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夏兮兮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全是感激。
厉君然驾车,带着夏兮兮,离开夏家别墅。
“你……”夏兮兮问:“你为什么要护着我?”
因为厉君然面无表情,似乎很生气,她又不敢胡说,怕惹他生气,先试探试探。
“因为你是猪啊!”厉君然的语气很差。
你是我厉君然的掌上明珠!
“哦。”夏兮兮低下头。
到底还是挨骂了。
可那种情况下,再聪明的人,又有什么办法?
白莲花防不胜防,她们仗着楚楚可怜,总能博得同情,最后一定是成功的。
“既然被冤枉了,你不会将计就计,扑过去,把她嘴巴撕破,再把她的脸抓花?”厉君然把车子开上了笔直的大道,转头盯着夏兮兮,看着她脸颊上的掌印,心疼不已,“呆呆地等着别人扇你耳光!蠢笨如猪。”
哎?
夏兮兮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因为你是猪,我跟你不一样。”
厉君然才不会告诉她,他就是看着这样的争斗长大的。
母亲就是这样被折磨死的。
“谢谢你站在我这边。”夏兮兮眼含热泪,“从小到大,除了奶奶,家里没有一个人会为我说话。”
“真是蠢死了。”厉君然抬起手,擦去她的泪,“赶紧给我停住,敢哭,我把你扔下去。”
“这里是高速,不能停车。”
夏兮兮慌忙擦泪,厉君然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她不敢冒险。
厉君然说:“你一直在刷新我对‘蠢’字的认识。”
夏兮兮:……
刚刚建立起来的感动,突然间消失了。
就不会说点好话?
那么嫌弃我,救我干嘛。
没话说了,她只好转头看向窗外,抬头看路标。
今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天空难得那么蓝。
而且,时间还早呢。
“咱们去海边玩吧。”夏兮兮看到了路标,指着前方的岔路,“这种天气去海边玩,一定很好玩。我最喜欢大海了。”
厉君然原本要拒绝,但看她兴奋的样子,不忍让她失望,虽然脸上的表情很嫌弃,但车头一偏,驶向海边。
蓝天,白云,大海,沙滩。
明媚的阳光让每一粒沙子都泛着金光。
夏兮兮光着脚,大笑着冲向海浪。
厉君然坐在远处的沙滩躺椅上,注视着她,墨镜遮住了他担忧的眼神。
她肆无忌惮地笑,把烦恼完全抛洒在这片烫脚的沙滩上。
她一连做了几个侧翻,来到厉君然面前定住,对他说:“坐着多没意思啊。”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的行动?”厉君然没有接受她的邀请,不解风情地说:“疯够了就走吧。”
夏兮兮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他也不肯说。
纵使他带着墨镜,也能看出他的难过。
她跟在他身后走着,踩着他踩过的脚印,缩在他高大的阴影里,像是他的一个小影子,或许自己提了个坏主意。
厉君然不喜欢大海,因为他的母亲死在了大海里。
不是意外。
在某个阴冷的深夜,母亲独自开车到了海边,面向幽蓝寂静的海,迎着皎洁的月光,如最坚强勇士那般,一步一步,走向了她生命的终点。
大海像只巨兽,特别是涨潮时,巨浪翻腾,声音恐怖之极。
母亲面向巨兽尚且无所畏惧,为何要恐惧活下去。
“厉君然,你在想什么?”夏兮兮轻声问:“你怎么了?”
因为厉君然脚步止住,背影透出悲伤。
她握他的手,他的手很凉。
夏兮兮软声劝道:“你不喜欢这儿,以后咱们不来了。”
“以后你想来,就自己开车来。”
厉君然不愿剥夺她的乐趣,刚刚的她,穿行在金色的光影里,就像是从笼子里放飞的小鸟,浑身冒着金光。
夏兮兮说:“开车就算了,开车很危险,以前我总是跟晓阳她们一起,我们骑自行车来。”
厉君然伸手捏她的脸,擦去她额前细密的汗珠:“我厉君然的女人,骑自行车?你觉得像话吗?”
夏兮兮怪自己多事。
因为……她又多了一个任务——考驾照。
就不该到海边来!
夏兮兮看上去很开心,其实心里还是藏着顾虑,夏静妍手上拿着日记本,总要想办法拿回来。
这一仗,她们母女二人惨败,绝不会善罢甘休。
……
夏家。
房间里,是瓶瓶罐罐落地的声音,夏静妍把梳妆台上的一切都砸在地上,把女仆赶出了房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着脸上的红痕,气得发抖。
乔美拿着刚刚煮好的鸡蛋走进来。
母女二人狼狈为奸,商量着怎么让夏兮兮更痛。
认真地总结今天的失败,乔美有些泄气。
“妍妍,算了吧,”乔美手拿鸡蛋,轻轻地滚过女儿吹弹可破的皮肤,“我刚刚被你爸骂了一顿,他气得血压升高,说是让咱们收敛些,别再去招惹夏兮兮。”
这一切,本该是我的。
站在厉君然身边的人,本该是我,不是夏兮兮。
夏静妍低着头,卷翘的睫毛把她阴毒的目光遮住。
“妍妍,过段时间吧,”乔美说:“就她那样,过不了几天,厉君然就把她一脚踢开了。”
厉君然到底是为什么会看上夏兮兮,真是让人百思不得解。
整个云城,多少名媛勾引他,没一个能入他的眼。
偏偏是野丫头夏兮兮。
“欲速则不达,我知道的。”夏静妍乖巧地点头。
“你安心在家里养伤。”乔美说:“医生说了,不好好养着,以后穿高跟鞋就不好看了。”
夏静妍摸着脚踝上的石膏。
再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脸,这条腿,这一副弱柳扶风的身姿,再配上娇滴滴的哭腔。
为什么不能让厉君然动心。
哪怕是可怜也好啊。
他怎么会那么坚定,不管不顾,只护着夏兮兮,古怪!
“没了厉君然,还会有更好的。”乔美替她把打结的头发梳整齐。
夏静妍抓住母亲的手,坚定地说:“以前是谁都可以的,现在,我只要厉君然!”
因为他爱夏兮兮,我就要夏兮兮的男人!
我不要输给她。
亦或者……
夏静妍拉开抽屉,把老旧的日记本拿出来,翻开某一页。
是厉宸熙的素描画像。
无论是夏兮兮现在拥有的,还是她曾经的梦想,我都不能让她得到!
夏兮兮,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