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许梦雄和郑雨彤都被这刚刚被侍女抱进来的血人给吓到了,胆子稍小点的郑雨彤差点都叫出声来。
想起高秋让自己保护她的话,许梦雄负有责任感,他尽自己所能让她安定了下来,郝正源被送进来后就一直没有动静,就静静躺在木板床上,宛如死尸。
许梦雄想上前查看一番,刚要起身却被身后的郑雨彤抓住了手,她拼命摇头示意许梦雄不要过去,梦雄看了看郝正源,思考一番后,突然翻手握紧郑雨彤的小手,把她拖向郝正源那边。
他觉得与其一直保护着胆小的雨彤,不如早点让她敢于面对危险和恐惧,这样的话,等到什么时候自己不能保护她时,她至少不会被吓得动弹不得。
知道许梦雄意图的郑雨彤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双腿卯足了劲地向前推动,试图将自己带回原位。可许梦雄这次像是铁了心一般,小脸涨的通红,同样使劲拽她。
不经意间看到许梦雄努力的样子,郑雨彤一时心软,渐渐松了劲。她也不笨,猜到了许梦雄的想法,他想让自己面对恐惧,是为了她好,这么一想她也就不再抵抗,被拉到了郝正源的身边。
近距离观察下,许梦雄发现这个叫做郝正源的小男孩长的很是清秀,要不是那散乱沾满黄土的长发和脸上污浊的血水,他一定是个帅小伙。
看清郝正源的长相后,郑雨彤也变得不那么害怕了,毕竟美好的事物总是能让人们安心,她撩开郝正源的长发试图将他和许梦雄比较一下。
就在这时,郝正源猛地抬起皮肤略显褶皱的右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衣摆,张开嘴试图想说些什么,可是被吓坏的郑雨彤哪有这心情听他说话,赶忙打开他的手躲到了许梦雄身后。
就连一旁的许梦雄也被他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听清了郝正源想表达什么。
他说他想要水。
叫车外的侍女送来一碗水后,郝正源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翻身坐起将水一饮而尽,喝完又接连要了好几碗这才停下来。
喝饱的郝正源气色好看了许多,他缓缓地靠在车壁上,发出满足的呻吟声。
不怕生的许梦雄鼓起勇气问道:“你是叫郝正源吧,你怎么浑身是血躺在这森林里?是被仇人追杀了吗。”
缓过神来的郝正源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许梦雄,似要看穿他的想法。确认他们没有恶意后,他声音低沉地解释道:“我是叫郝正源,家住在天辰界的北边,父亲是边关大将,名叫郝征,我今年刚满十岁就被父亲送过来,准备让我在天辰学院学习。原本我父亲是想亲自护送我过来,但是边关告急,他脱不开身,只好喊他最得力的将领护送我。”
说到这,他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一旁认真听他说事的许梦雄也大致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果然,郝正源略作停顿之后,用几乎崩溃的声线嘶吼道:“都是那伙强盗,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他们偷偷给我们大部分人下了迷药,抢走了所有财宝,烧杀掳掠。”
郝正源情绪有些崩溃,说话都有些哽咽。
看到伤心难过的郝正源,郑雨彤坐不住了,她走过去紧紧抱住他,丝毫没有嫌弃他身上的血迹,试图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
虽然深知她的做法是对的,但看着另一名陌生男孩被郑雨彤抱在怀里,许梦雄的心里就是有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许久,郝正源终于平息下来,眼光迷离接着说道:“只有蔡大哥和他的几位兄弟谨慎没有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强盗杀出来之后他们奋力杀敌保护我,为了能确保我的安全,他们一个个留下拖住敌人,最后只剩下眼睛通红的蔡大哥和我。”
说到最后,他似乎又快要哭出来了:“蔡大哥,他……为了保护我,呜呜,一个人和十几个人打起来了,浑身是血,呜呜。我好没用!我只能拼命地跑,不顾一切地跑,最后昏倒在地,然后,然后我就碰到你们了。”
听完一切的许梦雄和郑雨彤都沉默了,郝正源的遭遇让他们都不太好受,拼尽一切的他奋力逃了出来,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除他以外的人都死了,这对他心灵的创伤是一辈子也弥补不了的。
就在车内二人都在为郝正源的遭遇感到同情时,快速行进的车队猛然停下,三人几乎摔出车外,郑雨彤因脑袋撞到车门昏迷过去。
郝正源扶起她就要喊侍女进来,却被许梦雄叫住,让他不要出声,并用手指了指车外。他也意识到什么,偷偷地透过车门的缝隙查看外面的情况。
