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黑暗旅程,夏兮兮终于抵达目的地,眼罩也拿开了。
“啪”
“啪”
“啪”
三声礼花炸响。
“Surprise!”
“祝夏兮兮小仙女生日快乐!”
出现在夏兮兮眼前的是徐林二人和她们的男朋友。
“你们……”夏兮兮没来得及观察身处的环境,看到眼前都是熟面孔,哭笑不得。
一大早,林晓阳就说要去云城大酒店帮忙干活,徐悦萱也说要去练拳。
天没亮两人就走了。
夏兮兮还以为她们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有些小小的失望呢。
原来是提前跑到这儿来准备呢。
“好啊,你们联合起来,把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夏兮兮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是一个大型的滑雪场。
白茫茫的雪地反射着柔光,美则美矣,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你上次不是说想滑雪么?”厉君然说,“我给你买了一个滑雪场,以后想怎么滑就怎么滑,腻了,不高兴了,就向公众开放,收益嘛,算作你的零花钱。”
他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很平常,好像在说今天的白菜两块五一斤。
“那要是亏了呢?”徐悦萱煞风景地问。
“亏了算你家赵寻的。”厉君然没好气道。
赵寻出声问:“为什么?凭什么?”
厉君然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滚开,别在这儿坏事儿。
低头看着夏兮兮,用肉麻的声音问:“开心么?”
夏兮兮一直没什么表示,让厉君然有些着急了。
她吃到好吃的冰淇淋,都会夸张地笑起来。
没理由啊。
夏兮兮抬起脸时,眼眶湿润,她用力抱住厉君然,闷声说:
“我说想滑雪,只是一句很随意的话,随口说说而已,你为了我,买了个一个滑雪场么?你真是太坏了。”
“我怎么变坏了呢?”厉君然不解。
“你太坏了,你这样,以后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办?”夏兮兮低声说,“爱你爱得连自己都失去了怎么办?”
“正好啊。”厉君然抱紧她。
厉宸熙“咦”了一声,叹道:
“阳宝,你觉不觉这空气里,有点恶心的味道呢?我好想吐哦,咱们去滑雪吧。”
林晓阳感动得眼泪快下来了,听到厉宸熙的话,破涕为笑:“好啊。”
厉宸熙把她的手放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拉着她走了。
赵寻和徐悦萱也到一边去换滑雪装备。
不知道抱了多久,夏兮兮才说:“咱们是不是也该去滑雪?”
“去吧。”厉君然牵着她的手。
“可我不会啊……”夏兮兮低下头,“我从来没有滑过雪。你会吗?”
“……会一点。”
厉君然所谓的会一点,让夏兮兮大跌眼镜。
只见他在最高级、最陡的雪道上飞起来,一个转体,稳稳下落,白色的雪雾宛若一团护体结界,在他身周萦绕着。
厉君然身形如飞燕,在那白茫茫的雪地上,急速划过……
雪地被他脚下的雪橇划出了一个心形的图案。
他稳稳地站在心形中央,对夏兮兮笑。
夏兮兮带着滑雪镜,镜片里面蒙上了雾气,看得不是十分清楚,只觉得是在美梦里,还没醒过来。
厉君然来到她身前,托起她的双手。
“我教你。”他轻声说。
爱情是个奇怪的怪兽,会让原本自信心爆棚的人,变得特别卑微。
夏兮兮忽然有些心慌。
这样的厉君然,我何德何能呢。
唯有更加努力,努力做到他所期望的样子,努力站到与他差不多的高度上。
她抓紧了厉君然的手,仍然没办法安心,仍然害怕。
在雪地上的她,变得十分笨重,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保持重心,随时都要摔倒。
一开始,厉君然不厌其烦地教她,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渐渐失去了耐心。
“学不会就下次吧。”他说。
或许是看夏兮兮太辛苦,不忍心再看她摔倒了。
可夏兮兮轴脾气上头,非要学会。
“我要学的,我一定要学会的。”她坚持道。
“走了。”厉君然恼火她的牛脾气,“这次学不会,下次也可以学。”
“不行,你做的那么好,我也一定要学会。”夏兮兮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叹气道:“太阳快下山了,你跟他们回去吧,我跟教练学就行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志同道合,哪有那么多我喜欢的东西,你也恰好喜欢。
无非是因为爱上了谁,就努力地、拼命地朝他靠近罢了。
幸运的话,那个人体会到你的辛苦,异常珍惜,这辈子爱你疼你。
若是不幸,遇上觉得理所应当的人,一番苦心就被辜负了。
夏兮兮也想给厉君然划出一个心形。
也想跟他做得一样好。
可运动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并不是游泳天才就一定是滑雪天才。
夏兮兮在雪地里摔了无数次,沮丧极了,教练也劝她:
“回去吧,人都已经走了。”
厉君然也走了么?
夏兮兮转头看,厉君然或许是生气了,觉得自己太小孩子。
他真的走了。
“我再试一次吧,最后一次。”
夏兮兮坐了很久,在教练的搀扶下站起来,拍了拍疼痛的腿部肌肉。
反正也没人看自己了,再来一次,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吧。
这样想着。
没了包袱,忽然就轻松了。
她身轻如燕地在雪地里滑了起来,在教练的指导下,一个转身,划出了半个心形。
夏兮兮低头一看,兴奋道:“我成功了啊!”
刚才不知去向的厉君然,突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对她说:
“别动,另一半,我来替你补上。”
他急速滑向她,潇洒而轻松地把另一半的心给画上。
他紧紧地抱着她,轻声说:
“你这个傻瓜,你很好,你不需要为了我做什么,你什么都做好了,要我来何用啊?夏兮兮,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一个,你就算是个草包,也是我厉君然觉得最好的一个草包。你知不知道,女人要傻一点,笨一点,软一点,才会有人疼的。”
夏兮兮心脏软成了一团烂泥,泣不成声。
原来他只是故意躲起来,不是对自己失望了,是因为他知道他在这儿会造成压力,所以才故意躲起来……
“你一直看着我?”夏兮兮哭着问。
“嗯。”厉君然把她的滑雪镜挪开,摘下手套,替她擦眼泪,“你这个笨蛋,我带你来这儿,是为了让你开心,不许这样。”
“我很开心啊,我很开心。”夏兮兮把头埋在他的滑雪服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有多爱?”
厉君然期待着她的回答。
教练肩上的对讲机忽然响起来,徐悦萱洪亮的声音传出来:
“不管多爱,天黑了,总要回家吃饭吧?!”
厉宸熙声音飘过:
“我从来不知道小叔谈恋爱是那么恶心的,恶心死啦……”
嫌弃的音调突变,温柔地问:“阳宝,你说是吧?”
厉君然额前的青筋突突地跳,夺过对讲机:
“厉宸熙,你更恶心,你别惹我。小变态,小心我揭了你的老底,再扒了你的皮!”
厉君然看厉宸熙毫无悔意,也没道歉,声音沉了些:
“林晓阳,你想不想知道X先生是谁……”
对讲机那边,声音很乱,只听到厉宸熙慌乱地说:
“……唉,宝宝,你别听他胡说,什么嘛……哎哎哎哎哎,宝宝,你拿我手机干嘛呀……”
太阳完全沉入了地平线,洁白的雪地透出灰蓝,一股子冷森森的色调。
夏兮兮却觉得,漫山遍野的金光,还在眼前,美丽的晚霞如梦似的,永远不会消失。
她趴在厉君然的背上,眼眸透亮,笑得像个孩子。
“你会对我好一辈子么?”
“……”
“回答呀。”
“这种话还用问?”
“一辈子?”
“……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