爹多疼你。”三郎插了句嘴,那酸不溜秋的样,锦娘一看就觉得牙倒了。
“三郎,你不是想开铺子?若是没有本钱,就从账房里支,一万两以下不用支会我。”王恪非看小儿子那阴阳怪气的样,心里也哭笑不得起来。
“爹,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爹!”三郎喜的身子使劲往前探,狂拍起王恪非的马屁来。
“臭小子。”王恪非少见的勾了勾嘴角,笑骂一声,“我是你爹,你拍不拍我马屁,我还不是得管你。你现在已经是郡王了,注意点,别动不动就对人点头哈腰的,折了王府的脸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三郎连连答应着,又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盛气凌人的脸色。
“您不用担心他,爹,王三郎最大的本事就是看人下菜,要是没他强,他能把人踩到泥里去。”萱儿适时的奚落三郎一句,这种时候,总少不了她说话。
“你这臭妮子,啥事都有你插嘴,赶紧学你的规矩去,不然更没大没小了。”三郎气的脸通红,觉得萱儿在他爹面前落了他的面子。
“这点也要注意,既不能折了身份,也不能太过盛气凌人,落人话柄。你喜欢做生意,为人处事这一方面,一定要历练好了,这才是做生意做紧要的本领。”王恪非对这看起来最不省心的三儿子交代起来,他若是之前小小的商户之子,还没什么,如今他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王府,定是不能随意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