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下班时间到了。
夏兮兮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伸了个懒腰，按下电脑的关机键。
夏静妍抱着一摞的文件，来到夏兮兮工位前，摔到桌子上：
“莉莉姐让你去把这些复印了，一式三份。”
“自己的活，自己干，”夏兮兮站起来，转转脖子，“除非你让莉莉来跟我说。”
夏静妍为了跟夏兮兮形成鲜明对比，跟大家打成一片，打造亲民爱民的千金形象，在秘书室里十分殷勤，对人亲切和蔼，刚来就抢着干活，揽下了一大堆工作。
夏兮兮工作的原则是，该我做的，我做，不是我的工作内容，想要让我帮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而且，到点下班！晚一分钟都不行。
整个总裁楼层的人，都知道她是凌天大小姐，没人敢惹她。
夏兮兮虽然工作不积极，但该她完成的，一点也不含糊。
她还很会做人，什么小礼物小零食不断地给众人分发，所有人的生日她都记得。
上次E杯女秘生日，她召集全体人员办了惊喜派对，送了花，搞得人家热泪盈眶。
她还喜欢凑在茶水间跟大家说八卦，想要巴结她的人多了，人缘非常好。
夏静妍嫉妒得要死，但她是后来者，还只是个二小姐，唯有努力工作，赢得好口碑。
看夏兮兮不买她的帐，只好把文件又搬起来。
“加班多了，会长斑哟。”夏兮兮走之前，存心气她。
出门也没看，转头差点撞到人，夏兮兮赶紧道歉：“抱歉啊……”
“没关系，工作都结束了吗？”
这迷人的嗓音。
夏兮兮抬眼一看，果然是霍祈泽。
“你怎么来了？”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在停车场里等了有一会儿了，”霍祈泽扬了扬手机，“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
夏兮兮忽然想起，刚刚开会的时候把手机关静音了，下午一直在工作，没注意到信息。
“真是不好意思。”她说，“我没看到。”
“现在可以走了吗？”霍祈泽问。
“嗯。”夏兮兮点头。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间，夏静妍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想了想，悄悄跟了上去。
到了停车场，夏兮兮把车钥匙还给霍祈泽，二人把车缓过来。
“那，下次见吧。”她说。
她有意地保持距离。
患者跟医生，原本就不需要多亲近的。
“你答应了请我吃饭，”霍祈泽笑得像孩子，“怕你以后要赖账，今晚吧？”
夏兮兮死活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答应了他吃饭这回事，可他笑得如此真诚，实在是叫人不好拒绝。
深呼吸，再往后退了一步：
“霍医生，真是抱歉，我今晚还有事。”
“什么事？”霍祈泽接着说，“怕你敷衍我，所以问清楚好些。”
“我要去游泳馆训练的。”夏兮兮说。
“那就没办法了。”
霍祈泽放弃了共进晚餐的念头，把跑车的钥匙还给她，伸手轻拍她的手臂，“去吧，别太拼命，太过劳累会引起激素失衡，压力太大也不利于后续的治疗。”
夏兮兮迅速逃跑，钻进了跑车里。
车厢里，遗留着霍祈泽身上的香气，淡淡的，夹杂着薄荷叶的清香，似有似无，却挥散不去。
就像是他的笑，平平常常，但总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好在，并不难受，反而……
感觉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他，天生就是好朋友。
为了不让厉君然担心，在游泳馆换好了衣服，夏兮兮给他发语音：“我下班了，先去图书馆做题，晚点回去。”
她靠在更衣室的柜子边上，等着厉君然回复。
“夏兮兮，干什么呢！换个衣服那么磨蹭，赶紧出来！”
教练的狮吼功叫她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手机锁进柜子里。
她匆匆离开，没多久，手机在黝黑狭窄的小柜子里，拼了命的响起来。
伴着教练的口哨声，夏兮兮纵身一跃，一个漂亮的弧线在空中划过，扎进了水里。
厚重的池水隔绝了一切，除了教练命令加速的口哨声，夏兮兮什么也感受不到。
……
“在图书馆为什么不能接电话？”
厉君然坐在回家的车上，问了这样一句。
前排的赵助理想了半天，说：“在图书馆手机必须要关静音的嘛，这是基本礼仪，夏小姐是做题太认真了，没注意到手机。”
“赵寻，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
厉君然把手机收起来，闭目养神。
脑海里浮现出夏兮兮和霍祈泽站在一起的画面。
二人之间，仿佛有某种气场是相通的，相貌都很好，看着很登对。
“那个姓霍的，调查清楚了吗？”他问。
赵助理说：“调查公司说，至少需要一周时间。”
该不该去图书馆找她？
厉君然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万一去了没找到她……
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到让他感觉陌生。
理智告诉他，该相信夏兮兮。
但就是在这个小女人这儿，天王老子也无法摧毁的超强自信心，竟然不管用。
先问清楚。
对，先给她机会，让她自己解释。
……
云城大学，游泳馆。
结束了游泳训练，从泳池里爬出来，夏兮兮拖动着疲惫的身躯走向淋浴室。
她几乎是精疲力竭了。
冲了澡，换衣服，饿得前胸贴后背，努力地翻包包。
“哎，忘记买面包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先回家再说。
走出游泳馆，天全黑了，抬头能看到漫天的星辉。
夏兮兮正盯着游泳馆面前的台阶发愁，她的两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下台阶都成了问题。
“我的小仙女，饥肠辘辘，走不动步？”
霍祈泽一身休闲的打扮，白衬衣，牛仔裤，白球鞋，一米八几的个头，笑盈盈地，提着美食，从黑夜中走来，如同天使一般。
他应该是没有健身的习惯的，虽然天生的好身材，宽肩窄腰，但骨架很纤瘦，穿着宽松的白衬衣，空空荡荡，多出几分柔弱的少年感。
夏兮兮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
不对啊，幻觉也该是厉君然的脸，脑子怎么回事？
霍祈泽提起手里的餐盒，“仙女可否赏脸？”
换成别人，这样笑，说这样的话，一定甩给他一只鞋。
夏兮兮：……
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霍祈泽已到眼前。
“你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很累。高强度训练之后，要及时补充碳水和优质蛋白，坐吧，反正你也没力气了，咱们就在这儿吃，看看星星，也挺不错的。”
看夏兮兮不肯点头，他主动走下一级台阶，背过身，弯下腰，“要是嫌这环境不好，我背着你到别处去。”
“好，这儿挺好的。”夏兮兮就地坐下，因为疲惫，双肩下垂着，脑子也没力气想太多，食物的香气让她如同恶鬼上身，除了吃，没有闲心去计较其他。
霍祈泽把餐盒打开，把筷子递给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露出了宠溺的神情，“慢些，我不抢你的。”
“霍医生，这是哪一家的外卖，真好吃啊！”
夏兮兮接过他递来的无糖汽水，喝了一口，重新活过来了。
“我自己做的。”霍祈泽说。
夏兮兮：……
他听说自己有游泳训练，亲自做了饭送过来，还那么好吃。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有未婚夫，你知道的。”
都说吃饱了会变傻，夏兮兮想也没想，就脱口问出来了。
说出来也好，心里突然轻松了。
什么也不说，暧昧下去才不负责任。
“那又怎么样？”霍祈泽说，“我对你好，跟你有没有男朋友没关系。”
怕她有负担，他用轻松地口吻说：“我对每个病患都是这样的，不信你去问老沈，我能卖了房子给他开店呢。”
他拿出一个小电扇，替夏兮兮吹着，看她的侧脸，笑着说：“你这不过是一顿饭，不用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