就在车队的正前方,有一群骑着马着衣各不相同的人,当看到为首一人后,郝正源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看到他的反应,许梦雄也猜到了来者是何人了,当即露出紧张之色看着正与对方对峙的郑浩东。
车队前,郑浩东看着这一队来者不善的强盗,渐渐攥紧了自己的双拳,放出自己的气势随时准备战斗。
为首一名强盗感受到郑浩东身上强大的压迫感,松开握住刀柄的手,骑马上前喊话道:“大人,我们无意冒犯你们的车队,请问你是否见到一名浑身是血的小男孩,之前我们的探子看见他往这边跑了。”
郑浩东没有丝毫犹豫,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为首的盗贼也不废话,直接告辞,带领众强盗从车队边快速离去。
车队末的高秋总感觉那些盗贼淫秽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似要将自己扒开一样,惹得她一阵恶寒。
待车队消失在众盗贼的视野中后,头领一旁的副手似乎有些不明白头领为什么没有动手,问道:“头儿,刚刚我们明明看到中央马车平台上有许多血迹,一定是那群人把那小子藏起来了。而且,嘿嘿,我看车队里有不少女人,特别是车队末尾那个,长的可真骚,我当时就想把她抢过来让我给……”
“嗯?”首领冷哼一声,副手顿知好歹,忙改口道:“给您享受,给您享受,小的们只要残羹冷炙就行了,嘿嘿嘿。”
首领满意地点了点头,老气横秋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学着点,你没看到他们最前面那人多强了吗,他一人就能打我们所有人!这些人只能等晚上我们?——”
首领故意拖长了音,副手眼珠一转,接道:“下迷药,就跟之前一样,男的杀掉,女的嘛~嘿嘿”两人皆嘿嘿怪笑,首领摸摸脏乱的胡子,眼冒淫光不知在想些什么淫秽的事。
是夜,距离天辰学院只有二十多公里的路了,郑浩东下令原地驻扎休息一晚,还特地要求晚上加强巡逻,不要给强盗趁虚而入的机会。
车队里的厨师端着一锅食材到就近的水源处取水洗菜,一个强盗趁着他洗完菜解小便的时候偷偷地往锅里加入半瓶无色无味的迷药。
不远处,看着丝毫没有疑心的厨师将食材带回营地的首领得意洋洋,转身对等着消息的小弟们说道:“小的们,今晚我们干一票大的,都把裤腰带解松点,今晚有你们爽的。”
小弟们高兴地欢呼雀跃,聚在一起讨论今晚即将到来的收获。
待车队所有人都吃完晚饭后,已是黄昏过半,月亮也早已升起,大如玉盘,郑浩东悠闲地靠在树边看着天边毫无瑕疵的月亮,不禁发出感慨:“都不记得在这么美的月亮下杀人是什么时候了。”他眯上双眼,咧嘴笑道:“我挺期待的。”
待到天完全黑下来之后,迷药已经发挥出作用,车队的人都头昏脑涨晕倒在地,沉沉睡去,郑浩东仍保持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森林的微风一阵又一阵的吹过,没有一个人动弹分毫,好像都已经被迷药迷倒了。
又过了许久,不远处的草丛中窜出一只受惊的兔子,向昏倒的人跑去,可躺在地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一声大笑从草丛中传来,首领带领着众强盗从里面钻出来,说道:“管你什么天王老子,喝了老子的五香液都要给老子躺倒,哈哈哈。小的们!先把男的都杀了,我先享受一番。”
说完,就扑向躺在地上的高秋。小弟们看着高秋都有些眼馋,毕竟这是个大美女啊,但无一人敢和首领争抢。
可他们突然发现有什么亮光闪过,首领的身体直接被切成了两半,几个胆小的人直接惊叫着逃跑,但无一例外都被一抹亮光切成两半,死相极惨。
剩下的人惊恐万分,聚在一起不敢乱动,副手战战兢兢地问道:“来者何人!你,你为什么,么,么要杀,杀我们。”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副手身前,带起一阵狂风扯动副手装模作样系在身后的灰色斗篷,血光乍现,副手的喉咙直接被切开,他缓缓倒下,眼神惊恐地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人,死前只想着一件事。
这人怎么醒着!
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郑浩东。他拿出一块手帕擦拭着佩剑上的血迹,漫不经心地说道:“原本想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的,但是!你们的做法激怒了我,那对不起了,紫苑,交给你了。”说到这,他正好将剑擦拭干净收入剑鞘。
随着他的转身,一条大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强盗身后,随着郑浩东冷血而又无情的“行刑”口令,张开血盆大口吐出大量冒着紫气的毒液。
但凡沾到点滴毒液的强盗全部都融成了一滩血水,渗入草地中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