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然的车在午高峰的车流里，缓缓地往前挪动。
看着拥挤的车辆和行人，又得知夏兮兮跟丢了，一股火气堵在心头。
他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
要不要给她打电话？
“厉总，那人肯定是夏小姐的朋友，”赵助理不怕死地建议，“今晚回去问她就是了，是在医院见面，只是医生和病患的关系吧，咱们先回公司吧，下午还有会要开。”
厉君然点头，同意回公司。
从偷拍的照片也能看出来，她跟这个医生不是第一次见了，她病了吗？
“调查照片里的男人。”厉君然向赵助理下达命令，“把他的身份给我查清楚。”
“好的。”
……
泰式料理果然开胃，夏兮兮本来没什么胃口，只打算随便对付一下，没想到那么好吃。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泰式料理。”
夏兮兮抬头看着霍祈泽，很感谢他带自己来这儿：
“霍医生，下次我可以带我的朋友来么？”
“当然。”霍祈泽拿起餐巾，自然而然地伸向她的脸颊。
夏兮兮往后躲。
“嘴角，”霍祈泽点着自己脸上同样的位置，随后低头笑着说，“很可爱。只有小孩吃饭才会把脸弄脏啊。”
夏兮兮很不好意思，慌忙接过餐巾，认真地把嘴角的油渍擦干净。
美琳端着果汁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低头笑一笑，跟霍祈泽比划了几下。
“美琳说了什么？”
因为看不懂手语，夏兮兮赶紧追问。
“夸你长得好看。”
霍祈泽接过美琳手里的托盘，比出了几个手语。
“真的是在夸我好看？”夏兮兮皱眉看着美琳。
她的样子惹得美琳笑弯了腰。
“霍医生，你快教教我，”因为着急，夏兮兮轻轻拉了霍祈泽的衬衣袖子，“我要跟美琳说谢谢。”
霍祈泽教她谢谢的手语，夏兮兮做得有模有样。
美琳回了一个手语。
“她说什么？”夏兮兮问。
霍祈泽笑而不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
“说啊，”夏兮兮为自己看不懂手语而焦虑，催促道，“你这个翻译不合格。”
霍祈泽把果汁递给她。
“你真想知道？”他问。
夏兮兮低下头喝了一口冰冰凉的鲜榨芒果汁，喉咙齁甜。
“我喜欢你。”霍祈泽眉眼带笑，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咳咳……”夏兮兮呛到了，满脸通红。
“美琳刚刚的手语，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她说她喜欢你哦。”
霍祈泽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低着头，自顾自地笑起来：
“小仙女，你是不是当成我说的了？要是的话，也没问题。”
夏兮兮赶紧摇头：“我是不小心才呛到的。”
霍祈泽看着她，又做了一次我喜欢你的手语，微笑道：
“美琳没等到你的回应，会难过的，咱们走的时候，你对她说吧。”
夏兮兮愣愣地点头。
“看一次就学会了？”霍祈泽问。
夏兮兮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不想再看他一脸温柔地做第二遍，就点头：“学会了，很简单。”
“那你对我做一次，”霍祈泽压低声音，小声说，“你要是做错了手语，对她们而言，反而是一种冒犯哦。小心些更好。”
“是这样吗？”
夏兮兮犹豫了一下，缓慢地用食指指向自己的心口，“我。”
屈起食指拇指，放在下巴处，轻轻点点头：“喜欢。”
霍祈泽也跟着点头：“做得不错，然后呢？”
“我喜欢的是美琳，到时候我指着她！”
夏兮兮防着他，绝不会中计的。
“聪明。”霍祈泽哈哈大笑，很开心的样子，“吃饱了？走吧。”
或许他天生就是这样的吧，对谁都这样？
夏兮兮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好到可以开这样的玩笑。
霍祈泽举手投足都充满了绅士风度，他抢先一步走到门边，替夏兮兮拉开玻璃门，示意她出去。
刚刚落座时也是一样，他替她拉开了椅子。
做这些动作时，他优雅而自然，就像是骨子里带着绅士风范，一点也不刻意。
普通人家的孩子，只怕是无法如此随意自然地做出来。
之前听悦悦提到过，霍医生有出国留学的经历，或者是在国外生活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吧。
夏兮兮特意找到了美琳，对她做了“我喜欢你”的手语。
美琳很开心，一直在笑，她的牙齿很小，有些内倾，给她添了一份莫名的娇柔，连大笑也是羞答答的。
“谢谢大家的招待，我还会再来的。”
夏兮兮对店里的所有店员说，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得到。
她还现学现卖，做了谢谢的手势，因为不知道你们怎么说，干脆摊开了双臂，指向大家。
老沈从厨房里出来，倚在收银台，笑盈盈的地说：
“霍医生，你女朋友性格很好呀。”
美琳能看懂唇语，赶紧拉住爸爸。
她认真严肃地摇了摇头，摆摆手，然后指着夏兮兮，再指了指霍祈泽，双手平摊在胸前，贴在一起。
老沈看了，也是颇感惊讶，睁大了眼睛，食指和拇指碰在一起，似乎是比了个零。
他看向霍祈泽，眼神询问。
霍祈泽摇摇头，暗示他不要声张。
“他们在说什么？”夏兮兮问。
“没什么，说你长得美，还很善良。”霍祈泽侧过身，示意她赶紧出去。
“美琳还说，下次你带朋友来，给你免单。”他解释道。
夏兮兮想：手掌贴在一起，是朋友的意思吧？比零，大约就是免单啦？
似乎也说得过去，没有细想。
午饭时间结束了，夏兮兮开车回公司，霍祈泽则是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开车小心些。”
看她上车，霍祈泽还有些不放心，比平常要严肃，叮嘱道：
“不许超速啊，罚单可是我的呢。”
夏兮兮让他放心，转动方向盘，车子汇入车流。
从后视镜还能看到霍祈泽笔挺的身姿。
他目送她离开。
霍祈泽对夏兮兮过于温柔，过于周到，过于殷勤了。
要是他的相貌再差些，这一切都会让人十分难堪的，可他长成这样……
只怕天底下没有谁会拒绝他的好。
回公司的路上，夏兮兮给林晓阳打了电话。
听到了闺蜜的困扰，林晓阳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说：
“或许这就是人家霍医生的性格啊，心理医生呢，平常对病人都是很温柔的吧，再说了，你也是他的病人，对你好些怎么了，你想太多了。”
“也对，他对铭铭也是这样的。”
夏兮兮心里的顾虑消了大半，嘱咐林晓阳：
“今晚下班之后，我要去游泳馆，可能要练到很晚，你不用等我了，回去要是厉君然问，你就说我在图书馆刷题，跟悦悦也对一下，别说漏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