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跟着林时身后,走过雕栏玉砌,走过灼灼桃林,看过游鱼戏水,闻到栀子花香。
走了约莫四柱香的时间,才来到尚书房。
林时对着门外的太监说了几句,便见太监小步走进又走出,对着白锦说:“皇上已等候多时,请殿下一人独自觐见。”
说完便退到一边,低头。
呵~什么意思。
当本殿傻吗?
白锦皱眉,不动声色地使了一个眼神给竹君,微笑道:“劳烦公公了。”
说完,就跟着太监进入殿内。
珠帘摇晃,被这殿里的金光染上了一层红光,淡淡的檀香味萦绕鼻尖,地上的白玉温润,绕过层层门槛,终于到了内殿。
“公公,这上书房怎么还修了间寝殿。”
“回殿下,这不是公务太多,皇上很多时候都是在这里歇息,就干脆修了间寝殿,也省的麻烦。”
“嗯,这南皇有什么禁忌的?”
“哎呦!”太监做惊讶状,笑道:“瞧咱家这记性,差点忘了,皇上的寝殿都铺了层毯子,待会儿殿下记得脱鞋,噢,还有,皇上最不喜别人……顶撞……”
“多谢公公提醒。”
眼瞅到了,白锦从袖口里拿了些银票,硬塞给太监。
“这些就当本殿请公公喝茶,公公一定得收下。”
白锦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太监推脱了一番,收下了。
“殿下直接进去吧,皇上等着您了,咱家就先退下来。”
说着,行了个礼,就走了。
白锦嘴角上扬,溜得还挺快。
抖了抖袖口,脱了鞋,看向殿内还真是是铺了地毯,毛茸茸的,看着确实是金贵。
白锦没有如此踏进,而是聚起法力,使脚底腾空,与地面有些距离。
白锦稳了稳身子,适应了之后,才进去。
第一眼,就看见一男子斜躺在榻上。
男子身着一袭黑袍,朴素极了,料子却是天蚕丝,软滑舒适。
想必这位就是南皇了,此时他阖着眼,长长的睫毛带起一片阴影,遮住眼下的疲惫,鸦青色的头发倾泻而下,看起来慵懒不羁。
这人……倒是比父亲还好看,这般想着,斜躺着的人却悠悠转醒。
白锦连忙行李,“云洲白锦见过南皇。”
那人眼神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起来吧。”
声音慵懒,富有磁性,对得起这相貌。
南时直了身子,眼神在白锦身上扫了几眼,垂眸道:“你就是长安?”
“是”
“行了,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作什么揖。”
白锦手一抽,起身。
“南皇可是睡糊涂了?长安可没有您这个亲戚。”
南时沉声道:“朕是你姑父!”
白锦:……
白锦扶了扶额,笑道:“您可真会说笑,我姑姑已有心悦之人,而那人……已然死了,南皇此举是何用意?前几日我父亲来时,怎么没见南皇问,再者,如若您真是我姑父,怎么不见得把十五他们放了,哪有自家人拘着自家人的道理”
南时挑了挑眉,“你这孩子还真是伶牙俐齿”
“我姑姑不喜皇宫,不喜禁锢,更不可能喜欢您。”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南时的痛脚一样,抓起旁边的茶盏,朝白锦扔去,白锦反应极快,一个闪身,那茶就在白锦的脚边炸响,可不免还是有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在脚上。
白锦面上不显分毫,继续道:“姑姑她想要的是温润如玉,一心一意对她的人,绝不是随便暴躁,甚至……杀人不眨眼的人。南皇,您比我清楚。”
南时眯了眯眼,“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喜欢你姑姑。”
“姑姑在醉园种满了蔷薇,在京都这么多年,姑姑的名声越来越大,肯定有不少眼红的,不可能这么清白,一个戏园子,没有任何风言风语,也没人敢在醉园闹事,这不是有人护着,是什么?”
南时闭眼,良久,吐出几个字:“是朕……为她做的太多了吗?”
抬眼,道:“你很聪明,不愧是云洲殿下”
白锦颔首,道:“是南皇过誉了。”